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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眾叛親離的杜桑

2023-11-15 21:38:08 作者: 富春山居
  杜桑·盧維杜爾做完禱告後,向著邊上的路易.查理望去,他心中想著:「法國佬,這可和你想的不一樣吧。」試圖從路易.查理臉上找出憤怒表情的杜桑·盧維杜爾失望了,路易.查理注視著他的,臉上只有讓人不安的微笑。

  杜桑·盧維杜爾心中有些咯噔的時候,一名法國軍官登上了絞刑台,他手中拿著一捲紙張。

  坐在路易.查理身邊的佩蒂翁有些不安的向首席執政問道:「殿下,剛剛不是已經宣告過杜桑·盧維杜爾的罪狀了嗎。現在德·洛旺達爾先生上去做什麼啊?我看現場的人群有失控的狀況,殿下不如早點行刑,省的出什麼亂子吧。」

  坐在路易.查理另一邊的貝西埃爾將軍,皺著眉頭小聲訓斥著海地的臨時行政長官:「大膽,首席執政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評價了。佩蒂翁先生,請注意你的身份。」

  路易.查理安撫了身邊的貝西埃爾將軍後,依然微笑著對佩蒂翁說道:「德·洛旺達爾先生是上去宣布我對海地人民的善意,以表明共和國從今往後將真正把海地人民當做共和國的子民,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路易.查理臉上的笑容雖然溫暖,但是佩蒂翁的心卻沉了下去。很快上了台的德·洛旺達爾所宣告的命令,讓佩蒂翁的心沉到了底部。

  德·洛旺達爾上台後,首先宣布了首席執政對海地人民的善意,以法律形式取消了原來對海地人民各種不公平的政策,承認他們將擁有和法國本土公民一樣的權力。接著,他又宣布首席執政為了和解,赦免了杜桑·盧維杜爾的死刑,而且將給以他一個海地臨時議會議員的頭銜。

  當台下的海地人開始歡呼起來後,德·洛旺達爾又宣讀了最後一條,所有未向法國憲法宣誓的反抗軍成員及其親屬,即日起驅逐出海地島。

  雖然命令的最後一條並不寬大,但台下大多數海地人已經滿足了。取得和本土法國人一樣的權力,保住了杜桑·盧維杜爾的生命,在這些單純的人腦中,這是前所未有的勝利。

  至於驅逐不願宣誓的反抗軍成員及其親屬,在他們腦中反而覺得沒什麼特別的,畢竟這裡大多數人已經向法國憲法宣誓了。在海地人眼裡,和平即將到來,幸福的生活正在向他們招手。

  原先被杜桑·盧維杜爾掀起的對法國殖民者的仇恨,全部化作了對路易.查理執政官的感激之情。

  路易.查理站了起來對著廣場上的群眾,揮手致意,然後宣布了最後一個命令。

  從今天開始海地島上的混血人自衛軍和黑人保安軍全部撤銷,而這些軍人將留下骨幹轉化為警察部隊,其餘的將全部退役獲得自己的土地耕種。同時近衛軍將設立一隻3千人編制的海地團,任何人不分種族和膚色都可以申請加入。

  在廣場上的人群情緒更為高漲的時候,路易.查理讓人把早就準備好的大量的酒水和飲料分發給廣場上的人。這一刻海地人民早已經忘記了,他們孤單的站在絞刑台上的領袖杜桑·盧維杜爾。

  在杜桑·盧維杜爾有些茫然的看著台下狂歡的群眾時,他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莊嚴肅穆的死刑會變成人民的狂歡節。

  原本視杜桑·盧維杜爾為自己的父親、兄弟、長官和先知的原反抗軍成員,剛剛有意混亂廣場,解救領袖的一些黑人們忽然下意識的想要遠離這個人。

  在這些團隊中,有這麼一、兩個看似精明的黑人忽然說道:「老杜桑背叛了我們。」

  一些還忠誠於領袖的人下意識的反駁道:「這不可能。」

  「不可能嗎?那麼那些法國佬為什麼不處死他,還讓他當上了議員。何況,他身上可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那些被逮捕的反抗軍戰士那個不是遍體凌傷的?」

  忠誠於杜桑·盧維杜爾的人頓時說不出話來,原先的中間派喝了免費的朗姆酒後,劣質酒精燒紅了他們的眼睛,也讓他們變得衝動起來。

  一名黑人惡狠狠的說道:「這個叛徒,出賣了同伴,自己去當法國人的大官了。而我們的兄弟卻被驅逐出了海地,這是一個陰謀。這是杜桑·盧維杜爾幫助法國佬消滅反抗軍的陰謀。」他身邊同樣被酒精沖昏頭腦的黑人開始紛紛附和起來。

  關於杜桑·盧維杜爾協助法國佬消滅反抗軍的陰謀,在廣場上的人群中開始流傳了起來。很快這個傳聞就傳播到島上的各個角落,而且傳聞也變得越來越真實起來了。

  那些在廣場上提醒其他黑人的聰明人,在入夜後都聚集在了太子港碼頭一幢普通的建築中,德·洛旺達爾聽了這些人的匯報後,非常高興。他有些開心的說道:「你們幹得很好,接下來你們就把這個傳聞儘快傳播到島上的各個角落去。首席執政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的。」

  一名身材矮小,但看上去很伶俐的黑人青年小心的問道:「德·洛旺達爾老爺,你答應給我們的賞賜和把我們的親屬從驅逐名單中取消是真的嗎?」

  德·洛旺達爾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十幾名對著自己,充滿希翼眼光的黑人,微笑著說道:「不要叫我老爺,你們現在都已經是情報局海地分局的人了,你們應該叫我長官。」

  德·洛旺達爾從懷中取出了一迭信封丟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給你們的賞金,至於你們的親屬,現在應該已經在家等著你們了…」

  在德·洛旺達爾給手下發放獎勵時,被赦免的杜桑·盧維杜爾重新被帶回了自己早上出發的房間,不過他明顯的感受到了身邊黑人士兵傳來的惡意。

  原本一直緊跟著他,隨時準備用自己生命護衛他的穆瓦茲現在落後了他4、5步的距離。他甚至不用回頭就能感受到,穆瓦茲眼中瞧著他的鄙夷目光。

  到了他的房間後,他身後的黑人士兵突然嘲笑道:「杜桑老爺,你的官邸到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死囚犯了。祝你晚上能睡的著,可千萬別被科迪勒拉山上的鬼魂給抓了去。」

  「格魯,你胡說什麼呢,趕緊給我滾回軍營去。」一直沉默的穆瓦茲終於說話了。

  被叫做格魯的士兵,轉身離開了,在走廊的盡頭,他狠狠的吐出了一口唾沫,並說道:「叛徒。」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剛夠傳入到杜桑·盧維杜爾和穆瓦茲的耳中。杜桑很清楚的看到,穆瓦茲聽到這個詞後並沒有任何表情。

  杜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他想著是否應該和穆瓦茲好好談談。但是他剛張嘴還沒有出聲的時候,穆瓦茲突然說道:「議員閣下,我已經向首席執政辭去了保安軍司令的職位,首席執政已經任命我成為阿蘇阿地區的行政長官了。明天我就上路返回阿蘇阿,現在我正式向你道別。」

  穆瓦茲說完後,敬禮轉身離去。杜桑忽然大聲喊道:「難道你也認為我是叛徒嗎?」

  穆瓦茲腳步停頓了下,終於還是沒有回頭繼續走了下去。杜桑·盧維杜爾原先有些駝背的腰變的更彎曲了。他站在門口頹然靠在了門框上,從沒有對任何困境屈服過的他,這一刻也感覺到無力。

  良久之後,他才站直了身體,走進房門關上了房間。看著擱在牆上的繪有聖母像的瓷盤,在他眼中微笑的聖母忽然變成了不懷好意的路易.查理。

  杜桑·盧維杜爾搶上一步,把瓷盤取了下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憤怒的說道:「白人小崽子,我當時正應該扼死你的。你這個混蛋,居然用這麼下流無恥的伎倆…」

  杜桑·盧維杜爾咒罵了好久,發泄完後,終於躺在了床上。過來好久之後,漸漸恢復冷靜的杜桑對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路易.查理,難道你以為這樣就讓老杜桑屈服了嗎?不你錯了,老杜桑一生經歷過的風雨比你吃的鹽還多,這麼點風浪是擊倒不了我的。」

  陽光明媚的早上,正拿著一瓶鮮花搗成的汁液給呂華梅塗腳指甲的路易.查理,顯得格外的用心。

  呂華梅似乎受不了路易.查理握住自己的腳的痕癢,她吃吃笑道:「這東西有用嗎?會不會褪色啊?紫色會不會有些奇怪啊?」只穿著一件白襯衫的路易.查理頭也不抬的說道:「這可是海地人經常用的,應該不會褪色吧。」

  只穿著一件絲綢睡袍的呂華梅,不時的拉著滑落下的袍子去蓋住自己的小腿。忽然房門外又傳來了德·洛旺達爾的聲音,呂華梅動作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腿,淬不及防的路易.查理把汁液全部撒在了自己的襯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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