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虛實難辨

  短暫實驗完畢，回歸正常路線。

  翠屏山大片林地距離溯海市三十多公里，市區道路支離破碎，五色宗建設通往翠屏山的郊外路線大體上得以保存。

  經過簡單的翻修，翠屏山山區附近路況良好，五色宗門人想通過陸路短途運些東西輕輕鬆鬆。

  通往鐵木峽、顧家大宅子的山路是他們家的專屬道路，翠屏山有些不同。

  區域面積夠大，外層普通林間公路沒有設卡阻攔公共車輛，只在翠屏山對應的山體附近有哨點。

  假設迭影還沒帶著顧婉回來，在路口就能蹲到最好。

  可惜實際哪有那麼理想。

  拖不得，得立刻進行探索…

  「中午12點半。」

  時間有點不湊巧，換做晚上，放出天然鳥高空探查、飄飄球暗色調不容易被發現，能飛低一些。

  眼下是大白天，五色宗的防護級別和牽絲閣肯定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天然鳥，你極限飛行高度是多少？」

  現在能到五千米以上吧。

  曾經的天然雀勉勉強強飛個一兩千米高，不知是進化的原因還是等級提升，飛行高度大幅突破。

  「應該夠了。」

  翠屏山主峰高度一千餘米，李十三琢磨著飛行高度超出五色宗主體兩三千米總不至於還被發現，再飛高點天然鳥看不清細節。

  「你飛上去看看吧，先保持極限高度，一點一點往下降。」

  蕪湖，起飛——

  天然鳥突破林木飛上天空。

  要說它顯眼，其實還行，深山老林大一點的鷹類翼展兩三米都有，當前世界甚至有更大的飛禽。

  相比之下，天然鳥一米五的身高說得過去，綠身子白翅膀的配色倒是比較惹眼。

  老闆！你不對勁！

  「你才不對勁。」

  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哈？」

  天然鳥飛上極限高度，俯瞰整個翠屏山，愣是沒發現人類建築存在。

  顧封提供過簡單的情報，五色宗占地面積比牽絲閣大許多，又在山頂，幾千米高空俯瞰怎麼著也該有一片建築群…

  幻陣！

  李十三想起情報中關於五色宗的護宗大陣，全天候運轉的防護結界外加幻陣。

  普通人或是不得其法的修行者站在五色宗門前五米，眼中依舊是野地山色風光，衛星也照不出個所以然。

  「這可怎麼辦…」

  把幻朮忽略了。

  假設五色宗在外沒有哨點、沒有弟子巡邏，單是一個幻陣，李十三便已經找不著門道了。

  「天然鳥，附近有人巡視嗎？」

  換個思路，五色宗弟子總歸要回去的，找到回歸的弟子，有兩種方案可選。

  弟子通過刻畫對應的術式符號穿過幻陣，李十三不能控制靈素，無法學習，但可以通過他們進入幻陣的點，判斷五色宗正門所在。

  操作簡單，風險小，麻煩在於只知道五色宗的一個入口，沒法判斷大致建築範圍，在山上瞎走不小心便會在無知無覺中接近宗門建築。

  屆時看守的弟子看到外邊有人，李十三卻不知道自己被人覺察。

  第二方案，綁架一個五色宗弟子…缺點不用多說，頂級宗派山門前綁架人家弟子，做大死。

  「嘖，沒辦法，我親自山上看看。」

  李十三寄希望於夢妖，她能感覺到顧婉的靈魂氣息即可，一旦鎖定大致位置，聖柱王直接破開超大裂谷，山石蹦碎間用釣竿鉤到木箱，然後是瞬間移動。

  比起探查五色宗，此番操作在極限速度全開的狀態下簡單許多。

  「夢妖，我們上山。」

  嗯。

  夢妖飄出，坐在肩頭，大大的眼睛打量四周。

  李十三確認身上的衣物，這次沒有動用浴袍戰鬥服，隨便從顧家要了一套質量還行的量產型戰鬥服，戴個淺灰的蒙面巾，再扣上普普通通的鴨舌帽…

  有點現代土匪的意思。

  說真的，沒有按個人身材定製的戰鬥服穿著總歸有點不舒服。

  一直穿標準量產戰鬥服的獵人感覺不出來，李十三可是從入行開始就有量身定做的浴袍戰鬥服。

  普通標碼型號還真是第一次穿，沒有太明顯不合身的地方，又好像處處都有點小不合身。

  得跟課代表說一聲，做刀疤兔面具的同時給設計個其他風格的戰鬥服，用來替換身份…

  行軍包找個小坑先放著，李十三輕裝上陣。

  天然鳥確認過野路子沒有人跡，還是得小心翼翼。

  不知道五色宗山門蓋在啥地方，說不定眼前看著普普通通的花草樹木只是幻覺，其實站在人家牆根底下了。

  前半段山地走得很快，五色宗不至於把建築修到半山腰以下，後半段開始，李十三小心翼翼不斷摸索。

  偶爾問問夢妖，沒得到詛咒少女的消息。

  夢妖的感知全當參考，指不定五色宗深處距離太遠，或是有某種術式、結界干擾，不好感知。

  越往山上走，周圍林木越稀疏，實在缺乏安全感，看啥東西都覺得不對勁，疑神疑鬼猜測幻術。

  前方斜坡長著一顆三四人環抱的大樹，正值盛夏，樹冠枝葉茂密厚實，是個藏身其中、眺望遠處的好位置。

  李十三拍了拍樹幹，實實在在的手感，幻術效果…？

  「哎喲，都快把自己搞神經質了。」

  被發現就被發現唄，一身的常見打扮，臉也擋了，實在被發現瞬間移動溜掉。

  一躍上樹，李十三撥開樹冠觀察附近，想著看不透五色宗幻術沒關係，觀察附近有無哨點、巡邏人員足跡，都好。

  周圍一切正常，朝山頂看去，李十三差點掉下樹。

  「天然鳥！」

  咋了老闆？

  天然鳥還高高飛著，入眼儘是自然風光。

  「你什麼眼神啊，五色宗就在前面！」

  順山坡往上大約五百米，稀稀疏疏的林木根本不足以遮擋恢宏的樓宇。

  建築群主色調為月白色，在陽光照射下淡淡的彩色若隱若現。

  有點琉璃或是彩虹的感覺，隱隱約約的五色濾鏡效果不斷在建築各處變化，顯得高貴且神秘。

  天然鳥大張著嘴，差點脫臼：老闆，你看見海市蜃樓了吧？

  「沒有開闊的折射環境，哪來的海市蜃樓？！」

  李十三確認月白泛五色的樓宇並非幻術，幻術的目的是讓人和魔物找不到五色宗，搞個瓊樓玉宇的幻術反倒把魔物吸引過來，不合理。

  天然鳥降落到李十三所在的樹上：沒有呀，山頂光禿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