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來自過去，走向未來

  「重生？在我手中死去的人，為何能夠重生？！」天道突生一抹心悸，因為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天道之力和永恆之力同在一個層次，所以由天道之力抹殺的人，就算是永恆之力，就算是永恆之主，也無法將其復生。

  「我來自過去。」白羽輕輕開口，眸光一閃，有後悔，有悲傷，有憤怒，種種情緒最終卻也化為平靜。

  「也將走向未來。」

  他提刀走出城頭，無視天道的滅世之火，反而斬出一刀，劃破空間，突破時間，斬落在天道身上。

  「嗯？依舊是那種凡人的力量。」天道面色不變，斬落的刀痕，剎那間便消失無蹤。

  「我突然有些好奇，就算你恢復之前的力量，甚至還莫名強上了一點，可又憑什麼敢挑戰我！」

  他一揮手，驚世的刀光，毀天滅地的刀意，瞬間從四面八方，將白羽徹底包圍。

  「別忘了，你的『毀滅刀勢』還是從我這拿走的。」白羽輕喝一聲，狂刀如龍，斬盡八方，終於脫身而出。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天道的毀滅之力遠遠要超過自己，哪怕是脫胎於『毀滅刀勢』的招數，也遠比第四重可怕，達到甚至超出第五重圓滿的程度。

  「拿走？這些都是我賦予你的。」天道緩緩搖頭，沒直接殺掉白羽，是因為後者讓他感到好奇。

  作為無處不在的天道，作為萬劫不滅的意志，這世間已經很少有東西能夠讓他好奇了，所以也不在意讓白羽多活一會兒。

  「毀滅之刀，通天神鑒，甚至連用作修行根基的通天功體，也全都是我賦予你的。」

  「那麼，創界領域呢？」白羽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更似多出一絲嘲諷。

  「哼，創造之力自然是永恆的暗手，原本我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與你接觸，可現在看來，他卻是利用了我的凡身。」說起永恆之主，這位無情的天道總是很容易讓潛藏的情緒爆發出來。

  左蒼穹聳了聳肩，沒有反駁，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在那放逐之地接觸到白羽，更通過後者明白了天道的布置，所以留下暗手，也即是所謂的『創界領域』。

  且值得一提的是，當初本該找到白羽和蕭寧寧的那隻神族隊伍，也是被他所滅，一方面是為了試探天道凡身的蕭寧寧，另一方面，卻也是為了讓白羽以『敵對』的關係遠離永恆神教，遠離蕭寧寧。

  可惜，他還是作繭自縛，長久的沉睡加上巨大的封印，給白羽留下『創界』之後，連左蒼穹這道意念分身都變得虛弱，再往後的事情自然也無力干涉下去。

  「不過，他的創界，終究還是被我的天庭所侵蝕了，而這，也讓我能夠提前的恢復天道之身。」天道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笑。

  白羽明白天道與永恆之主的關係，而這一瞬間，更是解開了許多疑惑。

  「所以，神墓最上面的九道墓穴，其實就是天道之墓，是你為以前隕落的自己所打造的。」

  「或許也該加上你，畢竟，你曾是第九天道所寄宿的凡身。」天道微笑著，都說天道無情，可融合多重人類意志的天道，卻並非真正無情。

  「原來如此。」白羽點頭，輕嘆一聲。

  「也要感謝你，給我這麼多時間，讓我不用太過費力。」

  說著，只見天道面色一變，無數身影從其身上爆發，而其中之一，卻是被刀光所斬，面露恐怖地消失在天地之間，至於其他重重迭迭的身影，則再歸天道真身。

  與此同時，白羽氣勢一漲，就像是殺怪升級，不過這一次升的可不是一級，更像是整整一階。

  「你做了什麼？！」天道厲喝，黑色的滅世之火，瞬間將白羽的身影淹沒。

  「我來自過去，將走向未來。」白羽一刀斬出通道，其雙眸也變得似最初般，蘊藏著無限的『一』。

  「你生生世世，與天道相合，就算是永恆之主，也只能毀滅你的肉身，打碎你的靈魂，無法將那些意志剝離出天道之外，因為剝離天道就意味著毀滅天地，這也跟他的理念不同。」

  白羽提著刀，一步步走近，身染滅世之火，可火焰中卻忽然誕生出一隻不死鳥，更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火焰羽翼。

  「我來自過去，所以能斬掉你的過去身，無論是一個、兩個或者是千萬個。」

  「我走向未來，所以能不滯於與當前，哪怕你的意志不滅，可你生一次，我就斬一次，徹底滅絕所有。」

  「我的刀，是與『零』對應的『一』，一絲機會，一縷希望，一道刀光，同樣也能斬開『零』，截斷你們的本源。」

  「不可能。」天道怒喝。

  光明、黑暗、生命、死亡、萬物，五光十色的驚世神通，在同一瞬間爆發，全部轟向白羽。

  白羽被轟出極遠，肉身殘破，嘴裡咳血，就連靈魂都生出裂痕，可化身為羽衣的不死鳥，好似有著自己的意志，瘋狂燃燒，浴火重生，竟在轉瞬間就治癒了他的傷勢。

  「原來，是你們。」白羽笑了，笑的痛快，也笑的傷心。

  他提刀再戰，越戰越勇，哪怕一次次被轟飛，一次次被擊傷，卻總能以極快的速度恢復過來，且總有那麼一線機會給天道留下一刀。

  每中一刀，天道意志必然崩碎一部分，而白羽卻像是進階般，越戰越強，越來越厲害。

  他的耳邊依舊有著似真似幻的聲音，他的眼前也顯示著自己不斷增加的屬性。

  似每一次『斬殺』天道，各項屬性都能增加10000左右。

  哪怕站著不動，每一秒也會有『生命+1，元能+1，力量+1，速度+1，體魄+1，精神+1，幸運+1』的提示。

  所以，他只會越來越強，從原本的『一』，到一十，到一百，到一千，到一萬，到十萬，到百萬，到千萬……

  被重傷，甚至差點被殺死數百次之後，白羽刀鋒一轉，卻是忽然斬向困在滅世之火中的教皇。

  陰陽圖被撕裂，天象之軀同樣抵擋不住，以白羽現在的『屬性』，早已超越了大能，超過了天象，與神族之主都有的一拼。

  「永恆……」教皇死前，還留著疑惑，有著不甘，無比恐懼地望著，那位永恆之主的意念分身。

  「終歸，都是要離開的。」左蒼穹面色平靜，嘴裡呢喃，隱約間反倒像是有著一絲笑意。

  而白羽的氣息則是再次暴漲一截，相當於一瞬間又得到十萬屬性增幅。

  他伸手一撈，在教皇的餘燼中，找到封印著光明之主和如來魔主的古代遺物。

  「超越十二級的古代遺物，宇宙之心？」

  這玩意兒，狀似六面體的魔方，可仔細看去，卻又像是無數平面構成的正方體，而在那巨大的六面之上，分別顯化著展開二十四道規則羽翼的光明之主，已經辦佛半魔一臉怒相的如來。

  「怪不得能封印主神級別的存在，原來是永恆之主曾經使用過的東西。」

  白羽看了一眼左蒼穹，後者卻是只能抱以苦笑。

  當年，創造者與輪迴者屬於一個陣營，毀滅者與守護者則屬於另一個陣營，而除卻創造者與毀滅者這類受到『零之本源』影響的存在，從人類中誕生的輪迴者相較於作為諸天萬界之神祇的守護者，卻是要弱上太多。

  所以，包括永恆之主在內的創造者，便以『科技武器』為基礎，創造了能夠毀滅法則，毀滅神祇，甚至毀滅星辰宇宙的古代遺物。

  創造與毀滅本是同源，這句話真的沒錯，永恆之主雖然獲得了神力，但同時也輸掉了所有，諸天因其而崩碎，宇宙因其而寂滅，是以在最終，連改造的『宇宙之心』也丟下，全心全意的經營出無邊蠻荒和永恆世界。

  天道法，神魔辟易！

  眼見白羽轉向斬殺教皇，天道似乎也動了真怒，無盡的滅世黑炎從世界各地匯聚而來，轉瞬間就在其身後凝聚出堪比人類主城的通天巨靈。

  這一拳轟來，天地法則盡被驅散，別說是依仗神器和法則而戰的眾神，就算是擁有最強身軀的魔主之主，也不敢說自己能夠硬抗下來。

  宇宙之心，玲瓏變！

  一個星辰宇宙般的世界驟然展開，二十四道神翼化光而起，金色的巨掌顯化出黑色的卍字符號。

  然而，天道操控的通天巨靈確實恐怖，接連突破光明神翼，打碎金色巨掌，就連宇宙世界的屏障，也被其撼動，如無數火炎墜落，點燃星辰，衝破銀河。

  「什麼過去，什麼未來，你終究不是永恆，也贏不了我。」天道咆哮，通天巨靈越發強勢，轟出的拳頭也一次比一次恐怖。

  天地間，光明之羽飄落，如來之血拋灑，這兩位站在神魔絕巔的存在，倒不是真有意幫助白羽，而是他們都明白，天道滅世，神魔不存，如果現在不抵抗，未來還是得死。

  「原來是這麼用的。」白羽眸光一閃，像是貫穿過去未來，最終落在那座似真似幻的永恆主城之上。

  宇宙之心，永恆驅動！

  內五環，外五環，十角之城，由虛化實，並且還吞沒了教廷神城下面的大陣，讓光明之主、如來魔主以及黑暗之主等八位主神，全部浮現在陣角之內。

  下一刻，只見永恆主城徹底爆發，白色的、黑色的、金色的、綠色的……種種無比強大，甚至能夠在一瞬間毀滅恆星的炮光，全部都落在那通天巨靈身上。

  「你，真的決定了？」城頭之上，白羽看向左蒼穹，臉色有些複雜。

  「我，已經很累了。」左蒼穹微微一笑，那張年輕的臉龐似乎也有了些微變化，那雙玩世不恭的眸子，更透露出深深地滄桑與疲憊。

  「好。」白羽點點頭，沒有猶豫，頓時一刀斬落。

  雖是意念分身，但畢竟是永恆之主的意念分身，白羽感覺自己就好像又斬了一位天象境，各項屬性再次暴漲十萬。

  「不過，還不夠。」白羽轉頭，那蘊育著『一』的眼眸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然。

  「永恆驅動，全開！」

  隨即，只見永恆主城開拔，衝上天空，迎向巨靈，更似要與其同歸於盡一般。

  「不，你不能如此！」如來魔祖怒吼，半佛半魔的身軀，都有全部化魔的跡象。

  「為什麼？是因為我們背叛了他麼！」黑暗之主狂嘯，卻再也找不到左蒼穹，或者說永恆之主的身影。

  「輪迴，終究還是逃不脫輪迴。」光明之主釋然，主動點燃了神源，甚至引動最根本的神源力，讓光明暫時脫離天道掌控，重歸人間。

  ……

  事實上，無論這些主神和魔主之祖是否願意，永恆驅動都是能夠令其『自爆』的裝置，它是永恆之主的後手，原本也只能由永恆之主動用，但白羽剛剛斬殺左蒼穹，無疑是收穫了那道終極權限。

  轟隆隆隆！！！

  永恆主城與通天巨靈相撞，整個世界似乎都被撼動，周圍的時空更是徹底破碎，就連虛空也被打穿，流淌出無盡的混沌氣。

  「終於，有能夠跟你放手一戰的實力了。」白羽晃了晃肩膀，拖著刀再次走到天道面前。

  九位主神和一位魔主之主因他而死，若在加上永恆主城、通天巨靈乃至又被擊殺一次的天道，那巨量的屬性，那龐大的能量，無疑是讓他的實力又翻上十倍、百倍乃至千倍。

  「你和永恆，都該死！」天道暴怒，連周遭的混沌氣都被震散。

  於是，又一場發生在混沌深處的無上大戰瘋狂展開，只是面對隨時隨地都仍在變強的白羽，天道始終無可奈何。

  ……

  也不知過了多久，混沌終於散去，一個青年提著刀邁步而出，他身上披覆著不死鳥的羽衣，念頭一動，卻已經到了千萬里之外。

  他緩緩攤開掌心，一個美麗的人兒，如同虛幻般站在那裡。

  「對不起。」蕭寧寧很愧疚，天道是一個意志融合體，她僅僅是其中一小部分，哪怕今世屬於她，可大多時候還是身不由己。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白羽搖了搖頭，徹底釋然了。

  蕭寧寧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初戀，在他心中也確實有著一抹痕跡，但那絕不是最重要的，至少在第三世的生活中，他已經明白自己真正在意的東西。

  「你準備好離開了麼。」他輕輕開口，卻是不得不做。

  蕭寧寧是『天道』的最後一絲意志，若蕭寧寧不死，天道意志的融合體在千百世之後便還會出現。

  「嗯，謝謝你。」蕭寧寧突然笑了，笑得很美，也笑的解脫。

  隨即，卻也沒等白羽動手，她自己化作點點靈光，消散於天地之間。

  「待我建好輪迴，希望你能有幸福的一世。」白羽雙指一圈，大地上無數靈光，像被風吹起般，衝上天空。

  「世上，原來已經過了千年麼。」

  他微微駐足，轉身卻是再次踏足混沌之中。

  在那連混沌氣都顯得稀少的虛無之中，漂浮著一具身體，或者說一個沉睡許久的人，世人都叫他永恆之主，可實際上他還有一個很普通的名字……李世永。

  「永恆，是大多數人甚至神魔的追求。可對於失去一切的人來說，卻反而是無盡的痛苦。」白羽走到他的面前，靜靜地看著這個平靜中帶著一絲疲憊，疲憊中帶著一絲痛苦的男人。

  「我得感謝天道和你，他給了我最寶貴的人和事物，你給了我能夠一直守護這些人和事物的力量。」

  「所以，我來幫你解脫。」

  他按住刀柄，用不死神刀刺進永恆之主的心臟，無限延伸的光芒，好似完整的『一』，徹底切斷了『零』的起始與結束。

  ……

  三界、六道，星辰宇宙，天道滅世之後，白羽又構建了一個新的世界。

  三界者，天地人，天界有神魔群居，地界有凶獸繁衍，人界則化作一顆顆星辰，不同的怪物，也能誕生出智慧，衍生出文明，而在滅世之中僥倖生存下來的人類，也被扔到了一顆蔚藍而美麗的星球，重續或者重新開始屬於人類的文明。

  至於六道者，妖魔鬼怪神人，以大道之生死，構築輪迴之根基，天道已死，大道永存，天地法則各有其規律，卻是不會再受任何人，任何意志的影響。

  而白羽，在三界六道之間遊歷，在宇宙星辰之間尋找。

  珈藍、唐小芊、白天霜、羅華、白小艾、白小麗、刑天谷、齊三布、何一方、慕雨妃、藍落、秦勉、蠻鐵……還有太多太多，不止是不死鳥兵團的成員，還有那些他所在乎的人，他都要一一找回來。

  直到某一年，某個以『不死鳥』為圖騰的聖域星球。

  一個帶劍男子和一個壯碩青年正背著兩個小男孩打雪仗，而在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女孩坐在父親抱在懷裡，不停地跟石桌上的小白猴逗鬼臉。

  「白羽，快帶他們進來吃飯吧。」屋內，兩個美麗賢淑的妻子，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的相公。

  「今天下午，還要去看望爸媽，看看大妹和二妹帶回來的男朋友呢。」

  院外，一座不死鳥的聖城，還有千千萬萬家，正熱火朝天地準備著新年。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