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太學生陳東

  鄆王正在府中和自己的小妾嬉鬧，猛然管家跑了進來。

  「王爺，花石綱已經抵達汴梁！」

  「什麼？」趙楷眉頭皺起，手中逐漸蓄力，身旁被抓到手腕的小妾滿臉的疼痛，但又不敢說出來，趙楷最後一把推開身旁的女子「叫張謙過來！」

  張謙聽到鄆王叫自己，面露喜色，應該是自己的計劃成功了，鄆王這是要獎賞自己。

  「殿下！」

  張謙鞠躬拜禮，內心充滿期望，他對鄆王這個小妾那可是垂涎已久，現在看看難道是想要把這個小妾送給自己？

  「你可知道本王為何叫你來嗎？」

  「在下不知。」

  張謙雖然是猜到了一點，可也不能說出來，鄆王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揣摩自己的心事，更忌諱的是別人看出自己的心事。

  所以在鄆王面前，張謙決定裝扮一個老實人。

  「花石綱的事情你可知道？」

  「請王爺放心。」

  「放心，放心，你可知道四弟已經把花石綱安然無恙的送到了汴梁，你的那些人都在幹什麼？一群飯桶。」

  趙楷怒喝一聲，心中滿滿的憤怒。

  「王爺恕罪！」張謙立即跪拜在地上，他心中也是十分納悶，自己的人不可能失誤，張謙不知道，此時自己的人仍然在汴渠埋伏等待著趙楫的押運花石綱到來。

  「老大這情報可靠嗎？快要一個月了。」

  「應該可靠吧！這可是汴梁傳過來的消息。」

  「要是再不來我們兄弟可就要吃西北風了。」

  為了這一次的行動他們可是做足了準備，但等了快要一個月了，愣是一條船都沒有看到過，再這麼下去他們快要瘋了。

  「你先下去吧，本王自己清靜一下！」趙楷擺了擺手，向後靠著椅子閉上眼睛，讓自己平復下來。

  「多謝王爺！」

  張謙擦了擦汗，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難道梁山上的那些人沒有收到消息？」蔡京也是倍感好奇，花石綱抵達汴梁的消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傳遍了汴梁。

  「他們應該收到消息了！」

  白時中皺了皺眉，也有些不敢肯定的說道。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老夫倒要看看他能在汴梁掀起多大的風浪！」蔡京笑著說道，一個王爺而已，還是沒有在汴梁生活過的王爺，這樣的王爺不足為懼。

  卸載花石綱。

  「德明！」

  「少陽！」

  歐陽澈跟著趙楫一起下了船，剛走出幾步便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一看是自己好友陳東。

  聽到少陽二字，趙楫自然也認出了來人，太學生陳東，直言不諱，是一個不錯的臣子，可是上書建議誅殺六賊的人，放眼整個北宋朝廷，能夠幾個人敢這樣說，殺蔡京他們六人，這無意於自殺。

  「少陽怎麼知我今日前來？」

  「我不知你前來，只是按照你我約定時間，我每日都會來此看一下！」陳東緩緩說道，他是重承諾的人，見到歐陽澈遲遲不來，便在此處日日查看。

  「原來如此！」歐陽澈緩緩點頭。

  「對了，這位是荊王趙楫，我是乘坐王爺的官船來的！」

  「荊王殿下！」

  陳東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荊王，看到卸載花石綱，還以為是那些運送花石綱的人，見到歐陽澈和眼前的人的在一起，陳東心中還有些不悅。

  陳東痛恨這些人，押運花石綱，一路上損壞房屋，橋樑，百姓苦不堪言。

  只是陳東沒想到，竟然是荊王殿下。

  「你認得我？」趙楫問道。

  「荊王殿下醉酒殺朱勔，替我大宋除去一害，學生自然是知道的，荊王大義，陳東由心敬佩！」

  「陳大人客氣了，本王也是無心之失，殺了朱勔我也是痛悔萬分！」趙楫謹慎說道。

  這裡耳目眾多，萬一自己一時興起說自己就是故意殺得朱勔，為了百姓殺的，那麼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到頭了。

  「王爺何須謙虛，殺朱勔乃是大快人心之事，理當褒獎，奈何官家被蔡京等人蒙蔽，明日我必上諫官家，務必要嘉獎王爺！」

  陳東慷慨激昂的說道。

  趙楫搖了搖頭「如果你這樣說那就是在害我！」

  「下官怎麼可能害王爺？」

  「我說了，朱勔是我誤殺的，你卻只要這個事情變成一個懲惡揚善的存在，朱勔是朝中大臣，殺了大臣就要受罰，你若是上書讓官家賞賜我，你讓官家今後如何面對百官，而且官家也會因為你厭煩我，覺得我對責罰心有不甘，是我慫恿你來上諫要賞賜，因此會繼續懲罰我。」

  趙楫緩緩說道。

  自古以來皇帝最忌諱便是這臣子忤逆自己的想法，明明是不需要較真的地方，你卻非要跟自己死磕。

  陳東傻眼，陳東那裡想到這些，他的認知裡面，殺了朱勔就應該獎勵，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去管，他可是非常樂意要可以的話把蔡京他們都殺了的人。

  趙楫並沒有責怪陳東，因為陳東就是這樣的性格，若不是如此性格，也不至於和歐陽澈一起因涉及宮禁的事情被殺。

  只是給陳東說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王爺！」

  陳東想要辯解，身為臣子就應當是忠君報國，死而後已，見到皇上不對的地方就要讓其改正。

  「為官之道，不是說你剛正不阿，直言不諱就是好官，你自比魏徵，一身凜然，直言不諱，寧可觸怒聖顏也要說出自己的話，但你要知道你的皇上不是李世民，效仿古人固然可嘉，但也要實事求是，因時而異，說話是一種學問，讓官家把你的話聽進去也是一種學問。」

  趙楫看著陳東和歐陽澈緩緩說道。

  三人站在碼頭岸上，互相觀瞧，趙楫的這一番話，讓陳東和歐陽澈這麼多年來的那種為臣之道的理念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你可知道江寧知府江國庸嗎？」

  「學生不知！」

  「那我跟你說一下，江國庸這個人貪財好色，貪污受賄又對外自稱是蔡京門生，我想他每年都會給蔡京送來銀兩，他是奸臣，可他在斷案上面公平公正，依法辦案，手中很少出現冤案，他是忠臣，所以忠奸之分並非是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