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水

  在陸青檸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趙楫抬手舉起酒壺，晃動了幾下酒壺。

  「怎麼是問句？」陸青檸低喃了一下。

  怎麼會是問句？

  陸青檸腦海中飛速回憶，在她知道的詩詞裡沒有一首詩詞的開句就是問句的。

  就在陸青檸回想的時候，趙楫徐徐道來，磁性迷人的聲音傳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趙楫說到這裡，陸青檸心頭一顫，又是一番品味，嘴裡嘀咕「把上一句拉了回來！」陸青檸倒是越發好奇起來。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趙楫話音緩緩落下，但是這首詞的意境卻好像定格在那裡。

  聽完整首，陸青檸驚愕到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震撼仿佛靈魂受到了衝擊。

  如果說前面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給自己的是驚愕，那麼這一次是震撼。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又是千古佳句。

  眼前的人怎麼隨口就是千古名句！

  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陸青檸知道了這是一首水調歌頭。

  「可惜沒人會唱！」趙楫說了一句像是在惋惜，像是在失落「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說了一句，趙楫按照前世記憶中的唱法唱了出來。

  「這是新的唱法嗎？」

  陸青檸自問自己精通詩詞，曲牌之類的唱法，可就是沒有聽過現在的這個唱法，要知道自己的唱功是不賴的。

  陸青檸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聽過這樣的唱法。

  這種唱法雖有些離經叛道，但聽著柔和，猶如溪水潺潺。

  「這破咯嗓子唱起來是真的難聽！要是有姑娘家唱出來就好聽了！」趙楫苦笑著說道。

  拿起酒壺。

  「嗯？沒了？」

  趙楫想要再喝一口酒，卻發現自己的酒壺已經空空如也。趙楫心中悔恨。早知道就不帶兩壺，帶四壺酒。

  無酒沒興致。

  從石頭上站起來，轉身想要回去，就在這裡轉身的一瞬間趙楫看到了陸青檸。

  「臥槽！」

  從身後原本空蕩無人的小巷中突然出現的一個人，穿著長裙，長發飄飄，嚇得趙楫也是直接爆粗口，腳下一滑。

  沒錯，落在了秦淮河裡面。

  「噗通——」

  水聲響起，水花四濺。

  趙楫不斷撲騰河水，心中暗罵，這尼瑪到底是誰啊。

  在這一瞬間氣氛全無，有的只是滑稽。

  「公子！」

  陸青檸見到趙楫掉入水中也是嚇得立即小跑過來，站到岸邊一處陡峭的石頭上，陸青檸提起裙子，緩緩蹲下，伸出那白皙的小手。

  「公子抓住我，我拉你上來！」

  陸青檸想要把趙楫拉上來。

  可是倆人之間的距離遠了點，陸青檸伸出手，趙楫根本就抓不到。

  陸青檸的小臉上出現了急切，滿臉通紅，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不用，我會把你拉下來的！」趙楫說了一句，陸青檸的那體格怎麼可能把自己從水裡拽上去。

  搞不好倆人都會掉進水裡，反過來自己還要救她。

  看了一眼兩側，趙楫遊了十米從一處比較低矮的地方爬上了岸。

  趙楫也不管地上干不乾淨，有沒有石子，趙楫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渾身濕漉漉，此時趙楫內心是十萬隻草泥馬跑過去。

  「公子您沒事吧！」

  正望著夜空，平復心情的時候聲音傳來，陸青檸來到趙楫身旁，微微低頭看向躺在地上的趙楫。

  倆人四目相對。

  趙楫這一次看得無比清楚。

  心中再次臥槽起來，自己以為李沁月就很漂亮了，沒想到眼前女子的姿色一點都不遜色李沁月。

  李沁月給人看上去精明幹練，而眼前女子則是端莊大雅，帶著成熟女人的魅力。

  趙楫咳嗦幾聲，擺擺手。

  「姑娘以後你走路能不能不要悄無聲息，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嚇死我，你是想要繼承我的財產嗎？」

  趙楫有些抱怨的說道。

  「財產？」陸青檸哪裡知道趙楫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算了你不懂！」趙楫也懶得解釋。

  「實在抱歉，剛剛我被公子所作的詩詞震撼，一時間忘記了！」陸青檸帶著歉意說道。只能怨自己太過投入了。

  趙楫緩了一會，慢慢坐起來。

  「公子您放心，我會賠給公子這身衣服的！」陸青檸說著拿出了自己的錢袋子，精緻的小錢袋，上面繡著荷花。

  「姑娘我這一身可是汴梁文繡院出來的絲綢，價值不菲，你確定你要賠給我？」趙楫抬了一下手，讓陸青檸看一下自己這一身衣服。

  身為皇子，穿的當然不能是普通的衣服，雖然聽上去有些奢華，可自己都已經是皇子，王爺了，這生活質量也是必須要提升的。

  陸青檸看了一眼，她自然也是識貨的。

  在她的手中就有一塊繡帕就是從文繡院出來的，邱明邱公子從汴梁給自己帶來的，陸青檸曾經還研究過那繡帕想學一下刺繡，到最後眼睛都差一點瞎了就沒有學不會。

  眼前的人沒有說話，這卻是文繡院出來的。

  「這！」

  陸青檸小手緊緊握住錢袋，要是普通的衣服，自己賠得起，沒想到竟然如此貴重，莫說是自己這小小錢袋子，恐怕把房子賣了都賠不起。

  「不用了！你也是無心之失。」趙楫看出陸青檸的為難笑著說道。

  心說要不是看你長得漂亮，今天老子就訛到你傾家蕩產，賣身賠償！

  陸青檸呆呆的望著趙楫，真的不賠償了嗎？就這樣解決了嗎？望著趙楫，雖然剛剛有幾分怒意，可現在，趙楫臉上沒有了怒意。

  「那就多謝公子！」陸青檸感激的說道。

  「這夜色已深，你一個姑娘家是要去哪？」趙楫好奇的問道，看著陸青檸的打扮，應該不是窮人家的女子。

  「妾身叫陸青檸，正要去參加江寧知府舉辦的詩會！」陸青檸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