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風雲起

  答應下來以後，史蒂芬妮很快就想到另一件事，她咬了下唇，問道：「你不是說邀請了羅馬帝國的探險隊來維也納嗎？如果我們走了，那誰來接待他們。」

  理察擺了擺手，一副早就想到的表情，道：「我們沒有那麼快出發，最起碼也要等五六月份才走。」

  「原來如此。」史蒂芬妮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理察看著她的側臉，思緒卻不知不覺飄到了自己前一天收到的來自奧薩半島的報告上。

  其實理察還是將事情往小的方面說了，奧薩半島的局勢錯綜複雜，不僅是其他城邦的勢力在試探帝國軍隊，屢次挑起邊境摩擦，在帝國占領區內也有一些意圖謀求獨立建國的組織運動，聯繫境外勢力尋求幫助，不僅如此，被迫成為附庸國的城邦內部同樣風起雲湧，聯合境外勢力趕走宗主國的聲音不時響起。

  理察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動亂，帝國在奧薩半島上的政策一向是較為溫和的，也沒有強征橫收，欺壓平民的事情發生，可能這就是柿子要挑軟的捏吧，如果帝國在奧薩半島的政策是以強硬示人的話，說不定就能嚇住一些宵小之輩了。

  一想到報告中提到的經常會出現襲擊巡邏隊的情況發生，理察就有些頭皮發麻，他深知這種事情不能放縱下去，不然奧薩人就會越來越放肆，所以他在昨天寫的回信里直接授權駐紮奧薩半島的第四軍得以在受到攻擊之前（一旦對方做出攻擊的姿態）得以先行開火，將可疑目標擊斃，雖然不知道他的命令能不能貫徹下去，但是以第四軍指揮官魯道夫·弗爾巴的性格來看，奧薩半島很有可能因為理察的授權掀起腥風血雨。

  然而，理察不知道的是，他的命令還沒送到，第四軍就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所有士兵都被發放武器和足夠的彈藥，一天幾班倒的在崗位上放哨，被派出去的巡邏隊也被教導應當提高警惕，一旦遇見可疑的人和事，就要先舉起槍，準備射擊。

  ……

  伊德里薩·鮑克斯，第四軍第二旅一團四大隊下屬第三連隊的排長，今天剛好輪到他帶著部下離開阿馬特利亞的軍團據點，到附近被報導出現可疑武裝的村莊探查，考慮到最近經常發生的襲擊巡邏隊的案件，他除了所部二十九名線列步兵以外，還帶上了四十名裝備冷兵器的輔助步兵，這些輔助步兵是從本地招募來的奧薩人，他們穿著鎖子甲，頭戴鐵盔，手持圓形大盾和長矛，除了鎖子甲外的罩袍上的圖案能夠看出身份外，整一個就是正統的奧薩重步兵。

  針對神聖羅馬帝國駐軍的襲擊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他因為就駐紮在阿馬特利亞據點內，能夠經常從熟人那裡聽見上頭的情報，從最先開始出現襲擊案件到現在，軍中已經陣亡了將近一個連隊的人數，以及兩百多名輔助步兵，搞的人心惶惶。

  從襲擊中倖存下來的士兵那聽說，襲擊者雖然穿戴盔甲，但是並沒有舉著旗幟或是披著罩袍等能夠讓人認出他們身份的標誌，所以軍團一直到現在都沒找出襲擊者的真實身份，再加上邊境也時不時出現摩擦事件，軍團的注意力被分散多處，更無法專心調查下去了。

  「兄弟們，提高注意力，我們早去早回。」看著遠方若隱若現的村莊輪廓，伊德里薩對著身後的士兵們說道，隨即獲得士兵們的連聲附和。

  就在這時，從頭上突然飄下一片落葉，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臉上，伊德里薩眉頭微皺，把那片落葉取下，扔在地上，直到這時，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貌似身處一片樹林之中！

  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發現一般，從周圍的樹林中突然響起一道人的悽厲咆哮，下一秒，大量箭矢穿過樹林，飛向伊德里薩一行人，直接將站在外圍的猝不及防的輔助步兵射翻數十人。

  「敵襲！」

  「還擊！」

  遭到襲擊的隊伍經過短暫的混亂後馬上就擺下迎戰的架勢，剩下的輔助步兵心驚膽戰的舉起盾牌站在最外圍，將手持火槍的線列步兵保護在裡面，他們戰戰兢兢地看著周圍的樹叢，仿佛下一秒就會從裡面衝出大量的洪水猛獸一般。

  然而，事實的確如此！

  下一秒，大量的襲擊者衝出樹叢，他們或是穿戴盔甲，或是只著單衣，揮舞著各種武器向神聖羅馬帝國軍隊衝來，在他們現身的瞬間，早已做好準備的火槍手們便扣動扳機，將致命彈丸送出槍管。一連串槍聲過後，衝鋒的襲擊者倒下數人，其餘人顯然被火槍射擊的陣勢嚇到，衝鋒的架勢也為之一滯。

  趁著這個時候，前排的士兵連忙後退一步，讓後排的士兵頂上，舉槍射擊，只是兩輪射擊，那些襲擊者的士氣就被打崩了，他們看著中彈倒地還沒死去發出呻吟的傷者，心中充滿了害怕，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衝鋒。見狀，伊德里薩膽氣上涌，舉起裝上刺刀的火槍，怒吼道：「衝鋒！擊潰他們！」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就率先沖了出去，那些輔助步兵和線列步兵們很快反應過來，也跟著怒吼著向自己面前的敵人沖了過去，見他們如此架勢，本就被火槍齊射打崩士氣的襲擊者瞬間就萎了，一個接著一個轉身逃跑，留下數十具屍體和還在痛苦呻吟的傷兵。

  士兵們又追趕了一陣，便停止了無畏的追擊，回到戰場，他們的裝備有些重，拖累了他們奔跑的速度，與其繼續浪費力氣追趕，還不如把這些傷兵帶回阿馬特利亞據點，說不定還能盤問出襲擊者的真實身份。

  然而事實卻給了他們一個大嘴巴子，伊德里薩等人千辛萬苦把傷兵帶回據點，一番詢問過後，那些襲擊者居然就是他們此行本來要去的村莊的村民，而襲擊他們的原因更加簡單，有人許諾他們豐厚的好處，讓他們參加襲擊隊伍——他們對神聖羅馬帝國並沒有仇恨的理由，只是為了那些所謂的財富，付出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