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卡爾西戰役（下）

  轟隆隆——

  卡爾西城外的戰場上，戰鬥仍在繼續。

  雖然索圖塔勒蠻族勇敢的前仆後繼地向第三旅的官兵發起衝鋒，但是線列步兵們的齊射足以遏制住他們衝鋒的勢頭，那一顆顆高速旋轉飛行的鉛彈能夠輕而易舉撕裂野蠻人那相較於常人更加堅硬的皮膚（或許是因為經常赤裸上身，受很多傷，結了一層疤），將皮膚底下的血肉攪成一團爛泥。

  第三旅官兵擺出的三列陣為戰鬥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火力，每一排士兵身前綻開連片火花以後，就會有黑壓壓的彈幕飛出，鑽入奔跑的蠻族大軍，將跑在最前面的人打死打傷。而在火槍齊射的同時，部署在後面的四十門也在炮兵的操作下發出震耳轟鳴，實心彈或是開花彈從冒著硝煙的炮口飛速竄了出去，呼嘯著越過列陣整齊的線列步兵，落入密密麻麻的野蠻人裡面。

  如此密集的野蠻人大軍是不存在射偏的道理，下一秒，在眾人的注視下，那沉重實心彈重重砸入人群之中，在裡面碾出一道道血腥道路，所有擋在炮彈彈道上的人都被砸得四分五裂，屍骨無存；那一顆顆開花彈同樣不負眾望，在飛到人群頭頂不到一米的位置便轟然炸開，那飛濺的彈片就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將周遭的野蠻人士兵籠罩在內，彈片所及之處，皆能夠聽見野蠻人痛苦悽厲的慘叫聲，他們的身上被彈片劃出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幾乎成為了一個血人。

  長管炮射出的彈丸能夠輕而易舉的在人群中製造出一個個充滿血腥的無人區，但這個無人區並不會持續很久，往往在幾秒鐘後便會被後來跟上的蠻族戰士填補。他們不在乎腳底下踩著的族人的屍體，在各自信仰的圖騰的激勵下嗷嗷地繼續衝鋒。

  步兵一直衝不過去，蠻族在騎兵戰場上的表現也一直不盡人意，他們匆匆拼湊成的應該叫做騎乘步兵的輕騎兵在職業騎兵面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就被只使用騎士劍的卡賓槍騎兵殺得大敗，哀嚎著駕馭戰馬，脫離戰鬥，向戰場外逃去，卡賓槍騎兵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立功的好機會，也是不給這些潰兵重返戰場的計劃，於是紛紛策馬追了上去，一路攆著蠻族騎兵離開了戰場。

  等騎兵落敗之時，衝鋒的蠻族步兵也終於士氣耗盡，轉身後撤，崇尚貼身近戰的他們對於無法衝到敵軍跟前進行勇士的戰鬥很是鬱悶，這股鬱悶與族人大量死亡的恐懼相結合，最終迫使他們後撤，拒絕再發起衝鋒。眼見蠻族步兵撤退，線列步兵們在裝填彈藥以後，便跟著旗手和軍官的步伐踏步前進，在前進的同時，他們一同高聲唱起理察新推出的軍歌，以此鼓舞全軍士氣！

  高奏戰鼓

  軍官發出咆哮聲

  旗幟發出咯咯聲

  迎風飄揚

  新兵入伍

  快來到我們這

  因這是新的世界

  ·

  明天將是一個新時代

  身為士兵是不會悲傷的

  忘卻我們的過去

  和昨日的往事

  紅太陽升起

  照過森林的黑暗

  而明天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

  ·

  夜晚依然又黑又暗

  但我們的星星閃耀著

  熊火猛烈又寬闊地燃燒

  點亮了大地

  而軍人的勇氣

  不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們的心是剛強和年輕

  ·

  戰友我們前進吧

  艱辛苦難都阻擋不了我們

  迫切需要新的世界

  而它即將來臨

  當夕陽餘暉

  照耀了群山

  那時我們才會休息

  ……

  這是後世普魯士軍歌《高奏戰鼓》，理察恰巧曾經聽過，而在親臨前線後，他看著士兵們前進的路上一聲不吭，沒有戰士應該有的朝氣，於是憑著記憶將這首歌的歌詞搬了出來，傳授給各個團長級別以上的軍官，並派遣信使，將歌詞旋律帶給其他戰場的軍隊。

  激昂的歌聲不僅激勵了全軍官兵的士氣，也極大的震撼了正在退卻的野蠻人，他們聽不懂敵人所唱的歌詞，但他們並不難聽出其中所包含的豪邁，他們害怕了，他們再難維持撤退隊形，在短短的數十秒內，原本還算有序的撤退徹底陷入災難性的混亂之中。

  在後方的蠻族長老們試圖穩定軍心，恢復他們的陣型，但是只有少數人遵從他們的命令，更多人直接越過了長老們，或是逃入後面的卡爾西城，或是直接逃入附近的茂密森林之中，他們不是故意想要違抗長老的命令，而是真正的危險已經到來，因為將蠻族輕騎兵趕出戰場的羅馬騎兵已經浩浩蕩蕩地殺了回來！

  線列步兵震天的歡呼聲中，數千步兵從各個方向圍了上來，揮舞著鋒利帶血騎士劍的卡賓槍騎兵也將那些企圖逃入森林的野蠻人趕了回去。那些野蠻人們絕望的發現，他們除了退守卡爾西城，便沒有任何退路。為了活命，他們爭先恐後地逃入城市，一時間居然將城門堵得水泄不通，他們中的一些人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心中愈發焦急，直接將屠刀揮向擋在身前的族人，那些被殺的族人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會被自己人殺死，猝不及防，當場去世。

  就仿佛是開了一個好頭一般，堵在城門外的蠻族戰士們紛紛拔刀相互砍殺，相比於與敵人的戰鬥，他們內鬥的血腥程度絲毫不比前者差，許多戰士死在城門外，等到第三旅的官兵趕到時，城門外已經是血流成河，屍體遍地，那扇破舊的大門已然緊緊關上，只有少數蠻族戰士還站在城牆上，準備抵抗敵人的攻城。

  對於第三旅來說，逃入卡爾西城的野蠻人已經是瓮中之鱉了，他們只需要分兵將這座落敗城市的能夠逃跑的方向堵住，再發起進攻即可。而理察·博諾也正是這樣想的，隨著他一聲令下，部署在後面的火炮紛紛被運了上來，裝填彈藥準備轟城。旅隊也分出了部分軍隊在野蠻人所有能夠逃跑的方向都擺下陣勢，卡賓槍騎兵也隨時遊蕩在城市外圍，只要野蠻人膽敢擅自出城，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亡。

  做好部署之後，理察·博諾下令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