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冬季

  「真是蠻橫無理！」

  理察的無禮要求很快就被使團帶到了神聖庫亞維帝國和勃艮迪亞王國的宮廷，在聽完事情的經過後，勃艮迪亞國王勃然大怒，將手頭邊所有可以摔的東西都重重摔在地上，宮廷內所有人都被國王的怒火驚得噤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動作皆是輕手輕腳，生怕製造出什麼聲響引起國王的注意，給自己惹禍上身。

  不僅格拉斯·摩西國王怒不可遏，連庫亞維帝國的女皇也同樣憤怒不已，她自認為神聖庫亞維帝國的國力在大陸上也是數一數二，新興的神聖羅馬帝國應該會敬她幾分薄面，但理察居然直接無視了她的插手，提出十分刻薄的條件。

  「該死！真是該死！」

  她憤怒的咒罵道，宮廷里的奴僕和貴族們好久沒看見女皇如此失態了，貌似上一次這樣生氣，還是在九年前與勃艮迪亞王國開戰前，他們一些人的心中突然有些預感，這場戰爭很有可能會爆發。女皇陛下久居高位，容忍不得他人對她的絲毫侵犯，而神聖羅馬帝國的無禮條件就是對她最大的挑釁。

  然而，想像中的戰爭並沒有到來，女皇陛下親自下令前線軍隊不得擅自發動進攻，挑起三國戰爭，而勃艮迪亞王國也得到了來自庫亞維宮廷的嚴厲警告，格拉斯國王雖然為此感到憤怒，但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讓軍隊保持克制。

  雙方就這樣維持著詭異和平，又對峙了幾個月，雙方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同步入寒冷的冬季，從北方南下的寒潮席捲著大地，將鵝毛大雪降臨在雙方軍隊的營地上，給大地裹上了一層白茫茫的新裝，待在雪地時間一久，就會感覺眼睛辣辣的疼，眼淚不住往下掉。

  白色的雪地對雙方士兵的雙眼有著滿滿的惡意，為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非戰爭傷亡，雙方的指揮官就減少了哨兵的站崗時長，採用更加頻繁的輪換來讓士兵得到更多時間休息。大部分軍事行動也都被停止，士兵們紛紛聚集在一個營帳內，或是圍著火堆烤火取暖，一邊咒罵著寒冷的天氣。

  在神聖羅馬帝國軍隊大營，理察的營帳內，一個內部火焰旺盛的火爐不斷往外送出烤人的溫暖，理察只穿著一件普通的長袍，坐在他的主位上，身前的桌面上擺放著幾卷軍事地圖，上面用明顯的標識標記著雙方軍隊的軍營，以及防線範圍。

  雖然目前還沒開戰，但雙方的偵察兵並沒有停止行動，他們活躍在兩軍對峙區之內，用盡全力獲得對方的情報，根據戰爭結束後的非官方統計，在開戰前的偵察兵之間的戰鬥中，有數百名偵察兵死在了這塊土地上，他們的屍體被從天而降的大雪覆蓋，一直到春天到來，積雪融化，才被人們發現。

  看著地圖上用紅色墨水圈起來的庫亞維軍隊的幾個重點駐防地，理察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太陽穴，想要藉此緩解大腦的疲倦，他對著這副地圖圈圈畫畫好幾個小時，一直想要找出突破口，卻無奈的發現，不論是哪個地方，庫亞維人都部署了重兵，並且周圍的軍隊還能在短時間內快速增援，對他的軍隊實現夾擊包抄。

  孔格王國的北部邊境全部與神聖庫亞維帝國接壤，並且在所有接壤的地區都是一馬平川的地勢，最多帶著一些很少遭到砍伐的森林，而走出孔格王國，進入東部的拉希隆王國後，地勢轉變地極其突然，在拉希隆與神聖庫亞維帝國之間，有一條漫長高聳的山脈存在，阻隔了北邊帝國南下的步伐，而這條山脈一直向東延伸，沒多遠又突然往北，將蠻族占領區和庫亞維人的家園阻擋。

  有人說著是造物主送給庫亞維帝國人的禮物，因為這條山脈，帝國東部基本沒有遭到蠻族的襲擾。

  理察的目光就突然瞥到了那條被叫做艾斯登的山脈，艾斯登山脈的平均海拔在3000米左右，在記憶中，似乎和亞平寧半島北部的阿爾卑斯山差不多，說來也是奇怪，理察在看瓦達西亞半島的時候總感覺這是胖了幾圈的亞平寧半島，而北邊雖然沒有天險的阿爾卑斯山，卻也有一小段的艾斯登山脈。

  一想到阿爾卑斯山，理察的腦海中卻是閃過一個想法，艾斯登山脈雖然平均海拔在三千多米，但也有許多是人能夠翻越的地段，若是他能夠效仿迦太基名將漢尼拔，來一次翻越艾斯登山脈直接攻入缺乏防守的庫亞維帝國腹地，那麼這場戰爭他的贏面就很大了。

  然而……理察的目光透過營帳門口的布簾縫隙看向外面圍著火堆報團取暖的士兵們，這個想法馬上就被他否決掉了，士兵們的素質雖然在這個世界是數一數二的，但是讓他們在這種寒冷的天氣翻越高聳的山脈，深入敵境，實在不是一件明智之舉。

  更何況，士兵們使用的燧發槍在雨雪天氣還是無法使用，就算他們能夠挑戰極限，翻越過去，但在遭遇敵軍的時候無法發射彈丸，還是只有失敗這唯一一個下場。

  理察又捏了捏太陽穴的位置，而後起身，一旁的衛兵連忙上前，要將托在手裡的獸皮大衣披在理察的身上，他沒有拒絕，很自然的披上大衣後，便大步走出營帳，站在門外的士兵忙掀起布簾，讓理察能夠順利出去。

  走到外面，一陣凜冽寒風直撲理察的臉上，將他全身的溫暖都驅散開來，理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獸皮大衣，外面的士兵們一見到理察走了出來，也顧不得繼續取暖了，紛紛起身，向他敬禮。理察對他們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他放眼望去，營地內的士兵們都裹了好幾層衣服，從遠處望去，就像是一大坨圓圓的。

  這樣的士兵是無法投入戰鬥的，他在心中嘆了口氣，身上的束縛多了，也就無法施展開來，到時候連舉槍都困難，更不要說進行裝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