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第二旅的末日(中)

  「第一排，停止前進，舉槍！」

  唰唰唰——

  一連串齊刷刷的舉槍聲響過，包括卡爾·亞馬爾在內的第一排士兵紛紛停止步伐，舉槍瞄準缺口後的密集盾牆。

  「第一排——開火！」

  砰砰砰——

  耀眼火花從槍管前方綻開，無數鉛彈組成的彈幕如同狂風驟雨一般飛向盧米守軍，打在金屬盾牌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許多子彈打到盾牌後就被彈開，無力地掉在地上，更多子彈直接穿透盾牌，深深鑽入後面的士兵的體內。

  下一刻，盾牆仿佛是遭到隱形重拳打擊一般分崩離析，倒下一片士兵，後排的士兵看著身前中彈倒地痛苦掙扎的戰友，心中恐懼的情緒更甚，他們想要逃跑，但見自己的貴族軍官還勇敢的站在前面，也就放下了撤退的想法，補上倒下戰友的空位，將那些受傷的人保護在盾牆裡面。

  他們卻是不知道，那些軍官和貴族比他們更加害怕死亡，但心中的榮譽感讓他們不能擅自撤退，對於他們來說，榮譽高於生命。

  「第一排，原地裝填，第二排，舉槍，前進五步！」

  對面，連隊指揮官的聲音還在響起，第一排的士兵得到命令後隨即在原地裝填彈藥，雖然不時飛過的致命箭簇讓他們心中緊張，但還是能夠穩定心神，自顧自地為火槍上彈藥。而第二排的士兵在得到命令後也順著前排士兵之間留下的通道前進五步，而後停下，停下之後，他們將火槍槍托頂在肩膀處，瞄準不遠處又重新列陣的盾牆，扣動扳機。

  第二輪的齊射相較於第一輪齊射的傷害力更高，更多的子彈穿透金屬盾牌，撕裂士兵身上的盔甲，鑽入血肉之中。來不及檢查戰果，指揮官的命令再次下達，最後一排的士兵前進十步，而後舉槍射擊——這便是理察參考帝國全面戰爭里的徐進射擊戰術推廣出來的，這個戰術讓連隊能夠在前進的時候保持火力輸出，雖然其中會有間隔，但面對還處於冷兵器時代的敵人還是綽綽有餘。

  第二旅第一團的官兵就憑藉著徐進射擊緩慢前進，給予缺口後守軍致命打擊，就在他們即將擊潰守軍，攻入城牆時，早就等待許久的蠻族騎兵終於抓到機會，在庫爾班首領的率領下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衝下高地，怒吼著殺向第二旅的陣地，數千騎兵同時奔跑的動靜幾乎讓大地劇烈震動，連城牆都在顫抖，巴特斯聽到動靜的瞬間臉色大變，轉頭看去，這一看他卻是驚得目眶具裂，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騎兵！是敵人的騎兵！」

  「回防！快回防！」

  悽厲的尖叫聲在溫斯特陣地上此起彼伏的響起，直屬旅部的近衛大隊慌忙跑到草草構築起來的工事後面準備迎敵，那些炮兵更是驚恐地轉變炮口朝向，對準朝他們快速移動的蠻族騎兵，想要點火開炮，卻發現還沒裝填，只能手忙腳亂的往炮管里塞火藥和炮彈。

  正在向城市進攻的第一團在看見那如同洪水般衝來的大隊騎兵，頓時陷入混亂，他們顧不得繼續進攻城市，慌忙調頭撤回陣地，軍官們都很清楚，相較於眼前的城市，那龐大的騎兵群更加具有威脅。但盧米人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經過一番短暫商討後，幾乎是所有的守軍都從城門和城牆缺口沖了出去，追殺撤退中的溫斯特軍隊，第一團的團長沒有辦法，只能命令部分軍隊回身還擊，自己帶著大部隊回防。

  還沒等他們回防，蠻族騎兵就已經衝進了火炮的射程範圍內，但那些火炮還在緊張的裝填中，過了半分鐘，才有第一門火炮成功點燃，將致命的炮彈送上天空，呼嘯著落入奔跑中的蠻族騎兵，將集中的蠻族騎兵砸得人仰馬翻。

  遭受炮擊的騎兵陷入短暫的混亂後很快又恢復正常，他們列出鬆散陣型，一邊駕馭戰馬繼續奔跑，一邊抽出彎弓，搭弓引箭，射向掩體後面的線列步兵，從彎弓射出的箭簇藉助著今日刮著的北風飛得更遠，悉數射入掩體，或是插在掩體表面，躲在掩體後的士兵頓時倒下數十名，雖然箭簇飛過這麼遠就失了大部分威力，但對於不著盔甲的步兵來說，還是能夠造成傷害。

  隆隆隆——

  持續的炮擊終於開始，一枚枚黝黑炮彈射向蠻族騎兵，但因為他們排列出的鬆散陣型，炮彈真正造成的殺傷並不多。

  看著越來越近的蠻族騎兵，巴特斯·斯多齊也顧不上其他，連忙下馬跑到前線，準備親自指揮，旅部直屬的卡賓槍騎兵大隊的騎士們也都翻身下馬，他們人數較少，在馬背上和敵人作戰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就轉變成下馬步兵，補上了那些被箭簇射倒的士兵的空位。

  「不要緊張，不要畏懼，不要擅自開火！」

  巴特斯大聲喊道，他注意到，許多緊張的士兵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劇烈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失控按下去一般，他的提醒沒有讓那些士兵聽進去，或許有少數人聽見了，但這並沒有什麼改變。

  第一團的軍隊還在回撤的路上，盧米人的軍隊就好像野狗一般前仆後繼，沖向對他們開火的線列步兵，在援軍到來的情況下，他們幾乎是悍不畏死，能夠頂著巨大的傷亡殺進線列步兵的陣線，與之殊死搏鬥，那些精銳騎士更是騎上了戰馬，呼喊著繞過戰場，從側翼向第一團的步兵發起衝鋒，騎兵衝鋒之下，遭到夾擊的連隊終於潰敗，雖然他們是通過系統招募訓練的士兵，但他們還是和正常人一樣，鎖士氣是不存在的。

  一個連隊被擊潰，緊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擋住盧米人的兩個大隊終於還是頂不住了，兩個大隊指揮官做出了目前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他們捨棄了幾個連隊命令他們不准後撤，而後領著殘兵撤退，但那幾個連隊沒有給他們爭取到更多時間，反而在盧米人的人海攻勢下全軍覆沒。

  另一邊，旅部直屬的近衛大隊面臨的挑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