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奧薩海海戰（上）

  「一場海戰可以毀掉你一整天。——修昔底德堪與希羅多德比肩的古希臘歷史學家」

  ……

  大陸歷1120年3月28日，南奧薩海。

  距離溫斯特軍隊入侵奧薩半島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裝備了火炮的溫斯特艦隊橫掃奧薩海，以收取保護費等各種名義攔下航行的商船，向他們索要所謂的保護費，若是有人不肯主動上交，那麼就會被以勾結海盜的名義扣下，貨物盡數充公。

  如此強盜行徑很快引起各國不滿，尤其是貿易大國阿卡納尼亞聯盟，他們一直想向溫斯特王國發難，但苦於聯盟內部的各個城邦意見不一，有的同意開戰，有的反對開戰，所以一直沒能統一意見。不過在溫斯特王國向擁有硫磺資源的阿卡納尼亞聯盟的盟友伽迪爾共和國開戰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了顧慮，可以直接以幫助盟友的名義加入戰爭，向蠻橫的溫斯特王國宣戰。

  開戰後，早已準備就緒的聯盟海軍便駛離港口，向奧薩海上的溫斯特海軍直撲而來，為了徹底消滅令人厭惡的溫斯特海軍，阿卡納尼亞聯盟幾乎出動了整個聯盟能夠動用的一百二十九艘戰艦，是西古爾德將軍指揮的第一艦隊的兩倍。

  看著對面隱隱做出包圍陣勢的阿卡納尼亞聯盟艦隊，旗艦上的西古爾德放下了手中的早期長筒望遠鏡，這是火器研究所的工匠無聊時碰巧弄出來的，被理察得知後，便指導著造出了這些早期望遠鏡。

  「傳令下去，準備迎敵。」他對著身後的副官說道，副官聞言，便去將他的命令傳達給掛在船帆上的水手，由他揮動令旗，向其他戰艦傳遞命令。

  一時間，彩旗揮舞間，第一艦隊的五十二艘霍克炮艦便做好了戰鬥準備，船艙內的火炮都被緊急裝填，並推入炮位，只等艦長一聲令下，就可以打開炮窗，對外射擊。不僅是船艙內的火炮在緊張裝填，戰船甲板上的火槍水手們也都在裝填彈藥，而部署在前後甲板塔樓上的重型火炮亦是如此。

  就在這時，西古爾德看向了頭頂的船帆，船帆正隨著海風而不停鼓動，他又看向那明媚的陽光，對比了一下，心中隨即大喜，此時正刮著東南風，正利於第一艦隊作戰。

  「傳令下去，主動進攻，讓敵人在我們的火炮下呻吟吧！」

  他信心滿滿，對著副官命令道，他的命令隨即被旗手傳達到其他戰艦的艦長那裡，能夠成為霍克炮艦的艦長都是經驗豐富，他們瞬間就明白了西古爾德的意思，於是，在對面阿卡納尼亞聯盟戰船上水手們驚愕的目光中，數量明顯劣勢的溫斯特艦隊朝他們加快速度，主動沖了過來。

  「該死的溫斯特人！真是自大！」

  「他們瘋了嗎？我們可是有一百二十九艘戰船啊！」

  「海神在上，他們一定是自尋死路！」

  「……」

  水手們的議論聲四起，傳入那些戰船的船長耳中，他們也是十分驚訝，紛紛看向位於艦隊正中央的那艘旗艦，想要得到來自艦隊指揮官的命令。

  他們的想法並沒有落空，在船長們的目光中，旗艦上很快揮舞起了彩色的令旗，那五彩斑斕的旗幟在這不是白就是藍的世界中十分顯眼，船長們在讀懂旗語後，紛紛來了精神，用奧薩語高聲喊道：「進攻！揚起木漿，我們要讓自大的溫斯特人見識一下海神庇護的子民的厲害！」

  「呼！」

  進攻命令響起，這些船帆上繪著各種圖案的槳帆戰船緩緩前進，從船艙兩側露出的一根根碩大的木漿在戰船奴隸的奮力推動下不斷拍打海面，驅動沉重的戰船向前移動，他們的速度和溫斯特軍艦相比較是多麼的慢啊，在順風的情況下，比起他們更加沉重的霍克炮艦居然高速移動，很快就進入了火炮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

  下一秒，火炮齊鳴，部署在前甲板塔樓上的重型火炮率先打響第一炮，五十二枚黑色實心彈從在火花綻開的瞬間脫膛而出，在半空中高速翻滾，飛向移動中的聯盟艦隊，刺耳的呼嘯聲中，實心炮彈重重砸中木質戰船的船身，堅固的戰船在炮彈的打擊下卻是宛如紙質般脆弱，直接被打穿一個大洞，沸騰的海水順著被打穿的大洞灌入船艙，將那些被固定在位置上的奴隸活生生溺斃。

  雖然重型火炮射出的炮彈的威力是如此的大（當然那些配備在船艙里的火炮同樣能造成如此效果），但它的精準度也和它的威力成反比，五十二艘炮艦射出的炮彈居然只有可憐的幾發擊中目標，其餘的不是打在水裡，就是剛好擦過船杆，將木製船杆砸踏，又重重倒在甲板上，壓死幾個躲閃不及的倒霉蟲。

  第一輪試射過後，顧不上查看戰果，火炮操作人員便繼續裝填彈藥，顛簸的海面給他們的裝填增加了難度，但他們還是成功的完成裝填。火炮的射程比起聯盟戰船上配備的弩炮還要遠，所以在霍克炮艦進入弩炮射程之前，那部署在前甲板塔樓上的重型火炮就已經完成了數次發射，幾乎每一次齊射，都能讓敵人的幾艘戰船沉沒。

  如此可怕的武器，讓聯盟的水手們在接戰之前就士氣低落，他們看著身後來時的海面上漂浮著的碎木塊和逐漸沉沒的戰船，以及那些溺斃浮著的屍體，心中充滿了恐懼，他們並不害怕死亡，事實上他們已經和很多海盜作戰過，但他們恐懼的是在很遠的距離就被敵人的神秘武器殺死。

  終於，霍克炮艦進入船載弩炮的射程範圍內，聯盟的水手們連忙操控著弩炮，對準離他們越來越近的敵艦，拉下發射機關，緊接著，數根足有成年人小腿粗的巨型弩箭被彈射出去，飛向溫斯特艦隊，但因為逆風的緣故，巨型弩箭的彈道遭到了影響，大部分都落了空，只有少數弩箭精準命中船身，或是剛好將某個倒霉的水手釘死在甲板上。

  「自由作戰！」西古爾德大聲喊道，他的旗艦旗手連忙揮動彩旗，將他的命令傳遞出去，接著，他又高聲喊道：「左滿舵！準備炮擊！」

  「呼！」

  隨著西古爾德的命令，直線前進的旗艦突然左轉，將船艙的側面暴露在聯盟艦隊的視線之中，下一秒，船艙上的四個窗戶突然被打開，黑色的火炮被推出，隨著海水的波濤，搖晃著對準越來越近的敵艦！

  「大炮齊射！」

  隆隆隆——

  船艙的四門火炮瞬間發出雷霆般的轟鳴，整艘戰艦如同遭到重擊一般向反方向傾斜，掀起劇烈波濤，而在這串震耳欲聾的炮擊聲中，一場熱兵器與冷兵器之間的慘烈海戰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