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夜襲準備

  「國王陛下，今日之戰，我軍陣亡了兩百二十三名士兵，負傷不計……」

  聽著副將馬格努斯的匯報，身處圖斯王宮內王室藏書室內的理察眉頭微皺，他頭也沒回，一邊看著手中的《普拉維亞王宮史》，一邊問道：「我軍殲滅敵軍多少。」

  「目前還沒統計完全，但初步預計也應該擊殺了敵人至少五百多人，其中也包括了幾十名步行騎士。」馬格努斯回答道。

  「步行騎士麼？」理察合上了手中的史書，轉過身，看向馬格努斯，問道：「他們在戰鬥中的表現怎麼樣？」

  見理察詢問，馬格努斯低頭思考了一會，隨後才抬起頭來，評價道：「相比於我們的普通士兵，確實很出色，但對比我軍的步行騎士來說，倒是遜色不少。」

  「嗯。」理察點了點頭，這種評價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他隨後將手中的史書放回原位，說道：「讓損員較大的連隊撤下來修整，嗯……等會你隨我去城牆上看看。」

  「遵命。」

  ……

  十多分鐘後，在馬格努斯的陪同下，理察一行人登上了圖斯城的城牆，這裡的屍體大部分都被抬走了，地上的血跡也用清水沖刷，理察可以看見，那些難以清理的殘肢斷臂和人的內臟器官碎塊隨著水波的沖刷在血水中飄蕩。

  「嘖嘖嘖。」看著這一切，理察忍不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他跨過地上一具具還沒被抬走的敵我兩方士兵的屍體，走到布滿戰鬥痕跡的牆垛邊上，向外眺望。城外的空地上同樣躺著許多敵人的屍體，地面上也插滿了守軍射出的箭矢，那些打著白旗的聯軍士兵正在清理戰場，他們將戰友的屍體抬走其中火化，散落一地的武器也都回收，至於那些插在地上的箭矢，能回收的就回收，不能回收的只能讓它繼續插著了。

  對於這些清理戰場的敵人，城牆上的守軍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警惕的看著他們，這其實已經成了一個默契，當一天的戰爭結束後兩軍進入停戰狀態，接下來就到了清理戰場的環節，在這個時候，雙方都不會對對方的人發起攻擊，而是讓對方安心的將戰死袍澤的屍體收集起來，進行安葬或火化。

  值得一提的是，圖斯城的城牆在這時是打開的，第一軍團的士兵們也會走出城門清理敵人的屍體，並收集還可以使用的箭矢與武器盔甲和盾牌，那些收集到的敵軍屍體，他們會無條件交還給敵人，作為對這些英勇戰死士兵的尊敬。

  理察的目光掠過這些打著白旗的士兵，投向了那連營數里的圍城營地，聯軍的圍城營地並不是統一的，其軍營是由各國軍隊各自建造，換句話說，斯瓦契齊王國搭建的軍營是這個樣式，德拉王國搭建的行營又是那個樣式，各國皆不相同，看起來有一種奇怪的大雜燴般的感覺。

  他靜靜的觀察著聯軍營地的外圍防禦，也不知道是何種原因，聯軍營地中的部分地方的外圍防禦看起來很是鬆懈，他們搭建的圍牆只是用不足三米高的木頭組合起來的一道單薄的木牆，木牆外更是只挖了一道淺淺的勉強可以被稱為壕溝的小土溝——如果這是用來防禦敵人襲擊的，那也太瞧不起理察和他的軍隊了吧！

  除了這處很是奇葩的防線之外，其他地方也只可以說是中規中矩，但理察只是看了一眼，還是打消了用城內重騎兵夜襲的念頭，他沒有合適的方法破開包圍著營地的圍牆，若是使用騎兵夜襲，恐怕還沒找到攻進去的辦法就會先被發現，到那時候，不論夜襲是演變成強攻還是灰溜溜的撤退，都會對軍隊的士氣造成打擊。

  看著理察有些陰沉的臉龐，站在他身後同樣觀察著圍城營地的副將馬格努斯突然開口了，他說道：「國王陛下，如果您想要對城外的敵人進行夜襲的話，我有一個可行的方法。」

  「哦？」理察下意識回頭看了馬格努斯一眼，忙問道：「什麼方法？」

  「國王陛下，不論是哪只軍隊，在夜晚睡覺時最害怕的都是營嘯，只要一發生營嘯，不論紀律性再高，都會演變成一場災難性的內亂，如果我們手動讓敵人在夜晚發生營嘯的話……」

  馬格努斯的話沒有說完，但理察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兩手一拍，道：「這個方法不錯，我們確實可以嘗試一下。」

  所謂營嘯，便是士兵們因為常日的高壓或者戰爭導致精神過於緊繃，而在一個夜晚裡，可能是由某一名士兵做了噩夢開始尖叫，驚醒了其他人，讓其他人也都被感染了這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氣氛，徹底擺脫軍紀的束縛瘋狂發泄一通，在混亂之中部分頭腦清醒的人可能會拿起武器對平日有過交惡的人進行報復，從而引發更大的混亂，使得整個軍營陷入內鬥的漩渦。

  如果只是一名士兵做噩夢發出的尖叫就能引起如此大的災難，那麼火藥爆炸時發出的震耳欲聾的響聲豈不是效果會更加？理察是如此想的，但他隨即劃掉了這個方案，他害怕火藥的爆炸聲不僅不能造成營嘯，反而把所有士兵都驚醒了，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一個方法，那就是使用一種能發出尖銳呼嘯的箭矢，向營地上空射擊。

  所謂尖嘯箭矢，只是弓箭手準備的一種特質箭矢，這種箭矢的尾端會裝有一種特殊裝置，這種裝置在空中高速飛行時會發出十分尖銳悽厲的聲音，在戰鬥中使用也能起到驚嚇到敵人的作用。既然在平時的戰鬥中都能起到驚嚇敵人的作用，那麼在敵人沉睡之時使用，其作用不就會更加有效嗎？在睡夢之中聽見如此悽厲恐怖的聲音，那還處於迷糊狀態的大腦無疑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將這個聲音想像成惡魔魔鬼的尖嘯。

  想到這，理察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下定了決心，對身旁的馬格努斯說了自己的想法，後者聽後也是連聲附和，贊同理察提出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