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攻城（5）

  「砸！把他們砸下去！」

  拉瓦納城的城牆上，守軍士兵們聽著軍官的嘶聲怒吼，從一旁搬起石頭向正在攀爬中的理察贖罪營士兵砸下去，他們扔出的石頭重重砸在領頭士兵一隻手舉起的盾牌上，讓他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尖叫著從高空摔了下去，隨後落入人群，又是壓倒了一片士兵。

  不僅是落石，為了將使用「蟻附」戰術的敵人趕下去，守軍士兵不擇手段，他們站在牆垛上手持長矛居高臨下刺殺攀爬中的敵人，正在攀爬的敵人根本無力反抗，只能任憑長矛刺來。

  除了長矛刺殺之外，一鍋鍋滾燙的散發著惡臭的「金汁」亦是守軍們的武器，這些所謂的「金汁」是用人畜的糞便熬製而成，不僅散發的臭氣讓人幾乎昏厥，那令人難以忍受的高溫還能燙傷敵人，自帶的細菌也會造成傷口感染——這是中世紀時期的生化武器。

  「吃你大爺的糞便吧！」

  守軍士兵放肆的辱罵聲中，一鍋滾燙的「金汁」被他們合力倒下，順著站在攀爬的贖罪營士兵們就是一波天降正義，滾燙的「金汁」倒在人的身上隨即順著盔甲的間隙灌入，劇烈的疼痛讓攀爬中的士兵忍不住發出慘叫，但他張開嘴後「金汁」直接灌入了他的嘴裡，滾燙的液體腐蝕著他的喉嚨，讓他的發聲器官瞬間報廢，疼痛也讓他下意識鬆開手，整個人從雲梯摔了下來。

  一鍋「金汁」直接讓一架雲梯上的幾十名士兵當場暴斃，餘下的士兵們儘管沒有遭到糞水的天降正義，但戰友的悽慘叫喊還是讓他們軍心動搖，尤其是看見那些被高溫液體幾乎燙熟的戰友，就忍不住雙腿發軟，戰意全無。

  比起落石檑木等守城物資，以糞便為主要成分的「金汁」明顯更加容易收集，畢竟有人在的地方就必定有人的排泄物，而且光是全城人的排放量就足夠支持幾場大型守城戰。

  ……

  夕陽如期而至，贖罪營的士兵們便在低沉悲涼的撤退號角聲中披著夕陽灑下的昏暗光線撤回營地，與出征前的氣氛幾乎沒什麼大的變化，出征前他們士氣不高，如今更是士氣大跌。

  望著那一個個身上沾染血污的士兵垂頭喪氣的走進營地，理察嘆了口氣，守軍的抵抗程度雖然在他的意料之內，但如此激烈抵抗造成的傷亡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

  儘管戰死的士兵只是最沒有價值的贖罪營而已。

  不過為了安撫士兵們，防止贖罪營戰敗影響到沒有參戰的士兵，理察還是下令停止攻城，在營地內修整幾天再說。當停戰令頒布後，三個圍城營地的信使互動頻率明顯上升了不少，每天都可以看見身著輕甲的信使策馬跑出營地，向其他圍城營地所在的方向跑去。

  突如其來的和平也讓守軍士兵們鬆了口氣，沒有人喜歡戰爭，他們也是為了生活所迫，只好拿起武器抵抗理察大軍的進攻。

  雙方便陷入了詭異的和平。

  終於，在停戰後的第十天，理察所在的圍城營地外出現了一隻雜亂的軍隊，這隻軍隊舉著的旗幟複雜，每一面旗幟都代表著這隻部隊身後的貴族。

  這些軍隊便是聽從理察號召為了史蒂芬妮公主而戰的貴族，儘管他們在之前也提供了士兵給王室抵抗叛軍，但在聽說了王都淪陷國王戰死後，還是義無反顧的帶著領內僅存的士兵響應理察。

  這些小貴族們帶來的軍隊合起來也才三四百號人而已，對圍城局勢並沒有什麼幫助，但理察還是親自率領將軍衛隊帶著史蒂芬妮公主一起到離營地很遠的地方迎接他們，正如故鄉的那句老話：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儘管他們的禮物很輕微，但那份心意就足以讓理察親自來歡迎。

  一個國家最寶貴的就是這些忠誠之士，只要有這些忠誠之士在，國家就不會真的滅亡。

  對於理察和史蒂芬妮的親自歡迎，這些貴族們顯得受寵若驚，一個個當場宣誓要為光復勞倫斯國王一系的合法統治而戰，在場的各位一個個都是人精，多多少少也能明白其中摻雜了多少的真誠。

  ……

  讓貴族軍在營地旁重新立起一個小營地，理察便在軍中大營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歡迎宴會，身為眾人效忠的對象，史蒂芬妮公主自然成為了宴會的女主角。儘管心中對這些消耗食物的宴會不屑一顧，但理察還是舉辦了，在宴會開始之前，史蒂芬妮看出了他的情緒，一邊動手整理著理察身上的服飾，一邊柔聲道：「現在只是開始，等我們取得更大的成績，還會有更多的人加入我們的派系，為了籠絡人心，舉辦宴會也是必不可少的了。」

  說完，她輕輕拍打了一下理察的胸膛，嗔怪道：「也不知道你一國王儲出身，怎麼就這麼看不上貴族間最常見的宴會。」

  理察苦笑一聲，解釋道：「我不是看不上宴會，只是覺得現在還在戰爭期間，鋪張浪費不好。」

  「你說的對，但是貴族們才不會考慮到這些，他們只在乎最後的結果。」史蒂芬妮說完，往後退了幾步，看著站在她身前的理察，笑著調侃道：「我們的小王子真是帥，也不知道以後會有多少少女少婦被你迷上。」

  「不是就迷上你了嗎？」理察上前一步強行攬住史蒂芬妮的細腰，霸道地看著她，由於理察的身高比史蒂芬妮還高出一個頭，因此他的視線是用俯視的。

  史蒂芬妮俏臉微紅，輕輕錘了理察一拳，啐道：「我才沒有。」

  聞言，理察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道：「那我就很傷心了，我連拉瓦納最美麗的公主都沒能迷上，又怎麼去征服其他的女孩呢？」

  「等你率軍攻克拉瓦納城，我就會徹底被你征服。」史蒂芬妮說完，推開了理察，從他手中逃走，「別鬧了，宴會很快就要開始了，身為軍隊的統帥，你可不能遲到。」

  看著從自己手中溜走的史蒂芬妮，理察嘴角揚起，屈身撫胸，做出邀請的動作，道：「未來的拉瓦納女王，你願意跟我一起前行麼？」

  「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