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和談

  碰了一鼻子灰的雷納托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悻悻地閉上了他的嘴，站在理察身後一言不發，後者沒有理會這位年輕騎士，轉身離去。三個所謂能與神溝通的士兵的事情暫時就這樣決定了，然而除了處死他們，理察實際上沒有其他辦法。

  到了第二天，三名士兵的嘴仍然被臭布堵上，並在丹麥士兵的押解下被綁上校場上連夜建造的火刑架，就在他們被綁上刑具之時，周圍自行聚集起了許多圍觀的士兵，這些士兵里有拉瓦納人、帝國人、日耳曼人和拉米雷斯人，儘管種族成分複雜，但他們所信仰的神靈並不複雜，不是本土的幻鹿就是隨理察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上帝。

  等到圍觀的士兵聚的越來越多，負責執行的托奧拉格里斯才上前一步，拿著記載三人罪行的羊皮紙，高聲喊道：「士兵們，今天我們將要審批這三個人瀆神的罪行，以純潔的火焰燃燒他們罪惡的靈魂，讓他們進入地獄，接受惡魔的制裁！」

  「瀆神？他們怎麼會瀆神……」

  「該死的瀆神者，應該把他們丟進沸騰的大鍋里備受煎熬！」

  「……」

  聽著圍觀士兵們的議論聲，托奧拉格里斯面無表情，過了一會才抬起雙手壓下士兵們的聲音，高聲誦讀三人的罪行：「第一條，拉姆·亞達夫、彼得·馬卡姆、馬馬杜·桑伯三人，自稱能在夢中與神明交流，並在之後將所謂神明給予的啟示在軍中散布，讓恐懼的氣氛籠罩全軍，動搖軍心，觸犯了軍法。」

  「第二條，他們自稱能夠與幻鹿交流，也相信顯現的是幻鹿神本身，相信他的言行是善良且正確的。但是，三名最底層的士兵如何能夠與神明交流？他們只聽信所謂神明的一面之詞便認定對方是幻鹿神，由此證明他們的信仰過於輕率，他們的確認過於狂妄。」

  「第三條……」

  隨著一條條罪行被曝光，綁在火刑架上的三名士兵的掙扎也就越發激烈，雖然一共六條的罪行基本都是憑空捏造出來或是添油加醋，但圍觀的士兵們並不知道內幕，他們只會相信高層願意給他們知道的事情，並為此指責三名可憐的士兵。

  在其中或許有一些士兵察覺到事情的不對，但人類從眾、盲從的習性讓他們不敢出聲為三名士兵辯解，只能閉上嘴巴加入指責的大軍。

  當六條罪行皆被宣讀出來，托奧拉格里斯冷眼掃視全場，隨後目光放在了站在遠方觀察著這裡的理察，與後者短暫的眼神交流後，他下令士兵點火，用純潔的火焰淨化三名囚犯罪惡的靈魂。

  「點火，行刑！」

  托奧拉格里斯話音剛落，站在火刑架前的三名士兵隨即使用手中燃燒的火把點燃火刑架下堆積的易燃物，大火幾乎在瞬間冒出，將外圍的易燃物都點燃後，士兵們將火把投入火堆的最中央，而後先後退出幾步，看著在烈火中痛苦掙扎的三名囚徒。

  由於嘴裡被臭布堵上，三名囚徒無法發出絲毫聲音，他們的哀嚎慘叫皆被堵在嗓子裡，只能用身體猛烈的掙扎來表現自己受到的痛苦。

  ……

  站在遠方看著那騰空而起的黑煙，理察沉默無言，他身後的年輕騎士雷納托忍不住出聲詢問：「伯爵大人，那三名士兵真的褻瀆了神明？」

  「我不知道。」沉默許久，理察才冒出這句話。

  「在你到來之前，軍中已經流傳了班達克叛變的消息，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恐慌，我令人將他們抓了起來，並進行審問，結果三人皆異口同聲的聲稱是在睡夢中得到幻鹿的啟示。」

  「這怎麼可能？」雷納托臉色微變，「一定是有人通過某種途徑在我之前將消息傳給了他們。」

  「我也是這樣想的。」理察冷笑著說道，「但是不論怎麼查都無法獲得他們背後的神秘人的蹤跡，暫時只能用神靈啟示作為結尾。」

  「這……」雷納托一下子無言以對，但他隨後想起了什麼，問道：「伯爵大人，難道您還沒將班達克叛變的消息傳告全軍？」

  理察點了點頭，道：「我準備過幾天再公布。」

  「我尊重您的決定，但是伯爵大人，我們對於王國本土的戰爭進度絲毫不知，最好還是早日啟程。」

  「在那之前，我必須先解決和拉米雷斯人的戰爭。」理察說著，轉身看向雷納托的眼睛，迎著他的目光，道：「雷納托騎士，對拉米雷斯人的戰爭從去年秋季一直持續到現在，沒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結局，我想不僅我會不高興，我麾下的士兵們也會不高興，那些魂歸天國的戰死將士更不會高興。」

  被理察盯著的年輕騎士雷納托只感覺自己被一雙充滿威脅與震懾的目光包圍，讓他不敢輕易表態，心中駭然的同時，他也在驚異，為何如此年輕的一名貴族會有如此的氣場。

  「伯爵大人，這是您的自由，我將會在您的指揮下與敵人浴血奮戰。」

  得到雷納托宣誓的理察只是微微一笑，收回那帶著威脅的目光，並將其投向北方，投向還處於圍城狀態的亞基克城。

  ……

  三日後，與拉米雷斯人的國王克羅夫特的談判終於結束，儘管其中遭到了蓋亞王子的不滿與反對，但終究還是有了結局。

  這場談判對於拉米雷斯人來說幾乎就是充滿恥辱的城下之盟，迫於理察的軍事壓力，克羅夫特被迫接受了他們提出的大部分條約，不僅要將阿巴德蘭割讓給拉瓦納王國，同時還要將離亞基克城以北不足五十里的一座城堡轉交理察，讓理察派軍駐紮——這座城堡里駐紮的軍隊能夠威脅到亞基克城的安全，讓克羅夫特不敢輕易撕毀盟約。

  除去土地的損失外，他們還需要向理察支付10000莫爾斯幣的戰爭賠款，並在接下來的十年裡將王國百分之二十的財政收入交予拉瓦納王國，拉瓦納王國的商人在進入拉米雷斯王國貿易時也可以不繳納商業稅或關稅。

  原本理察是想要讓拉米雷斯王國成為拉瓦納王國的藩屬國，但遭到了克羅夫特的強烈反對，為了不讓談判因此破裂，理察只能失望的去除這個條約。不過即便如此，簽訂下來的合約還是能夠讓拉米雷斯人徹底走向衰落，除非他們能得到元首這樣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