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血腥戰鬥

  誰也不知道理察與蓋亞王子之間討論了什麼內容，但在蓋亞王子回到軍中後，他直接下令全軍與拉瓦納人聯合，一同圍攻亞基克城。

  同時，理察也讓佯攻亞基克城東門的帕巴拉撤離軍營，將陣地讓給新來的盟友。

  對於這支拉米雷斯軍隊的加入，理察軍中很多人都深感驚訝，並抱著懷疑的態度，在他們的眼裡，接管東門陣地的所謂新盟軍與守軍同樣是拉米雷斯人，指不定就調轉槍頭，來一波抗拉瓦納民族統一戰線。

  對於軍中懷疑的聲音，理察卻是閉口不言，他的心中雖然對著蓋亞沒有完全的信任，但也不相信他會與奪走自己王位的克羅夫特重新聯合在一起，在這個甚至連民族主義萌芽都沒有誕生的時代里，貴族們更加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所謂的國家利益。

  而理察正是給了蓋亞足夠的利益前景，只要蓋亞足夠聰明，他就不會背叛與理察達成的協議，轉而與後者為敵。

  相比於攜手擊敗理察，再繼續不可能獲得勝利的攻城戰，蓋亞應該會選擇與理察攜手攻擊王都——在兩人達成的協議中，亞基克城淪陷後，蓋亞只需讓理察掠奪城市五天，就能夠獲得該城的控制權。

  這也是理察仔細考慮後才提出的，反正亞基克城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統治的城市，理察倒不如掠奪一番獲得大量財富，然後主動退兵。

  ……

  在軍中的質疑聲中，接管東門陣地的蓋亞軍借著帕巴拉遺留下來的攻城器械向城市展開進攻，這是一場更加血腥的戰鬥，一方是聽從篡位者的軍隊，一方則是效命於合法繼承人的軍隊，儘管雙方的士兵都是拉米雷斯人，但他們絲毫不留情面，就像是與仇人搏殺一般，殘忍血腥。

  「進攻！為了蓋亞殿下！」

  軍官的悽厲咆哮響徹東門的戰場上空，忠誠於蓋亞王子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湧向高大堅固的城牆，他們合力推著雲梯等攻城器械，高舉盾牌抵禦空中落下的箭矢，但還是不時有士兵被箭矢射翻，無力地撲倒在雪地中，讓自己的血液染紅雪面。

  「弓箭手，仰角45°，密集齊射！」

  守軍弓箭手在瘋狂輸出，城外的蓋亞軍弓箭手隨意展開還擊，在軍官的呼喊下，弓箭手們搭弓引箭，得到射擊命令後，他們勾住弓弦的手指條件反射般鬆開，只聽一陣弓弦震動聲，黑壓壓的箭雨隨即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出道道弧線後落入城牆。

  落入城牆的箭雨頓時射翻一批還沒來得及躲避的守軍士兵，部分箭矢甚至飛過城牆直接射入城市，射中一些倒霉的還在街上亂跑的平民。

  數量更多的蓋亞軍弓箭手一輪輪的齊射壓制住了城牆守軍的火力，後者只能躲在堅固的牆垛後面瑟瑟發抖，一時間居然無法起身還擊。而趁著這個時間，推動攻城器械的步兵衝到城牆底下，將一架架做工粗糙的雲梯架在城牆上，接著，士兵們將盾牌舉過自己的頭頂以防禦可能的攻擊，開始攻城戰中最常見的蟻附。

  為了不誤傷友軍，蓋亞軍弓箭手停止了射擊的動作，而事實上，連續的高強度的射擊已經讓他們的雙臂開始酸痛，射出的箭矢也失去了準星，如果再繼續射擊下去，恐怕到了第二天，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會拉不開弓。

  失去火力壓制的亞基克守軍如蒙大赦，紛紛起身，將所有武器招呼到正在攀爬城牆的蓋亞軍士兵，仿佛是要將剛剛被壓制的怒火全部撒在敵方步兵的身上。然而，蓋亞軍步兵舉起的盾牌很好的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受到攻擊後，他們舉著的盾牌只是震了震，又接著向上攀爬。

  見此情況，守軍軍官及時命令前方的士兵退下，撤入持盾步兵組成的盾陣後面，這些持盾步兵的武器裝備與長矛民兵類似，同樣是長矛加大盾（而事實上，這個世界的步兵基本都是這樣的裝備），他們將大盾立在身前，長矛架在盾牌與盾牌的間隙上，對準正前方的雲梯。

  在守軍士兵的共同注視下，第一個勇敢的蓋亞軍士兵爬上城牆，從牆垛上探出半個身軀，然而在他為此歡呼之前，數支長矛同時刺出，瞬間刺穿他的上半身，在他身上開了幾個透明窟窿，這名士兵面目上的表情緩緩凝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態，緊接著，長矛同時拔出，失去了支撐的他從城牆摔下，又壓死了底下的幾名士兵。

  東門城牆上血腥的廝殺逐漸拉開序幕，而在另一邊的南城門，理察主攻的方向同樣進行著慘烈的廝殺。憑藉著更加先進的攻城塔，理察的軍隊源源不斷的衝上城牆與嚴陣以待的守軍陷入近身肉搏，除了帝國軍隊之外，戰鬥力更強的丹麥人也被投入戰鬥，一隊隊手持鋒利長劍或是裝備造型怪異的長杆劍矛的北歐大漢呼喊著口號，在人群中掀起漫天血霧。

  從人們身上散發的熱氣融化了城牆上的積雪，雪水混合著從人類身上噴濺出來的鮮血在石塊間的縫隙流淌著，最終匯成一個個血水水窪，士兵們在廝殺中不時重重踩在水窪上，濺起朵朵水花。

  「嘶啊！」

  混戰中，頭盔早已不知去向的丹麥士兵如同發怒的北極熊，發出震聲咆哮，他披頭散髮，手中的戰斧上沾染了斑斑血跡，甚至還能看見破碎的肉塊，這名步行北歐戰斧騎兵奮力劈向一名意圖攻擊自己的敵人的手臂，沒有任何裝甲防護的手臂應聲而斷，帶著噴灑的溫熱鮮血，失去手臂的守軍士兵隨即慘叫著半跪在地，捂著已露出白骨的傷口，在他那驚恐而又絕望的目光中，駭人戰斧再次揚起，而後重重劈下，居然是直接劈開了他的頭頂，而後又一路向下，直至劈開他的襠部才停下。

  粘稠噁心的內臟灑在沾染鮮血的城牆上，讓人踩上去都會滑倒，步行北歐戰斧騎兵並不在意，他彎腰掏出了屍體胸腔內還在微微跳動的心臟，張嘴咬了下去，感受著濃郁的血腥味在口內爆開，他就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般發出令人膽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