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火攻

  圍攻索倫堡的戰役已經持續了近一個月，然而理察的軍隊始終沒有獲得任何進展。

  眼前這座城堡的棘手程度出乎他的意料，且不說那令攻城器械推進速度緩慢的斜坡，守軍頑強的抵抗也讓幾次攻上城牆的拉瓦納人被迫撤退，在拉瓦納人大營通往城牆的那寬闊的斜坡、在沾染了斑斑血跡的城牆上，倒下了許多英勇的拉瓦納士兵。

  理察終於理解為什麼在中世紀戰爭里，統帥們都不願意強攻一座堅固的城堡，因為這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並且還不一定能夠獲得勝利，所以他們更加傾向於長期包圍，等守軍山窮水盡被迫投降之後再順勢占領。

  因此，攻破一座城堡往往需要幾年的時間，但是理察沒有這麼多時間能夠浪費在圍城上，他需要的是速戰速決。

  ……

  「凱撒陛下，您派去拉米雷斯王國的間諜雷拿度.埃爾拉赫帶回了最新情報，請您過目。」

  索倫堡外，拉瓦納王國軍大營，副官康德拉將一份捲軸呈到理察的面前，出聲提醒道。

  「這麼快就有情報傳回來了麼？」理察微微一愣，隨即接過康德拉手中的捲軸，打開後取出用羊皮紙書寫的情報，開始查看起來。

  忘了說，為了能夠更好的掌握對這場戰爭的優勢，理察在進駐盧文城的期間讓宛然成為該城地下世界老大的間諜雷拿度前往拉米雷斯王國探查最新的情況，對於這個能夠臥薪嘗膽四年然後向敵人復仇的王國，哪怕是擊殺了國王並大破他們的主力，理察還是不敢輕易放下心。

  因此，雷拿度便喬裝成商人帶著他這四年來積攢的班底潛入拉米雷斯王國，只是不知道才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他得到了什麼新的情報。

  懷著疑惑的心情，理察將羊皮紙上用德語書寫的內容逐字看下去，等他看完以後，臉上面無表情，讓一旁的康德拉捉摸不定他此刻的內心所想。

  「陛下……怎麼了？」康德拉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拉米雷斯人爆發了內戰，奧威科國王死後，他的小王子克羅夫特收攏潰軍返回國內，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士兵們效忠於他，那些士兵們與王都的貴族一起擁護克羅夫特為新的國王。正統繼承人趁亂逃回封地，聯合其他不認同克羅夫特的貴族一同起兵，討伐偽王。」

  「都這個時候了拉米雷斯人還要內戰？」康德拉有些無語，但他很快眼前一亮，道：「陛下，這是上帝賜予我們的最好的機會，拉米雷斯人忙於內戰，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能夠對付索倫堡里的叛徒。」

  聞言，理察卻是嘆了口氣：「我明白這一點，只是，我們的後方還有一個隱藏著的敵人還在蠢蠢欲動。」

  「您是說……科克伯爵班達克？」

  「嗯。」理察緩緩閉上眼睛，點了點頭，道：「從拉瓦納城傳來的消息，班達克和他的黨羽已經集結軍隊，恐怕很快就會有所行動。」

  「如果班達克在這個時候發動叛變，情況就對我們嚴重不利。」康德拉雙眉緊皺，托著下巴，道：「到時候，前有索倫堡後有班達克，如果他們暗中密謀聯合起來，我們就會陷入雙線作戰的尷尬處境，甚至可能被全殲於此。」

  「所以我才會如此著急。」理察嘆了口氣，坐回他的椅子，揉了揉太陽穴，「雖然我們在東征後沒有一次戰敗，但是處境還是那麼艱難。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從庫班島趕來的援軍了，只要援軍能夠及時趕到，就算是班達克發動叛亂我們也有與其博弈的資本。」

  「援軍？」康德拉疑惑地問道，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援軍的消息。

  「是接受上帝的召喚千里迢迢前來助戰的基督兄弟。」理察語氣中帶著輕鬆，給他忠誠的副官解釋道：「那是一支兵力近兩千的強大軍隊，有了他們的加入，我們面對的處境也會好轉許多。」

  「原來如此。」康德拉點了點頭，心中瞭然，對於理察口中的基督兄弟充滿了好奇，能讓理察給予如此高的評價，想必不會是什麼弱雞。

  「不過，我們也要做好援軍無法及時抵達的準備。」理察突然話鋒一轉，吩咐道：「派出遊騎在科克領的邊界巡邏，一得到班達克出兵的消息馬上回來通報，我們不能毫無準備就被人從後背捅刀子了。」

  「那索倫堡呢？」康德拉問道。

  「繼續圍困下去。」理察說道，但隨後補充了一句：「讓士兵們打起精神，別放跑一個敵人，讓他們和班達克有聯合的機會。」

  「明白，凱撒陛下。」

  等康德拉退下去傳達自己的命令後，理察緩步走出營帳，看向那座建立在斜坡上的城堡，眼角流轉著一絲瘋狂的光芒。

  「看來，是時候試試那個方法了……」

  他低聲呢喃道。

  ……

  傍晚。

  「集合！集合！」

  索倫堡外拉瓦納王國軍營，伴隨著軍官們的厲聲呼喊，士兵們紛紛從各自的營帳衝到軍營前的空地，以連隊為單位集合。

  等那些近戰步兵們集結完畢後，才驚訝的發現裝備了弓弩的輕步兵早已集結起來，站在一條條淺溝後面，嚴陣以待。

  「這是要幹什麼……」

  「凱撒陛下要我們在夜裡發起攻城嗎？」

  「……」

  三三兩兩的議論聲從人群中響起，全身披掛的理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人群，又看向索倫堡的城牆，在那裡，被拉瓦納人的動靜驚醒的守軍正慌亂的集結，城牆上人影涌動，不時可以聽見幾聲呵斥。

  「可以開始了。」理察對著身後的傳令兵說道，後者旋即扯開嗓子高聲將他的命令傳達下去，很快，理察的命令就傳播全軍，傳到最前排輕步兵的耳中。

  「準備射擊！」

  接到命令後，輕步兵指揮官夏普高聲喊道，他麾下的弓箭手們隨即搭弓引箭，將特製的箭矢搭在弓弦上。

  「點火！」

  夏普的命令再次響起，接著，幾名舉著火把的士兵將火把伸入弓箭手們身前的淺溝，下一秒，火焰瞬間燃起，並迅速填滿整條淺溝——原來在淺溝里，已經事先倒入了易燃的瀝青。

  「火箭準備！」

  夏普話音未落，弓箭手們紛紛利用身前的火溝將搭在弓弦上的特殊箭矢的箭頭點燃，緊接著，只聽一聲悽厲的「射擊！」，無數火箭瞬間騰空而起，燃燒的火箭幾乎覆蓋整片天空，划過一道美麗的軌道後落入城堡之內！

  這一刻，就宛如末日來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