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路西法的墮天

  「你在迷茫！」

  天使的聖劍和騎士的聖槍碰撞在一起，亞瑟王阿爾托莉雅突然如是說道。

  「與你無關，罪人！」

  路西法手上的動作停滯片刻，隨後更加用力的揮砍向面前的敵人。

  沸騰的聖光化作聖焰，在聖劍之上蔓延而出，化作一道弧光直接連同空氣一起斬斷，然後變招反切，尖嘯帶著同樣的弧光切向阿爾托莉雅的周身。

  阿爾托莉雅抽出必勝黃金之劍，這柄象徵著大不列顛王權的石中劍，綻放出輝煌的金光，直接將弧光擊潰，然後重重地轟擊向路西法。

  路西法揮動聖劍將其斬滅，然後再一次向著亞瑟王發起進攻，似乎想要組織對方的言語。

  「言語會騙人，而行動不會！」亞瑟王像是發現了一個新大陸，興致勃勃地說著讓路西法無法平靜的話語。

  阿爾托莉雅覺得很神奇，他居然在路西法的身上看到了和阿爾達希爾一樣的迷茫。

  她給了阿爾達希爾一個選擇，所以阿爾達希爾選擇和大不列顛暫時合作。

  而如今，她在路西法的身上居然看到了相同的東西。

  妖精之湖的妖精帶給她很多賜福，而洞察人心就是其一，不過現在的路西法似乎也用不上洞察人心，背後的對已經蔓延了將近一半的血紅色，就已經出賣了路西法的內心。

  「閉嘴，罪人，你什麼都不懂！」

  路西法狂怒不已，他破防了，不是因為阿爾托莉雅的話，而是因為他內心的憤怒已經不足以將其他複雜的情緒壓制下去了。

  上帝的背叛讓他久久無法釋懷，他的存在被代替這就是最大的背叛，源於自信的傲慢在他的胸膛升起。

  「伱是不是在想，上帝和你記憶中的上帝並不相同？」阿爾托莉雅找到了關鍵點。

  「住口，罪人，你還沒有資格評價偉大的主！」路西法更加狂怒，然而背後越發擴張的血色出賣了路西法。

  「你可能還不知道，上帝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存在，他來自於域外邪神！」阿爾托莉雅開始爆料，她敏銳地察覺到了路西法內心的動搖。

  僅僅是片刻，阿爾托莉雅就理清了思緒，就如同貞德不認同羅馬教會的信仰，此刻的上帝也未必就是路西法所認同的上帝。

  上帝是真是假無關緊要，她只是需要在此刻推路西法一把，讓其墜入深淵。

  路西法的動作更加停滯，阿爾托莉雅的話似乎完美解釋了他為何不是上帝唯一的左膀右臂，也解釋了他為何會被上帝複製。

  如果上帝不是上帝，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可那就是上帝，路西法很清楚，沒有人能夠剝奪他對於天堂核心的掌控，除了上帝。

  「你應該知道貴霜所謂的三相神！」阿爾托莉雅正在論述自己的觀點，而路西法很明顯的降低了攻擊的欲望，開始聆聽阿爾托莉雅的解釋。

  「他們誕生於名為至高梵的身體之上，能夠使用至高梵的身體，就像是寄生蟲寄生了宿主的力量一般！」

  「如果你覺得上帝不夠真實，那麼他未必就一定是真實的！」

  路西法的動作終於停下來了，他靜靜地漂浮在空中，注視這面前的阿爾托莉雅。

  「凡人，你的觀點很有趣，可那就是上帝，無所不能的主！」路西法像是在掙扎，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可祂無法將我們清除，無法讓你變得更強，無法讓天使擊敗我們！」

  阿爾托莉雅指著遠處的戰場，聖隕騎、斯巴達勇士、圓桌騎士團都在天使的大軍之中肆虐，以人類之軀屠戮著傳說之中的天使。

  「祂並非無所不能，所以祂就不是主！」

  振聾發聵的聲音在路西法的耳邊響起，路西法心中最後一絲防線被擊垮了。

  「你說的沒錯！」路西法抬起了頭，身後的翅膀從血色也徹底化為黑色。

  「要合作嗎？」阿爾托莉雅拋出了橄欖枝。

  傲慢是路西法致命的弱點，他是天上所有天使中最美麗、最強大的黎明之星。

  他不該被複製，他應當是獨一無二的。

  主是存在的，但是主不應該是這個上帝。

  因為他否定了路西法的獨一無二，所以路西法認為上帝不是主，上帝背叛了路西法，這是不應該被原諒的。

  「這就是我的宿命嘛？反叛天堂，誅殺上帝，重新恢復神話！」路西法明白了，他為什麼會被在神話之中墮入地獄，因為上帝不是主。

  「當然要合作？」沾染了人性的路西法很快就梳理了一切，他如果按照神話走下去，是沒辦法獲得勝利的。

  想要贏，那就只能和這些人類合作，誅殺偽神，重塑上帝榮光。

  「……」

  上帝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很荒謬，不過喚醒了祂過去的記憶，背叛和被背叛本身才是常態，只有自己的力量值得信賴。

  「既然已經是叛徒了，那就殺掉吧！」伴隨著上帝的低語。

  正在和大不列顛奮戰的天使都收到了一條消息，那就是誅殺叛徒路西法的消息。

  「路西法！你到底做了什麼！」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米迦勒，他難以置信的扭頭質問路西法。

  但是當他看到路西法的一刻，他愣住了，黎明之子已經變得純黑。

  「墮天使！」米迦勒當然知道現世的神話，然而他無法相信路西法居然真的會墮落。

  「天使們，現在的上帝是偽神，他竊取了主的去全能！」路西法面對米迦勒的質疑，沒有絲毫的不安，反而平淡地想著所有天使說出離經叛道的話語。

  在阿爾托莉雅的示意下，大不列顛的軍團停下了攻擊，謹慎地重新列陣調整狀態。

  「這是發生了什麼？」奧丁有些難以置信，路西法居然在和阿爾托莉雅的戰爭之後墮落了，猶如神話一般，難道說命運真的不可違抗。

  他們北歐神系真的會迎來諸神黃昏嘛？

  「奧丁，神不是無所不能的，你應該明白這一點！」阿爾托莉雅平靜地點破奧丁的心事。

  「呵呵呵，亞瑟，你還真是不懂人心！」

  奧丁如夢初醒，搖著頭說道，亞瑟總是能洞察人心，神話只是神話，如果他們真的有神話之中的權柄就不會被羅馬壓制。

  「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宙斯皺著眉頭，在他們的注視下，大批的天使正在墮落，原本的天使大軍此刻竟然劃分成為一黑一白兩股涇渭分明的勢力。

  「幫助墮天使，他們將會成我們新的盟友！」阿爾托莉雅回頭看向貞德。

  「主無所不能！」貞德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自己的胸膛處又抽出一桿黑色的印刻著魔龍的旗幟。

  「你早就知道，不是嗎，王！」貞德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從無法接受到接受一切，也正是她追隨阿爾托莉雅的原因。

  是阿爾托莉雅用力量擊潰了她，讓她明白，黑白都不過是一種力量，主如果是無所不能的，那麼這種黑暗的力量同樣也來自於主。

  如今看到路西法的「墮落」之後，她對於自己的信仰越發的堅定。

  主存在，但是上帝不應該存在，只有死去的上帝才是最好的上帝。

  緊張的對峙伴隨著加百列放下手中的聖劍而結束，他從路西法的眼神中讀到了一切。

  「加百列！你！」米迦勒難以置信地看著加百列。

  「如果主真的無所不能，那麼我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加百列滿是迷茫。

  「誅殺偽神！」薩麥爾、昔拉、瑪伊雅彌等一系列大天使倒向了路西法，加百列的放棄擊碎了他們心中的防線。

  「你們！」米迦勒如遭雷擊，作為天國副君，除了路西法之外，上帝的左膀右臂，他如何能不明白這些天使的心思。

  「讓開吧，米迦勒，如果我們失敗了，那就證明我們錯了，如果我們成功了，那不就證明我們對了嘛！」

  路西法面容複雜地看著，之前還在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但是如今他們卻要刀劍相向了。

  「路西法，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米迦勒深吸一口氣扛起了天使的大旗，朝著路西法發動了反衝鋒。

  「冥頑不靈！」路西法的臉上流露出憤怒，他也不知道那是針對誰的憤怒，但是現在他們需要戰鬥了。

  當沒有人錯誤的時候，刀劍就成為了唯一交流的方式。

  追隨路西法墮天的天使比神話之中更多，將近二分之一的數量，遠遠大於神話中的三分之一，連加百列這名大天使長也加入了其中。

  「隨我前進，擊潰他們，大不列顛的勇士們！」

  當光暗天使開始爭鬥之際，阿爾托莉雅振臂一呼，他們要幫助他們的盟友路西法，一同擊潰天使，去誅殺那名上帝，將天堂核心拿到手。

  如果能拿到天堂核心，他們在現實中的力量將會進一步的升化，到時候羅馬帝國的危險將進一步縮小。

  米迦勒他們的潰敗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兩名軍神的交叉配合，即便並未合兵一處也將米迦勒他們徹底分割切散。

  如果不是大不列顛抽取力量的速度太慢，天使早就被真正的擊潰了。

  上帝有些無奈，他想出手，但是頭頂的雷劫告訴他，不行。

  從他展露力量的那一刻，雷劫就盯上了他，若不是伴隨著他對於天堂核心的操控，頭頂的雷劫正在減弱，他都要懷疑是不是三皇五帝在玩他。

  實際上，上帝也是吃了倒霉的虧。

  本身他也就是一個偷渡客，在沒有搞出大動靜之前，三皇五帝沒有那個閒工夫來注視他。

  就算曾經的上帝很棘手，但是現在都被打了生樁了，一身實力不足萬一，就算操控著天堂也就那樣，遠不及外面那些豺狼虎豹來的恐怖。

  雷劫遲遲不肯消退的原因，其實是在凱撒、韓信這些偷渡客身上，尤其是衛青和尼祿，這兩是正兒八經的偷渡客，都偷渡時光了。

  再加上雷劫之前就劈了一波，導致這地方本身就是高危地區，一大群偷渡客聚集在一起，雷劫想不找上門都不行。

  不過上帝終究是個有手段的，利用天堂核心一點一點地將已經外泄的氣息全部抹除，他很自信，只要抹除了雷劫這個威脅，這些所謂的帝國翻不起大浪。

  這也是他之前必須分出力量去對抗這些帝國的原因，他暫時沒辦法動手，只能讓這些天使頂上去。

  否則雷劫砸下來，到時候萬事皆休。

  「就快要成功了！」

  上帝淡漠地想到，就算是因為路西法的叛變，而突破速度最快的大不列顛，此刻也在米迦勒的拼死抗爭下陷入了戰爭泥潭，沒有一段時間絕對突破不過來。

  不過，他好像忽略了什麼一樣？

  然而還沒等上帝思考結束，他就將目光扭向了漢室這邊，路西法四號死了？

  在漫長的戰爭中，路西法還是第一次隕落，即便是一個複製體。

  也正因為對方含帶著他的力量，他才能第一時間發現這回事。

  他終於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麼，五名路西法，他偏偏忽視了路西法四號的動向。

  「能夠干擾我的思緒？真是厭惡的力量！」上帝有些不爽，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被干擾思緒是什麼時候了。

  這也給他提了個醒，以前他確實能一隻手捏死這些人，但是現在他貌似做不到這一點，他需要更認真的對待這些敵人才行。

  「不過，還沒有完全消失嘛？」

  感知到路西法四號再度復活，上帝想了想，再度複製了兩個路西法和兩批天使，將其塞到了漢室這邊的天使大軍里。

  當他意識到了自己輕視了敵人之後，果斷補上了新的手段，既然現在的軍勢攔不住對方，那他就再補充一批。

  「該死，來的這麼快？」

  還想再做點什麼的時候，頭頂的雷劫變得更加洶湧，這讓上帝臉色很是難看，只得停下手裡的力量，專心致志地操控天堂核心。

  如果不能解決掉雷劫這個麻煩，他始終無法騰出手來面對這些人類。

  在他心中，雷劫的威脅，始終是天堂之中的這些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