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內亂的反思

  「終於來了嘛！」陸遜看著耗費了一天時間才出現在地平線的李世民等人。

  即便是在接連勝利之後，隊伍依舊沒有浮躁之氣，有的只是令人側目的精悍。

  接連的拔營勝利雖然輕鬆，但是確確實實為李世民麾下的部隊建立了十足的信心。

  「勝而不驕，這等心性還真是讓人覺得恐怖啊！」

  陸遜嘆了口氣，他做了幾套計劃，但是在李世民的謹慎應對下，最終只能選擇最後一套風險最大的計劃。

  「凌操你率領一千步卒，多布火油乾草，穩住營盤，待我一聲令下，立刻從後營撤退，然後放火燒了營寨，」陸遜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的忌諱。

  「伯言，你……」凌操大驚，陸遜這相當於直接拿自己當誘餌，打算直接玉石俱焚。

  「這是軍令！」陸續冷酷地下達指令。

  如果有的選，他也不會這樣，李世民實在是太謹慎，如果李世民被勝利蒙蔽了雙眼，那他自然一把火就送李世民上天了。

  可是一眼掃過去，他就知道對方不簡單，想要輕鬆獲勝就是做夢，只有置之死地方能後生。

  「放心，我還不至於把我的性命賭在這種地方。」似乎是覺得氣氛過於沉重，陸遜補充了一句。

  「遵命！」聽聞此言，凌操沒有在勸，拱手遵命。

  另一邊，李世民有些心驚肉跳，他的預感此刻正在瘋狂警示他危險。

  只見一陣秋風掃過，身邊的一桿軍旗突然折斷，然後就像是有眼睛一樣砸到了李世民坐騎的腳下。

  李世民看都沒看那折斷的軍旗，直接朝著前方走去。

  雖說他不懂卜卦，但是這麼不詳的事情會預兆著什麼李世民還是知道的，在他跨過那杆折斷的軍旗的時候，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讓李世民不由的頭皮發麻。

  「主公，不若我們繞開這個營地如何？」程咬金心驚肉跳的說道，這一刻他也感覺到那種死亡臨身的恐怖。

  他的感受比李世民更深，作為歷史有名的福將，他發自內心的抗拒去進攻底下的營地。

  「繞不開的！」李世民冰冷地說著，危險的預警讓他此刻前所未有的嚴肅。

  「除非撤退，否則這個營地將會成為一顆釘死在我們進攻孫權地盤的釘子，尤其是他們依據這裡收攏士卒之後，對我們的威脅將會無窮放大！」

  李世民此刻深刻的感受到騎虎難下的壓力，對方的選擇無一不說明對方的智謀，他僅憑直覺也知道，一旦進攻底下的營地，他們就將踏入對方設計好的算計。

  可這已經不是陰謀，而是陽謀了，這就是對方實力雄厚的資本。

  對方只需要逼退他，甚至拖延他就足夠讓對方占據優勢。

  而他必須要擊破面前的營地，再沿途追擊，最終奇襲對方的地盤才能獲得優勢。

  他現在就有點像是李牧，李牧對戰王翦，五戰三勝兩平，然後李牧沒了。

  李世民輸不起，也平不起，只能一直贏下去。

  「準備作戰！」思慮片刻之後，李世民直接決定丟掉腦子，繼續莽下去。

  開什麼玩笑，呂蒙那麼危險的局面都打贏了，現在還能輸了不成？

  「殺，讓我看看能讓我心驚肉跳會是誰！」

  李世民身上閃耀著金黃色的光澤，整個人的興奮了起來，他要看看是誰能在他率領著一整個軍團的情況下擊潰他！

  強殺，這就是李世民的判斷，甚至因此明悟心性，原本還需要一點時間蛻變的天賦，在這一刻徹底升華。

  「這就是我的君主天賦？」李世民閉眼細細品味著自己的天賦「領地越大，所帶來的增幅也就越大嘛？」

  君主天賦升華完畢，金黃色的光澤撒在身後士卒身上，瞬間大軍氣勢再一次拉高了一大截。

  尉遲恭、程咬金雖說也是心驚肉跳，但是主將有如此氣勢，他們也因此沒了什麼恐懼的感覺。

  「君主天賦啊！」陸遜遙望著李世民，以他的眼界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李世民身上的變化。

  不過這年頭，君主天賦雖說還不到爛大街的程度，也已經不在罕見了。

  李世民作為徐子將評價過的潛龍之一，陸遜自然是有所耳聞，對於李世民有君主天賦一點都不意外。

  「也不知道是什麼效果！」陸遜盯著金黃色的光澤，默默的推算著。

  因為君主天賦變多的緣故，陳曦這些智者謀士也進行過一些推算。

  精神天賦和軍團天賦有跡可循，君主天賦自然也是如此。

  不外乎，增強能力、減少消耗兩類，其中增強能力最為普遍，不過前置條件，一般都需要擊敗敵人、擴大地盤、獲得認可一系列的前置。

  孫權的制衡，就是通過削弱某一方面的能力，來增強另一方面的能力。

  放在魯肅身上，大概就是削弱了溫度，增強了籠罩範圍。

  李世民剛剛覺醒君主天賦，必然處於最弱的時間點，陸遜大致推算了一下就放心了，如果是孫策那種即時生效的天賦，他就倒霉了，不過還好這種發育型天賦上限雖然高，但是對於目前的局面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迎敵！」

  陸遜看著李世民沖了過來，當即大喝一聲開始指揮。

  他雖然打不過呂蒙，但是現在也是一個大軍團指揮。

  雖說兵種素質差了一點，但是結營而守，還是很有把握的。

  「殺！」李元霸一聲大吼，一夾馬腹持錘朝著陸遜衝殺過來，尉遲恭和程咬金也從兩側殺來，目的都很清晰，那就是斬將奪旗。

  「出擊吧！」

  陸遜平靜的看著衝鋒而來的大軍，佩劍指天一揮。

  一道虛幻的劍光直接飛了出去，隨後營地中的士卒如同猛虎出閘一樣沖向了李世民的部隊，一陣箭雨直接朝著正面的軍陣覆蓋而去。

  剛剛突破營地防禦工事的李世民部隊瞬間節節敗退，陸遜麾下的整個軍團如同一隻展翅的雄鷹在李世民麾下士卒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直接衝殺了出去，霎時間一陣人仰馬翻。

  「絞殺他們！」陸遜抑制了正面的進攻之後，直接放鬆了尉遲恭一側的防守，將其和程咬金引導撞在了一起。

  「混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尉遲恭一時間被擠在中間，一身力量無法施展出來，狂怒地質問著程咬金。

  「這話應該我問伱才對！」程咬金一斧打碎一塊盾牌，然後順勢劈倒一個士卒，準備再次橫掃，卻猛地感覺手上的大斧一沉。

  只見幾個士卒不知道那裡湧現的力氣，死死的撲在大斧之上不肯鬆手，而身邊的其他的士卒也眼神兇狠的持槍朝著程咬金的馬刺去。

  狼狽滾下戰馬的程咬金，無奈地鬆開手中的大斧，抽出佩刀左右劈砍。

  「呵呵呵，處於亂軍之中，只需要一點小小的誤導，就足夠致命！」陸遜冷笑著看著被裹挾在一起實力大打折扣的尉遲恭和程咬金。

  在沒有指揮協助的情況下，讓沖入營地的兩支部隊撞在一起，對於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只需要讓他們雙方嚴重的目標錯亂一些，自然而然就能將他們引導在一起。

  靠著孫權君主天賦的效果，他削弱了自身的武力，換取了錯判更突出的效果。

  如今看來，效果拔群。

  「果然，仲謀雖然不是最好的君主，但是卻時最適合我的，展示才華的舞台嘛！」陸遜默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等待著李世民的反撲。

  他不認為李世民會只有這種程度，只有這種程度可是無法擊敗呂蒙的。

  尉遲恭和程咬金的詭異操作並未讓李世民惱火，他明白，這是對方的能力，這種時候需要的不是責怪，而是指引。

  作為一軍主帥，要由他來引領戰爭，而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下令讓尉遲恭和程咬金向我的反方向衝鋒！」

  李世民神色冰冷的說道，進入戰爭狀態的他，絕對不會被怒火和懊惱充滿大腦，只會以這種冷靜的姿態應對所有的情況。

  陸遜的錯判很厲害，但是此刻頂著君主天賦的他並不吃這一套，所以陸遜所處的方位在他眼裡異常清晰。

  「哼，防守雖然嚴密，但是並不是全無漏洞！」

  李世民掃了一眼被狙擊的李元霸，一拉韁繩，直接帶頭朝著陸遜營地的一處破綻扎了進去。

  「果然，對時機和漏洞的捕捉甚至隱隱約約有了軍神的影子嘛？」陸遜臉色不變，那處漏洞確實不是他留下的，而是李世民自己捕捉到的實打實的漏洞。

  不過這對於陸遜來說在情理之中，連呂蒙都會被莽穿，他還不如呂蒙呢。

  「果然，還需要繼續磨練啊！」

  看著李世民撕開破綻，然後直接將全局攪亂，把自己原本建立起來的優勢直接撕碎，陸遜不由得直接嘆了一口氣。

  營地失陷過半，如果想要最大限度保存己方實力，那麼就只能在這種時候對敵了。

  其實陸遜覺得自己能帶李世民一起上路，不過他是個智者不是賭徒，這片土地只是他們展露自我的舞台，不是讓他們殺個你死我活的地獄。

  他固然可以拿自己的命和李世民同歸於盡，可那樣的局面又有什麼意義。

  呂蒙的重傷讓他想到了很多東西，他有其他辦法拖住李世民，但是他最終選擇了這一套，不光是為了成功率，還是為了給洛陽中央的人一個提醒，他們的拼殺，究竟要達到一個怎麼樣子的程度，才是他們來這裡的意義。

  「差不多了，動手吧！」

  陸遜佩劍朝著天上揮動，負責引火的凌操當即激活了地上的半固定軍陣，然後將各種引火之物點燃。

  「兵形勢最大的弊端，就是無法面對水火二計，人力終有窮盡之時！」陸遜喃喃自語，這一把火燒下去，死的人可就太多了。

  但是他覺得需要有點人來做什麼，讓洛陽中央那群人醒悟一下，把一群潛龍君主，放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情。

  戰爭不是遊戲，在頻繁的戰亂之下，底線是會被無線刷破的，力量也會在內耗之中徹底消散。

  「那是什麼？」

  李世民斬殺了一員士卒之後，餘光瞟到一抹艷紅，隨後一股風迎面吹來。

  「走水了嗎？」側首之時卻發現另一側也出現了一抹艷紅，隨後又是一股風吹了過來，李世民一愣，頓時大驚！

  陸遜一揮佩劍，狂風開始吹拂，散落在營地之內的艷紅的火苗瞬間暴漲。

  看到信號，陸遜麾下有過交代的士卒當即開始撤退，而不明所以的李世民部隊還追了幾步，直到將官的呼喊才注意到四周的景象。

  「軍團攻擊準備！」尉遲恭下意識的調動雲氣，打算用軍團攻擊滅火，李世民想要阻止，但是還沒等他的聲音傳到，尉遲恭就打出了軍團攻擊。

  被軍團攻擊打中的地方，火焰非但沒有撲滅，反而變得更加劇烈。

  「撤，撤，撤！」李世民氣急敗壞的呼喚道。

  他第一時間就認出了軍陣效果，那是一種能夠把天地精氣轉化為燃料的軍陣，是由周瑜研發，諸葛亮推廣到漢室上下的一種火攻輔助軍陣。

  在漢室內通常被禁止使用，但是現在可不是漢室之內，陸遜果斷就祭出了這一手大殺器。

  無情的火海幾乎吞噬了一切，等到火焰熄滅的時候，一切都化為白灰。

  李世民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士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精銳是沒怎麼損失，但是那些普通士卒全都沒能跑出來，火海抹除了他們的存在。

  只有這點人想要攻城，那就是在做夢，陸遜一把火直接將他通往勝利的路途燒斷了。

  「怎麼樣？你覺得現在的戰爭有意義嘛？」陸遜策馬來到李世民面前。

  「這場戰爭是你們挑起的！」

  李世民攔下了想一錘子砸死陸遜的李元霸，對方只是一個內氣化身，好像是墨家的技術，就算砸死泄憤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聽聽看，而且他隱約明白了什麼，但是還沒有完全明白。

  「我也是在呂子明差點死了的時候發現的，你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幾次？」陸遜平淡地問著。

  李世民這一刻突然也明白了陸遜的意思，像是他們這樣的人才，不論損失哪一個，對於漢室而言都是一種浪費。

  「這不是我們決定的！」李世民有些無力，如果說之前陸遜和他說這些他無法感統身受，但是當陸遜一把火燒下來，他和陸遜現在有了一樣的切身體會。

  那是不做些什麼，以後會失去更多東西的體會。

  也許有一天，他要親手斬殺他大哥李建成，就為了這麼一個都算不上領地的戰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