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格雷茲的動搖

  拉克利萊克感受著身上的傷口，根本不用回頭，他就知道他身後的戰士絕對不會太好，不敗的圖拉真軍團何曾像今日這般慘烈。

  但是沒關係，他們找到了自己的路，殺過去，成就不敗。

  「戰！」拉克利萊克雙眼血紅的盯著對面的鐵浮屠，心靈的恥辱，身體的刺痛，讓拉克利萊克一直掩藏的凶性爆發了出來，而不敗圖拉真軍團需要的便是這種那怕是必死，也要咬對方一口的凶性！

  當年他們雙天賦逆伐軍魂，成就奇蹟，靠的就是這種不瘋魔不成活的凶性。

  「想拿我們當踏腳石？下輩子吧！」

  金兀朮同樣雙目血紅，這樣的場景讓他想起了匈奴的覆滅，一如當年漢軍大軍壓境。

  「長生天在上，殺殺殺殺殺殺殺！」

  金兀朮仰天咆哮聲，殺聲越發的清晰，讓人所有士卒不寒而慄。

  「來戰吧，活下來的才是最強者，戰，戰，戰！」被徹底激發了潛藏在血統之中凶性的頂級獵食者，對著另一支同樣站在所有軍團最巔峰的精銳發起了挑戰，「來戰吧！」

  伴隨著不敗軍團刻錄在骨血之中的凶性歸來，頂級三天賦精銳所具有的可怕素質逐漸的釋放了出來，但是鐵浮屠同樣激活了血脈之中的兇悍。

  雙方同樣散發著戰天鬥地，死戰不休的戰鬥意志，兩隻軍團陷入徹底的癲狂戰鬥之中。

  「三十鷹旗？」卡密略雙眼瞳孔微縮，從風中傳來的慘烈氣息讓其知道了三十鷹旗正在經歷何種的蛻變。

  「可惡！」

  但是空有一腔熱血，身邊卻全是普通的帕提亞精銳，這樣的敵人根本不能帶給他們一絲一毫的提升。

  「可惡，可惡，可惡！」

  鐵浮屠和不敗軍團慘烈的氣勢傳遍整個戰場，格雷茲這個時候再也無法坐穩，帶著第七鷹旗開始了迂迴運動。

  雖然說正面突破不利，但是卡密略這一側的勢如破竹，使得戰線出現了一定的混亂，格雷茲迅速找到了帕提亞大軍的破綻之處。

  和鐵木真戰前預想的一樣，就是帕提亞大軍的後方，如果這個時候有一隻軍團，從後方殺出，確實可以將帕提亞大軍的組織力直接摧毀，獲取勝利。

  而格雷茲也成功看到了這個破綻，然後發起了進攻。

  一切盡在鐵木真的掌控之中，不過他皺著眉頭看著卡密略的方向，如果真的讓對方這麼殺下去，帕提亞大軍真的會出現混亂的。

  他只能調整卡密略進攻的方向，使其開始一點一點偏離原本的位置，朝著拉克利萊克的方向前進。

  這是大軍團作戰最常用的伎倆，將兩隻部隊在亂軍之中靠著指揮調整，使得他們合攏到一處，讓他們自己人擋住自己人。

  照著這個進度殺下去，卡密略很快就會來到不敗軍團的後方，然後被不敗軍團徹底的擋住去路。

  騎兵的轉向可沒有那麼容易，卡密略固然可以調轉鋒頭，但是兩者的矛盾註定了他們不可能那麼和諧。

  鐵木真冷靜地指揮讓帕提亞大軍不見一絲混亂，反觀羅馬一方，已經有很多蠻子在衝鋒的過程中迷失方向，被鐵木真利用燃燒軍團的特性分而化之。

  鐵木真冷笑不已地看著巴巴克將一隻羅馬蠻子步兵剿滅。

  這麼蠻子數量眾多，質量不差，但是蠻子就是蠻子，最根本的問題根本不是這些，而是士氣的問題。

  對付這種僕從軍，匈奴經驗豐富。

  跟隨在鷹旗軍團蠻子軍團不會迷失，會勇往直前，但是一旦被分割開來，這些蠻子的士氣崩潰的相當之快。

  尤其是巴巴克的燃燒天賦開焚燒他們的天賦，他們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弱的時候，他們沒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覺悟，相反有的蠻子已經絕望的丟下武器開始祈禱主的庇護了。

  相比之下，那些沒有遭受教會傳教的黑蠻子表現的還能好上一些，至少在最後都沒有丟下武器，不過差距並不是很大。

  這些蠻子一旦開始士氣崩潰，戰鬥力會迅速的瓦解，甚至不需要巴巴克帶著燃燒軍團親自上前，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天賦焚燒，就能讓包圍之中的蠻子走向滅亡。

  鐵木真的指揮越發的流暢，靠著巴巴克的能力，在混亂的戰線上不斷地吞噬著蠻子的生命。

  等到第八軍團的阿弗里卡納斯發現問題之後，這個時候羅馬整體已經陷入了鐵木真的節奏之中。

  而羅馬唯一的救星格雷茲，再也繞後的過程中遇到了，等候多時的蒙古鐵騎。

  「蒙古鐵騎？」格雷茲眉頭緊縮，對面是軍魂軍團，但是他不是很畏懼，第七的實力足以和這些軍團對抗一二。

  但是問題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對面這隻軍團上散發著無窮的惡意，似乎有冥冥之中的意志在催促著對面將他們碾碎。

  而且他這邊也感覺到了同樣的催促，冥冥之中的意志在催促第七軍團殺掉對面。

  格雷茲迅速地檢查著自身，這種來路不明的意志，很有可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邪神。

  如果是平常第七軍團自然無所畏懼，但是在面對一個強大三天賦軍團的同時，還要面對一個亂七八糟的邪神，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一番檢查之後，格雷茲居然發現這種意志來源於自家鷹旗，或者說來自於映照的羽林軍。

  「漢室的死敵？匈奴？這些傢伙不是被滅了嘛？」格雷茲瞬間想到了匈奴，他雖然前些年沒有和匈奴交過手，但是他們對於匈奴還是有了解的。

  當年匈奴軍魂爆種直接硬撼帝國議會軍團，讓他們對於匈奴這個國家有著很深的忌憚，而且對方當年給安息當僱傭兵的時候也沒少噁心他們。

  不過聽聞漢室將匈奴滅種了，沒想到現在還能見到匈奴相關的東西。

  深吸了一口氣，格雷茲將所有的念頭壓入心底，掃了一眼戰場，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拖延下去了。

  殺過去，然後直奔帕提亞後方，否則這一戰他們很有可能會輸。

  格雷茲心中無比後悔，如果這個時候貝尼托在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這麼狼狽。

  用光影習慣了，猛然間離開了光影投影這種便捷的交流通道，他們各個鷹旗之間的配合簡直堪憂。

  就像是他現在有心讓卡密略殺出來，但是已經深陷帕提亞大軍之內的第二圖拉真，根本就收不到他的消息。

  就算是他讓幾個帝國守護者組成突擊小隊，也根本沖不進去。

  格雷茲有點急，他這個時候才明白什麼叫做大軍團指揮，他之前還以為大軍團不過如此，不過就是讓各個軍團呆在自己該呆的位置上，實際上還不是需要他們這些軍團長自己奮勇殺敵。

  但是這一次他算是結結實實被鐵木真上了一顆，大軍團指揮的存在，原來真的很重要，而他也真的沒有什麼大軍團指揮的才能。

  不過那些對於他而言都是後話，他駐足不前，蒙古鐵騎可已經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厭惡。

  第七鷹旗上散發著匈奴和帕提亞都討厭的氣息，分別是羽林軍的氣息和羅馬鷹旗的氣息。

  這兩種氣息對於背負雙重帝國意志的蒙古鐵騎而言，就是絕對的死敵。

  「殺！」扎木合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怒吼一聲綻放自己的軍團天賦。

  「嗷！」

  一隻巨大的灰狼仰天咆哮，嗜血的氣息覆蓋蒙古鐵騎，蒙古鐵騎的雙眼都散發出駭人的紅光，身軀也不自然的隆起，身體素質近乎大幅度加強。

  就像是盯上了獵物的狼群，散發著嗜血的氣息。

  「射擊！」作為匈奴軍魂的傳承者，種種高超的技巧蘊含在蒙古鐵騎的身上，衝鋒的時候搭弓射箭對於他們而言再簡單不過。

  風暴伴隨著箭雨落下，第七鷹旗的士卒冷靜地用手中的武器撥開這些箭矢。

  「是羽林！」扎木合下意識地喊出了自己的發現，然後下一秒，嗜血的氣息變了，變成了毀滅和瘋狂。

  包括扎木合在內心中湧現出無比的悲愴，那是他們家鄉被摧毀，他們背井離鄉的悲愴，緊跟著就是無比的憤怒和殺意。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既然對方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那麼他們就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

  鐵騎士卒直接丟棄手中的弓箭，然後抽出馬背上的武器，朝著第七鷹旗軍團發動了決死一般的衝鋒。

  「殺穿他們！」扎木合怒吼著，「為了……蒙古！」

  扎木合最終也沒有吼出匈奴二字，這種憋屈直接化作了更加瘋狂的動力。

  鮮血迸射而出，但是卻不改其氣勢，主將用命，身先士，踏破敵陣，所有的蒙古鐵騎盡皆怒吼著爆發出極限的戰鬥力，如同前方高舉旗幟的雄壯身影一般瘋狂的朝著對面發動了強攻！

  沒有什麼殺不死的，就算是抗拒死亡，就算是意志扭曲現實，殺不死只是你沒有砍到位，捅破了心臟不死，那就砍下頭顱，砍下頭顱依舊能戰，那麼就將之切碎。

  更何況第七鷹旗沒有這些能力，就算他們像是削弱的羽林，像是狼騎，但是沒有邁入三天賦和軍魂的他們，始終只是禁衛軍。

  他們確實是全能的兵種，但是沒有買入最後一個層次就是沒有買入最後一個層次。

  買入三天賦和軍魂，就已經掌握了奇蹟的基本力量，就算是遇到軍魂亦有一戰之力，但是沒有邁入就始終差那麼一步。

  「受死吧！」格雷茲怒吼著朝著扎木合一槍刺去，而扎木合冷漠的看了一眼格雷茲，那雙瞳孔之中沒有任何的憤怒，也沒有任何面對敵人的激昂，有的只是漠視。

  真正交手之後，扎木合就明白了，對方只是一個模仿羽林軍的假貨。

  誠然這份模仿讓他們甚至能摸到三天賦之下的第一軍團這個稱呼，但是面對背負著沉重過去的他們而言，也就這樣了。

  從格雷茲身邊擦肩而過，扎木合一句話也沒有說，身邊的蒙古鐵騎則是瘋狂揮舞著彎刀的和第七鷹旗軍團交錯而過，短短几個呼吸，兩個騎兵軍團便已經交錯而過。

  一個交錯而過，第七鷹旗軍團丟下了一千多的屍體，而扎木合帶著的蒙古鐵騎只留下了不到五百的屍體。

  雙方的實力出現了明顯的差距，已經明顯不在一個層次了，哪怕是格雷茲撥馬迴轉的瞬間，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屍體也有些心寒。

  雖然相比於之前的交鋒，他見過買入奇蹟的阿爾達希爾，見過更大的差距，但是問題是現在的他沒有撤退的空間。

  當初他可以掉頭就跑，但是現在，他沒辦法跑了，如果不能頂著蒙古鐵騎的下一波衝鋒殺過去，他就沒辦法直接突入帕提亞大軍的後方。

  沒辦法和卡密略會和，就意味著他們這次將會大敗！

  這一刻是格雷茲第一次在天賦上對於自身產生了懷疑，除了奧古斯都、佩倫尼斯確實很認真的教授了他很多的東西。

  他也一度被這些人成為新生代的新星，甚至一度認為他將來有更大的突破，可他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對方全面碾壓了。

  或者說第三次。

  阿爾達希爾、鐵木真分別給他上了一顆，而現在扎木合帶著蒙古鐵騎再一次給他上了一課，他真的有領兵的才能嗎？

  疑惑、不解襲上他的心頭，第七軍團補兵確實容易，只要基礎素質合格，就可以迅速成型。

  這也是他每次都能迅速補齊軍團的原因，但是現在跟著他當初見證榮光殺穿帕提亞禁衛軍的老兵少的可憐。

  而至今為止，他都在被按著打。

  這種戰場上無比現實的差距讓格雷茲初次的產生了動搖。

  格雷茲自然不會不明白，阿爾達希爾他們經歷的一切，都是格雷茲所無法體會的。

  國破家亡，這是帶給他們力量的動力，但也是他們悲哀的象徵。

  自古以來滅國戰難打就是如此，當迴光返照的天才發起決死的衝鋒之時，就算是更為強大的一方也難免感到頭疼。

  不過迴光返照，終究是迴光返照。

  就像是格雷茲可以不斷地補兵一樣，阿爾達希爾他們補兵效率低的可怕。

  聖隕騎殺聖彼得三世一戰，至今尚未滿編，而反觀鷹旗軍團一方，不但滿編，而且擴張，雙方大層面上的差距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