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理想與現實

  李鑫看著開始不加掩飾的郭昊，總算是從自己的腦海里找到了郭昊的影子。

  他可是當初受過郭昊培訓的涼州青壯之一，當初可沒少在北涼城干胡人貿易，郭昊之前遮掩了樣子沒認出來，現在郭昊都變回原樣了他還能認不出來？

  「見過大將軍!在下是第一批弓騎學員李鑫！」

  李鑫直接半跪倒，他可謂是受郭昊恩惠最深的一批人，郭昊受他一跪一點壓力都沒有。

  「起來吧，糖果這事大有可謂，你安心與他做生意即可！」郭昊安慰了兩句，他倒是沒認出李鑫，當年訓練的人多了去了，這個時候怎麼可能認出來。

  李鑫順從地站到了一旁，他知道今天是撞大運了，能被大將軍認可的項目，值得他用全部身價去投資。

  郭昊點點頭，自己就站在糖鋪門口，他今天倒是要看看，這個郡城到底能爛到什麼程度。

  然後沒過多久，郭昊就看到了南邊天空一閃而過的藍色內氣，面色更加的陰沉，趙雲可是拿著加蓋了國運的聖旨去的，結果就這樣還需要動手。

  大約過了兩刻鐘之後，趙雲面色難看的帶著一隊人返了回來。

  「大將軍，郡城大營已經拿下！」趙雲抱拳說道。

  「大營里還有多少人？」郭昊直接問道。

  「只有五千人！」

  趙雲語氣複雜，要知道一個郡城最起碼也應該有將近萬人，這少了的五千人都去哪裡了？

  雖然是一個甩手掌柜，但是郭昊對於中原所有郡城的城防從來沒有鬆懈過。

  他可以保證每個郡城的城防力量起碼有萬人，就算不是什麼精銳，但是靠著這個數量，足以碾壓任何山寨土匪。

  「等惡來回來吧，去點人通知甄家的負責人！」郭昊隨手劃拉了一隊士卒去找甄家的人，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麼樣的熊心豹子膽。

  過了好一會，街上終於有了新動靜，原本被趙雲帶著士卒清空的街道也開始變得熙熙攘攘了起來。

  「來了！」

  郭昊看著遠處出現的隊伍，輕聲說道，這麼大的動靜，要是這個郡城的官員在沒有動靜，那就不光是壞了，更是無能。

  「你認識我？」郭昊看著對面領頭的，能感受道對方的絕望以及抗拒，但是卻又不得不面對的心態。

  而且認識他的城守，就足以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城守是從洛陽出來的，而且還是他親自送過的。

  當初為了讓天下政令合一，他這邊基本上輪換的調動了所有州縣的城守，並且還在洛陽選拔了一批士子下放到各個郡縣。

  可以說每一個士子都是經過了郭昊和陳曦認證的，但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竟然墮落的如此之快，讓郭昊根本無法想像。

  「我想起來了，你是林博？」

  觀察了一會，根據林博背後的氣運顯化，郭昊終於從記憶的角落裡找到了林博的影子。

  曾經一個消瘦但是雙眼透露著精光的士子，如今居然迅速脹大了一圈，要不是有氣運印證，他根本就認不出來。

  「無顏面對大將軍！」

  城守林博聞言臉色灰白，無奈地嘆了口氣，當著所有人的面跪倒在郭昊的面前，橫劍就要自刎，一句辯解的話也不想多說。

  「嘭！」郭昊彈出一道內氣打掉了林博手裡的劍。

  「為什麼？」郭昊臉色稍平靜，知道自裁，那就說明還有的救，他要聽聽為什麼。

  「……」林博嘴唇微動數次。

  「唉~」郭昊直接調動了國運回溯林博遇到的一切。

  國運作用多元，本身就是所有國民的集合體，自然記錄著所有國民的過往。

  賄賂、奢侈、宴請、墮落，俗到不能再俗的故事，出身寒苦的林博沒有經受的住現實的腐蝕，從一個滿腔抱負的士子，變成了一個貪圖享樂的貪官。

  吃空餉，接受賄賂，給奸商充當保護傘，不過讓郭昊最為欣慰的一點是，林博記得曾經的願望，郡城在他的治理下興興向榮，至少在老百姓層面並沒有受到傷害。

  路上劫道的也沒有郭昊想的那麼眼中，只是借著林博的名頭驅趕了商隊，所謂的山賊土匪也都是林博自己弄出來撈錢的黑手套，只求財不害人。

  也許這就是林博最後的良知，也是林博三令五申要求的秩序。

  若不是國運呈現，他是怎麼也想不到，林博居然能這麼完美的兼顧善與惡，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也就是說林博和上層階級狼狽為奸，一起壓榨中層階級的利益，最後還給底層階級謀了福利。

  郭昊無語的望著天空，林博就像是現實和理想的重迭體一樣，一面是該死的貪官，另一面更是安撫了一方百姓的清官。

  「你還真是讓我為難，貪婪的同時還能有一絲底線，我該怎麼處置你呢？」郭昊仰天長嘆。

  要是林博是個純粹的壞種，他直接就殺了了事，可偏偏林博一腳踩在了黑，一腳踩在了白。

  「林博，我給你三天時間，把所有涉事的官員全部找出來。」郭昊最後搖搖頭，他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去審判林博，他決定把林博交給百姓審判。

  「子龍，你親自跟著他，拿到所有罪證之後去找一千個百姓，收集民願決定他的下場。」

  一場鬧劇落下帷幕，郭昊頗有些心意闌珊，林博的墮落讓他有些悵然，人難道真的會變得這麼快嘛？

  曾經的理想一年多的時間就變得虛無起來，若是再多兩年，林博又會走上一條什麼樣子的道路呢？

  林博不會是個例，在郭昊看不到的地方，絕對有比林博做的更差的官吏。

  「必須要推動吏治這一塊的建設了!是時候把姚崇調回洛陽了！」

  郭昊思考了好一會，還是決定找人替代涼州的姚崇，姚崇的整頓吏治在歷史上也是有名的，這種時候調動姚崇回來正合適。

  可調動了姚崇又該讓誰去坐鎮北涼呢，那個地方可是他起家的老家，也是連結西域和洛陽直接的樞紐，必須要有一個靠譜的人員坐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