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7章 朕絕對不會宮斗（二）

  她們見到顧崢那磨磨蹭蹭的動作，開口的語氣都不客氣了三分。

  她們甚至有理由懷疑，此名淑女的舉動，乃是心中有鬼。

  在見到對面的那兩個老女人的臉色之後，顧崢就一咬牙，十分豪邁的將自己給扒了一個精光, 在被旁人查驗的同時，自己也忍著心中的怪異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竊喜，上下的打量起這具還屬於少女的胴/體了。

  「嘖」

  這是顧崢心底里默默發出的聲音。

  不是他自我吹噓，這天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十分的青睞於他這個拯救者的。

  尚未見到過自己的全貌的顧崢，單看自己的身材與膚質, 那絕對是一個絕頂銷魂的女子。

  看身量, 這女子肥瘦合宜, 身段玲瓏，肌膚雪白，宛若凝脂。

  毛孔纖細宛若無物，汗毛透明淺淡皆宜。

  雙腿修長筆直，併攏時毫無縫隙，貼合的相當完美。

  腰肢柔弱無骨，滑下翹臀時的弧度猶如明秀山的山谷，彎的秀麗無比。

  順著這引人入勝的弧度將視線緩緩的上移，一繡著睡蓮花的粉色肚兜顫顫巍巍的掛在胸前，將最美好的曲線給遮擋的若隱若現。

  只可惜，這般的無邊美色，可勾引不了兩個正處在更年期的中年老嬤嬤，她們盯著這個只著寸縷的少女，毫無憐香惜玉之色，只是冷冰冰的說出了接下來的命令。

  「去！解下肚兜，去小榻之上平躺著。」

  看著那個比手術台寬不了多少的小榻，顧崢就對接下來的動作瞭然於心。

  這對於從未曾走出閨房的女子來說, 接下來的動作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但這對於顧崢以及廣大的生活在現代的女同胞們來說，簡直就像是去進行一場例行的泌尿科或是婦科檢查一般的自然了。

  毫無羞恥心的顧崢一旦甩開了包袱, 那就徹底的放飛了自我。

  他還沒等那嬤嬤進行下一步的指示呢，平躺在了小榻上的他就特別自然的岔開了雙腿。

  其姿勢就像是一個被按在了實驗室的青蛙，盤腿平躺，仰面朝天。

  兩位跟隨在身後的嬤嬤，在見到了顧崢如此表現了之後，因其過於驚悚的表現……竟驚懼萬分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驚人啊。

  專注驗身三十年，頭一回見到如此豪邁的女子。

  長見識啊！

  如此不羈的女人，就算是過了驗身一關，怕是也活不太長久吧。

  就因顧崢這一奔放的舉動，竟還引起了兩位嬤嬤的同情，讓她們接下來檢查的動作都跟著放緩了幾分。

  對一個將死之人，又何必過於為難呢。

  只可惜了這妙曼的身段，怕是還沒讓它見到天顏，就要被埋在後宮那怎麼都洗不掉的紅土之中了啊。

  難得心善的嬤嬤，放緩了動作，下三指探過去輕輕一轉，就朝著一旁另外一個嬤嬤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驗身的第一關，顧崢就算是安全的度過了。

  而就在這位嬤嬤去一旁的水盆之中淨手的同時，一直站在榻邊兒的嬤嬤則開始進行第二關的檢測。

  「顧淑女，可以了，請起身，將雙臂平端。」

  在顧崢下意識的按照這位嬤嬤所言翻身起榻做出這種動作了之後，這位原本手中空無一物的嬤嬤手中竟然多了一把頗為袖珍的桃紅色的木尺。

  對著顧崢的手臂，腋下，額頭，乃至於腳足處比量了過去。

  看得顧崢不由的一陣好奇。

  待到這嬤嬤全身測量完畢，因為過於感慨而多說了兩句之後，他才明白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何。

  原來這就是驗身的第二步，量。

  根據秀女參選的規矩，全國各地適齡的待選的淑女何其的多。

  若是不進行篩選就一股腦的都送到皇帝與皇后的面前去進行初選，不但會給上層的主子們帶來不必要的工作，還有可能因為某些淑女過於污濁的容貌而有犯天顏。

  於是，在一屆一屆的秀女初選的工作之中，宮內的人就制定了十分詳盡的參選規矩，並列舉了十分具體的標準數據。

  凡是不符合規範的女子，是過不了驗身的第二關的。

  手過大不成，腳過大也不成。

  五官比例，四肢協調，腰身，體重，形體，無一不要符合在這標準之內。

  若是一樣數據超出，就需要被淘汰出局。

  這不，就在顧崢應著嬤嬤的要求，順利的通過了測試的同時，他所處的房間外，與他一同進行查驗的女子，竟是十間屋子裡拖出來了四五人之眾。

  這種規範女子的標準，就已經將第一輪的丑與美區分了出來了。

  若是認為這就算是完畢了，那未免想的過於簡單了。

  因為現在還不著寸縷的顧崢，依然無法穿上衣衫，反倒是被剛才淨完手的嬤嬤再一次的接手過去，去進行第三關的查驗了。

  這這一關的查驗內容，則更加的仔細。

  「張嘴！咧開嘴笑。」

  此嬤嬤不但要看牙齒的內部，還要看淑女們在大笑之時的牙齒的形態。

  是否整齊美觀，是否有蛀牙壞牙。

  而在顧崢微笑的同時，嬤嬤還要指揮其往外呼氣，呼氣的同時尚要貼近其嘴邊，用鼻尖深嗅一下，確認口氣是否芬芳，可有任何口腔內的疾病而衍生出來的異味。

  在確認口中的味道無異之後，還要貼近女子的腋下以及臍下，嗅一下是否有異味以及狐臭。

  自帶體香者乃為大善，但生有惡臭者卻絕對無法遁形的。

  待到這顧崢將這一切都檢查完畢，那兩位嬤嬤才讓其穿戴整齊，遞上一塊象徵著可以入住尋芳殿的宮牌，從這小房間的小門處，順著如同支流一般的小走廊，走到那入駐尋芳殿前必須途徑的小廣場之中。

  到那裡自然有宮內的姑姑們指揮接引，聽從訓導，最終確認了身份之後，就算是順利的獲得了一個初選秀女的資格了。

  也就是說，從後門走出的顧崢，已經完成了他來到這個世界，進入到主戰場的第一關。

  完成了從待選的淑女到初選的秀女的轉變。

  不要小看這一道門，一條走廊的距離，這是全國上下近5000名選送的淑女大半人數都邁不過去的坎兒。

  因為來到了這個面積並不算小的廣場上之後，顧崢才發現，與宮外人山人海的車馬相比，這個小廣場上剩下的姑娘們就只剩下區區200多人。

  那近4000多名的淑女，從即日起返程回鄉，還有那運氣更加不好的，早已經魂斷這宮牆之內，變成了一捧花肥了。

  「肅穆！噤聲！」

  「注意儀態，各位參選的秀女，莫要忘記了，你們雖然獲得了代表了身份資格的宮牌，但是沒到最後殿選的那一關，你們還稱不上是真正的秀女呢。」

  「從此以後，你們的一言一行，一靜一動，皆要按照尋芳殿的規矩來執行。」

  「走到這裡，距離那最後一步還遠著呢。」

  「現在，我就讓尚儀局的司侍女官依照名冊，替各位安排房間。」

  說完這掌管尚儀局掌握內容禮儀起居的陸尚儀就在一眾女官的簇擁之下，施施然的離開這個因為她的出現而變得肅穆靜謐的庭院之中，朝著司儀局的所在行去。

  這些連個品級都不曾有的小女孩們，壓根就不會被身居正二品司儀的女官給放在眼中。

  雖說與宮中的嬪妃們對上的時候，女官與妃嬪的品級相對比要自減三級。

  但是在這偌大的皇宮之內，若是做不到五品以上的皇帝的女人，其地位還沒有一個低等的女官來的高呢。

  這些原本還懷揣著夢想與傲氣的姑娘們，就在尋芳殿的廣場上承受到了第二重的刺激，讓她們進一步的感受到了權利的魅力。

  這讓看慣了宮外男人們之間的爭權奪利的顧崢，都不由的嘖嘖稱奇。

  選秀之中每一處看似十分不起眼的過程，卻是處處都透著玄妙，樣樣都惹人深思啊。

  再加上女子的心理總要比男子細膩，想的東西又多，思緒更是百轉千回……

  這一旦深思下去，顧崢就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太嚇人了。

  現在既然已經通過了初選，那麼在到下一關殿選的這幾近十日的考察期之中，自己還是潛伏下來，讓自己安全的度過這一段危險期才是啊。

  這種女子間的爭鬥他著實不擅長，但是藏拙，卻是他的強項啊。

  於是，待顧崢抱著自己的青色包裹進入到剛安排的房間之後，他渾身上下的氣質就又變了一種模樣。

  此時的顧崢，可以用一個平庸木訥來形容了。

  一眼望過去，最美的必然不是他，最有氣質的也肯定不會是他。

  若是非要給這個姑娘的身上貼上一層標籤的話，那也只剩下好脾氣了。

  也不知道為何，與他分在一間寢殿的另外三位姑娘，就覺得顧崢特別的和藹可親。

  話不多，嘴巴緊，什麼都不摻和，自然也沒有什麼威脅。

  莫名的，他就成為了幾個人當中人緣最好的那一個，都不需要他自己外出打探消息的，在幾日後，他就將這餘下的200多名有資格進行殿選的女子給了解了個分明。

  首先，她們這群女子雖然有了參與殿選的資格，但是依照慣例，能夠進行殿選覲見天顏的人卻只有50人的名額。

  其次，在這一近十日的時間內，宮內外所有的內侍宮女們都有可能是皇后，太后，甚至是皇帝身邊的人，負責觀察她們的言行舉止，禮儀容貌的觀察員。

  在殿選之前就先淘汰掉一大批儀態，規矩與宮內規矩不符，心性脾性過於出格的女子，讓她們如同先前被淘汰的淑女們一樣，發往原籍，自行婚配。

  待到人數裁撤完畢，依然超過50之數的時候，這皇后身邊的宮令女官則會按照她們觀察出來的結果，將其中一部分的人挑選到六局之中，作為女官的備選。

  這就是她們這群人的最終的出處。

  在顧崢看來，除了那五十名參加殿選的人之外，其實在這一環節被淘汰下來的人才是最幸運的。

  她們在入到了六尚二十四司之後，就有了自己的品級。

  哪怕是一個司燈，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八品女官。

  這對於顧崢來說，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這個選擇對於顧崢來說，卻是不合適的。

  因為就在他通過初選的第一天，在這個皇宮內入睡的第一晚，他就如同上一個世界一般，做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夢。

  這個夢之中見不到任何一個場景，卻能夠清楚的聽到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反反覆覆，如同洗腦一般，在顧崢的夢中播放了一晚。

  那就是：獲得殿選資格，獲得殿選資格。

  這不得不讓顧崢聯想到那些養成類的遊戲。

  仿佛必須到達某些場景，遇到某些關鍵的人物，才能觸發接下來的劇情。

  這讓本就未知的前路更加的撲朔迷離了起來。

  這個夢也讓顧崢不得不中途調整了一些策略與行為，讓他在接下來的受訓課程之中，開始逐漸的出彩與發力。

  通過一旁的女官們觀察他一言一行時露出的滿意的表情可知，她們怕是將顧崢給規劃到了聰慧那一分類之中了。

  而顧崢的這種改變，自然也瞞不過這群誰也不比誰笨上幾分的女子，那些原本不曾在意過他的人，也逐漸的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這不，也不知道是被哪一個聰明的人給派出來試探的，與他同居於一個屋子，一共也不曾說過兩句話的高秀女這兩天卻是頻頻的與他示好。

  搞得實在是沒功夫與女人糾纏在一起的顧崢，在某一天清晨早起，大家一併用餐的時候，就在四人一桌的小餐桌上，把話給挑到了明面上去說。

  「高姐姐，你最近頻頻與我接觸，可是有事兒要找我？」

  只一句話，就讓桌子上的三個人一齊將飯碗給放了下來。

  顧崢沒讓那位高姓的秀女繼續說下去，反倒是將自己的想法給表達了出來。

  「高姐姐，我大概知曉你找我到底是為何的。」

  「你且聽著，我分說的是不是對的。」

  「據我所知，高姐姐乃是鹽運司副使的二女，今年痴長妹妹我一歲，年十六。」

  「父親乃是從五品的外官，在入選的秀女之中家境著實算不上的鼎盛。」

  「但是這家世再如何的不顯眼，與妹妹我的家世相比，姐姐也是高官之女了。」

  「畢竟這入選以來，除了這幾日被淘汰掉的三十多人，剩下的這一百多位秀女之中，也就妹妹我的家世是最低的。」

  「平日間，姐姐將我留著墊底兒，總好比被那些勛貴，高官的女兒家給諷刺嘲笑。」

  「但是現如今高姐姐非要找我談一談，怕是聽了誰的怪話，覺得我這個小官之女扎了你的眼睛了吧？」

  「可是高姐姐，若是你看到了妹妹這個本事，無論你最初是打了何種的主意，你還敢對我下手嗎？」

  「你就不怕對我下手了之後，反而被我拼死反擊，最後讓那本來有希望有可能的位置就這麼失之交臂了呢？」

  聽顧崢說的是理直氣壯，那姓高的秀女卻被氣笑了。

  她用手中的絹帕掩了掩嘴，剛想說一些不屑的擠兌之語，卻如同她旁邊做的那兩位單純的看人熱鬧的室友一般，皆是目瞪口呆，半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此時的顧崢就著手的將平日間用來盛湯羹的瓷勺柄捏在了手中，隨著他威脅的話語之中最後的一個字兒落下，那柄勺子的長柄杆兒就被他的纖纖玉指給從中捏成了兩截。

  『咔嚓』

  就如同捏碎一塊豆腐，亦或是掰開一塊桂花糕一般的簡單。

  這時候的三位姑娘，若是旁邊跟著幾位宮內的觀察員的話，怕是立馬就要以失儀之罪，被淘汰出殿選的名單了。

  因為這些笑不露齒的姑娘們，就因為顧崢這一動作，自打從震驚之中迴轉過來之後，就摟在一起，抖得像是一個篩子了。

  顧崢也不想把對面的幾位給嚇出一個好歹，他朝著面前的三姑娘十分和善的一笑，就將這長柄的勺子給放到了餐桌之上，將掰下來的後柄頭依照裂縫拼接完好，帶著十分遺憾的口吻就接著勸慰了下去。

  「哎呀，這宮中的物件兒原來也有瑕疵品的存在呢，這人呢可是要比勺子金貴的多。」

  「如此普通的白瓷勺子被人損毀了都無法再使用下去了，更何況是人呢？」

  說到這裡顧崢又惡趣味的將他那白的都快透明的右手緩緩的舉到三位姑娘的面前，就著手的朝著虛空之中一抓，就將這小拳頭握的緊緊噹噹的，然後一個接一個的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這麼一晃，這才緩緩的將手收了回來。

  「所以，你們明白了？」

  聽到顧崢的問話之後，這三姑娘甭管是挑釁的還是看戲的……都十分合作的點了點頭。

  那點頭的頻率之快，讓腮幫子上的肉都跟著顫顫巍巍的。

  看得顧崢那叫一個稀罕。

  在他們那個以瘦為美的時代之中，哪裡見得到如此之多又可愛的嬰兒肥呢。

  他一時間沒有忍住，就手的就將剛剛伸回來的手又遞了出去，照著距離他最近的高姑娘的臉蛋上就是這麼一掐，這高姑娘那蘋果一樣的圓臉就給揪成了一個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