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放風箏

  若此番不殺這麼多敵人，他們會認為大臨心慈手軟，必定再次侵擾，或許是十年後、二十年後。

  此番殺痛了敵人，他們會永遠知道大臨不是好惹的，子子孫孫都會記住，在東方有個強大的國家，四國聯手入侵，結果全軍覆沒。

  「這一戰，能保大臨千年太平。」

  林騰希望自己是對的。

  五牙大艦追殺敵人返回，戰船居然被屍體堵到無法前進。

  各城縣令招募百姓，讓人乘小漁船用漁網打撈屍體，將其拋到遠離海岸的地方，到時候自然會有海里的生物解決這些屍體。

  ……

  呂宋島。

  費千鈞已經完全占領此地，殺死的敵人堆成了十幾座高大的屍山，這副景觀震駭人心，鐵林軍將士卻已經習以為常。

  呂宋島是西歐人連哄帶騙拿下的殖民地，由於地盤夠大，移民到此的西歐百姓也不少，老老少少加起來有百萬人。

  他們被聚集到了岸邊空地上，抬頭就能看到十幾座巍峨的屍山，無不心中震顫。

  入侵臨國的事情他們早就知道，許多百姓認為這是一件偉大的事情，能夠證明西歐的強大。

  但眼前景象讓他們徹底記住了大臨，這個國家似乎更加強大，並且十分不好惹。

  費千鈞踩著西歐人的屍體，緩緩走到屍山頂峰，居高臨下望著下方烏泱泱的人群。

  所有西歐百姓都抬頭仰望著屍山頂端的男人，他身材並不魁梧，但卻顯得格外高大，背後是耀眼的太陽，猶如神明降臨。

  停頓片刻，費千鈞指著腳下屍山，大聲道：「這就是侵犯大臨的下場，我中華大地，不容任何人欺辱！」

  下方一名會英語的鐵林軍士卒大聲用英語將這句話翻譯給這些西歐人聽，他是費千鈞的貼身秘書，叫做費堯，能文能武，曾在國子監學過半年時間。

  西歐百姓噤若寒蟬，沒人敢發出聲音。

  費千鈞突然想起了皇帝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犯我大臨者，雖遠必誅！」

  費堯再次將這句話翻譯出去，聲音遠遠傳開，許多人聽到後登時動容。

  這是多麼強大的國家才會喊出此等囂張的口號。

  他們甚至開始為自己的國家擔憂。

  說完這些後，費千鈞轉身走了下去，他不會屠殺這些百姓，並且要將他們放回去，讓他們將今日所見場景說給其他人聽。

  「大將軍，敵人已經逃竄回來，大概只剩一小半船隻。」

  一名親兵前來匯報。

  費千鈞笑道：「看來陛下成功了，他在給咱們立功機會，傳令下去，全軍出擊。咱們正正經經跟他們打一波海戰，讓他知道咱們這些日子龜縮不出，可不是打不過他們。」

  「明白！」

  所有鐵林軍將士和水師士卒重新登船，一百艘五牙大艦朝敵人迎了上去。

  布魯克心裡滋味複雜，當初西歐征服其他小國的時候，敵人明明不堪一擊，怎麼現在跟鄰國交手會如此無力。

  無論兵法還是裝備上敵人仿佛都勝出自己很多。

  並且敵人的士兵個個強大，遠非那些土著可比。

  「臨國……」

  布魯克心中不甘。

  他有氣，他感到憋屈，為什麼自己處處吃敗仗，還接連損失了如此之多的將士，回去之後該如何跟姐姐交代？

  她會殺了自己吧！

  正沉思的時候，突然間手下大呼小叫，他抬頭看去，見天邊出現了一百艘巨大戰船。

  船上飄揚著金龍旗，那顯然是臨國軍隊，對方隊伍整齊，鼓聲震天，向己方發起了衝鋒。

  布魯克嘴角抽動，他知道自己留守在呂宋島的人也敗了，否則現在臨軍理該被追擊才對。

  「將軍，咱們該怎麼辦？」

  手下將領有些慌了。

  布魯克呆了許久道：「怎麼辦？還要再逃嗎？已經無路可逃了，即便逃回去也難逃一死，跟他們拼了，傳令下去，準備迎敵。」

  他已抱了必死決心，今日就和敵人血拼到底！

  「放小船！」

  布魯克命令下達之處，所有戰船上都丟下許多小船。

  這些小船不大，只能承載五六個人，但體積小，十分輕便，操作起來十分靈活，且速度也夠快，能夠躲避敵人炮彈。

  密密麻麻的小船先於戰船向著五牙大艦衝去。

  費千鈞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給自己來這麼一手，小船目標更小，且操作靈活，不容易打中。

  就算打中了，也浪費了一顆炮彈。

  大臨軍中大炮雖然夠多，但炮彈更加珍貴，有些炮彈是用金屬製成，威力強大，專門用來陸地攻堅戰時使用，用完還能回收繼續用。

  還有一種是花崗岩石球，雖然成本低廉，但造起來較為麻煩，通常裝備在水師之中，作為一次性使用炮彈。

  炮彈沉重，每艘船上不過一二百枚，若為了擊毀這些小船不斷放炮，那炮彈很快就會消耗完畢，遭遇大船後失去強有力的武器。

  但若不用炮彈，敵人就會竄到大船附近搞事情，比方說鑿船。

  費千鈞大喝道：「各船聽令火槍手和弓箭手聽令，給我將他們壓制住，不要讓這些小船竄過來！」

  命令傳遞開來，火槍手和弓箭手出現在船頭，由弓箭手朝半空放箭，進行遠距離壓制。

  敵人雖然有大面積死傷，但小船實在太多，死了一個，後面還有幾個人繼續划船。

  一百艘五牙大艦分成兩撥，準備打敵人側翼，畢竟大炮打擊側面船身更容易將其擊沉。

  布魯克知道敵人大炮的威力，豈肯暴露弱點，讓人調轉方向，準備從正面迎敵。

  他就是要和敵人近身作戰，殺到對方船上去，雙方才有血拼的可能。

  費千鈞看出了敵人意圖，當即讓人後撤，同時瞄準一艘敵船，放大炮攻擊。

  轟一聲響，敵船被擊出一個大窟窿，海水迅速灌入，這艘船已經失去了衝鋒資本。

  其他五牙大艦也已開炮，他們謹記大將軍交代，在炮彈沒有消耗完之前，要始終和敵人保持射程距離，保證自己不被打到，但卻能打到敵人。

  據說這種戰術叫做「放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