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愛國掌柜

  屋內兩人哈哈一笑，同時起身，其中一人身穿精緻的刺繡華服，一看就是家境優越的主，另一人則是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輕人，臉上胡茬叢生，兩人顯然互相認識，那身穿華服的年輕人伸手道：「孟兄請！」

  「唐兄先請！」

  兩人推讓之際，林騰和謝無為已經起身進屋。

  謝劍便是謝無為的化名。

  名叫唐硯生的華服公子微微驚訝，將林騰和謝無為打量一眼，見這兩人氣質不凡，心裡有了一絲危機感，當即也不客氣，朝孟路明使個眼色，跟著往屋裡走去。

  正在這時樓下突然響起敲鑼聲，有人大叫道：「銷魂藝館列位客官，現在馬上到樓下，我們老闆有禮相贈。所有客官都有份，各位請！」

  敲鑼聲很快上樓，一個小廝躬身笑道：「各位客官，我們老闆有交代，請各位到樓下集合。」

  唐硯生微微皺眉，問道：「你們老闆怎麼突然有禮相贈？不去行不行？」

  小廝笑道：「待會我們老闆會出面，請客官問我們老闆好了。」

  「好吧，孟兄，咱們就下去瞧瞧！」唐硯生也對這位老闆很感興趣。

  眾人當即下樓，幾乎將整個一樓座位都占滿了。

  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整個一樓燈火通明，舞台上唱戲的人已經被清空，不多時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走了出來，此人年約四十如許，留著機率鬍子，雙目精光四射，朝台下眾人拱手道：「各位客官，鄙人蔣復生，便是此間藝館的掌柜，將各位聚集此處，其實是因為今天是個特殊日子。」

  下方眾人面面相覷，心想今天是個什麼特殊日子？距離端午節尚早，清明也早已過去，是個什麼特殊日子？

  蔣復生徐徐說道：「五年前天下大亂，群豪並起，到處都在打仗，蔣某一家便死於戰亂之中，是被韓青手下匪兵所殺，妻女盡皆遭受侮辱，蔣某多次刺殺韓青無果，好在當今陛下英明神武，將韓青這個奸賊剿殺，算是給蔣某報了個大仇。

  「那時我以為天下終究會落入秦安士手中，沒想到當今聖上以無敵之姿橫掃天下，彼時我依舊不看好大臨，能征善戰，未必就能治理江山。但陛下再次讓我刮目相看，他愛民如子，以民為本，創造的許多新鮮玩意堪稱神來之筆。

  「就拿前些日子的鑄造假幣來說，聽說大臨到處都有假幣冒出來，連我們交州也未能避免，這顯然是有人在背後蓄謀針對大臨。那時我心中還在擔憂，想著這次陛下該如何應對？他能想出什麼天馬行空的妙計來？

  「沒過多久陛下就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天縱之姿，就這麼一張小小的金票，完全粉碎了敵人的陰謀。我蔣某自認才智絕頂，卻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一天這麼一張紙也能當做錢來用。」

  他手裡舉著一張金票，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想要造出這麼一張金票，得耗費多少功夫？我給在座的人五十年，你們能造出來嗎？」

  蔣復生環視一圈，說道：「或許有人可以，花費五十年能造出一張金票來，陛下只用了三個月時間便能源源不斷將紙鈔運往大臨各地。陛下讓我看到了大臨的希望，蔣某生平胸無大志，只盼著國家平安，只盼著人人都能過上安穩的日子，現在咱們馬上就要成功了。

  「當今聖上，是我蔣某人佩服的人之一，陛下心中有家國，有百姓，我能感受到陛下這份殷切之心，他努力想要讓大臨變得強大，但讓大臨強大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事情，需要咱們所有人齊心協力。

  「各位好奇我為什麼要將大家叫到這裡來，因為三年前的今天，陛下重新奪回長安，改元中華，開啟了一個全新的大臨。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所以我決定，今日所有客人花費均只收三成。」

  這等於是打了三折，下方人群無不歡呼。

  蔣復生微微一笑，說道：「鐵林軍中一直流傳著一首曲子，叫做歌唱祖國，我覺得非常好。若是沒有鐵林軍，就沒有咱們安穩的日子。接下來由本館梨園子弟獻唱，咱們一起慶祝這個日子，祝願大臨越來越好。」

  說罷退到旁邊，後台所有戲子全都涌了出來，在轟隆隆的鼓聲之中大聲唱起了這首歌唱祖國。

  聽著眾人嘹亮而又充滿氣勢的豪邁歌聲，整個大廳逐漸安靜了下來。

  這種數十人的大合唱極具力量，許多人心神震撼，有種難以形容的滋味。

  聽到那句「我們愛和平，我們愛家鄉，誰敢侵犯我們就叫他死亡」時，突然有人激動的站了起來，跟著台上的人一起合唱。

  林騰想起那些為了捍衛大臨死去的將士，也跟著站了起來。

  後面的謝無為等人見皇帝都已起身，也跟著站了起來，鐵夔塊頭最大，他的起立萬眾矚目，帶動了身邊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

  直至此刻，許多人終於感覺到自己是大臨的一分子。

  只有萬眾一心，生活才能越來越好。

  看著面前眾人肅穆姿態，林騰心中萬分感慨，聽到那句「我們戰勝了多少苦難，才得到今天的解放。」時，心裡有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或許老天不讓自己有子嗣是天意，大臨多少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不該是林家皇室，而是黎民蒼生。

  等大臨完全發展起來之後，自己就徹底改變國制，將大臨改作共和國。國家是百姓的，百姓才會有愛護祖國的概念，若國家是林家的，百姓憑什麼去維護這個國家？

  藝館內的歌聲越來越宏大，甚至傳到了街上，引得許多人好奇圍觀，不少人都跟著哼唱。

  鐵林軍中將士跟皇帝學了不少歌，這些歌又傳到了家眷耳中，所以百姓們多少都會哼上幾句。

  一曲唱罷，眾人相繼散去，有的人繼續上樓玩樂，有的則又叫了許多酒菜上來。

  雖然大部分人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今日的經歷卻在他們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讓他們有了祖國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