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刮目相看

  為了避免蘇家人得到消息跑路，目前蘇家守門人和護法死去的消息尚未傳出，散落在全國各地的蘇家旁支還在等待守門人發送指令。

  洛陽城趙家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豪家族，數十年前在洛陽落腳，短短几十年時間包攬整個洛陽漕運、紡織、藥材等生意，在整個洛陽頗有些名氣。

  今日街上軍隊突然多了起來，趙家人頗有些緊張。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任何人都不得暴露自己蘇家人的身份，但近日來蘇家守門人已經將朝廷攪了個天翻地覆，甚至還挾持了皇帝，這些蘇家人都覺得臉上有光。

  畢竟從古至今哪有商人敢跟朝廷對著幹的。

  只是今日城內動向讓這幫蘇家人心中惶惶，他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爹，咱們是否要被發現了？」

  某個閣樓的窗戶邊，一個年輕人眉頭緊蹙，

  「放心，咱們是蘇家人的身份只有咱們自己知道，難道自家人還能想著泄露身份不成？」

  坐在桌邊的老人慢悠悠喝著茶道：「遇事要冷靜，不要慌張。」

  正在這時樓下轟隆隆的腳步聲響起，數百鐵林軍將士將這間酒樓圍了個嚴嚴實實，甚至對面的樓上和屋頂上都有鐵林軍窺伺，人人手持連弩，對準兩人。

  年輕人頓時臉色煞白。

  轟一聲響，房門被人踹開，鐵林軍士卒蜂擁而入，將這一老一少包圍起來。

  帶頭的校尉掏出懷中逮捕令，冷聲道：「我們已趙家人是蘇家餘孽，抓起來。」

  年輕人怒道：「你們有什麼證據？我們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你們有什麼證據，就算你們是軍隊也要遵守大臨律法吧？」

  他推開前來抓捕的鐵林軍士卒。

  校尉瞬間臉色陰寒，森然道：「你膽敢襲擊大臨鐵林軍？」

  剎那間整個屋內刷刷聲響起，所有鐵林軍士卒抽出腰間的刀，只待一聲令下，馬上將此人砍成肉泥。

  那老人慌忙道：「小孩不懂事，各位軍爺莫怪，我們跟你們走就是了，還望不要為難我家孩子。」

  說著往校尉手裡塞了一錠銀子。

  校尉甩手將手裡的銀子砸到老人臉上，冷冷道：「若這兩人再敢動手，殺無赦。」

  說罷轉身出門。

  父子兩人絕望起來，哪還敢再反抗，乖乖被這隊鐵林軍士卒押走。

  此時全國各地都在上演同樣場景，盧霜規定了抓捕時間，今日註定是整個天下都要為之動盪的日子。

  有些蘇家人身負武功，還想要頑抗，結果直接被鐵林軍屠滅。

  蘇家自認為隱藏各地的機密旁系，一日之間盡皆連根拔除，抓了將近兩萬人，全都匯聚長安經受南鎮撫司和刑獄司的調查拷問，一旦確認身份，直接送往邊疆修築長城。

  這一審問足足用了一個月時間，但始終沒能問到蘇家寶庫的下落。

  蘇家守門人守著蘇家最大、最多的寶庫，現在他和護法全部身亡，身上沒能搜出有用東西，這些蘇家人也是一問三不知，對寶庫一點線索都查不到。

  盧霜一籌莫展，抓住了蘇家人，但沒拿到寶庫，這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讓她格外焦慮。

  然而整個朝廷對盧霜的目光已經改變，一介女流在短短几天時間就抓住兩萬隱藏在民間的蘇家人，並且又只用短短一個月全部審理完畢，沒有任何冤假錯案，這份雷霆手段讓朝中諸多大臣暗自佩服。

  捫心自問，即便丞相馮謙出馬也未必能幹成這事，更不用說只用短短几天時間就能查的清楚明了。

  朝廷所有大臣都開始正視錦衣衛這個部門，對其不無忌憚之心。

  這樣一個組織，想要查朝中哪個大臣想必也是輕輕鬆鬆。

  蘇家盡數發配邊疆之後，林騰當即召開朝會，準備當場嘉獎盧霜。

  現如今文武百官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模樣，朝堂中人人激昂向上，很有一股向上沖的幹勁。

  以前的大臣幾乎來了個大清洗，除了馮謙之類的骨幹大臣，剩下的人全都是從民間提拔的新銳，這些人普遍年紀較輕，平均年輕只有三十多歲，個個幹勁十足。

  林騰正是需要這樣的人，既有能力，又有幹勁。

  大臨不能暮氣沉沉，要朝氣勃勃。

  「上朝！」

  隨著蔡興一聲唱，滿朝文武立即下跪，齊聲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林騰有些納悶，問道：「朕記得沒教過你們這些，是誰搞的這一套？」

  百官紛紛起身，看向最前面的馮謙。

  馮謙當即走出來道：「回陛下，這是我和諸位大臣商議的結果，陛下英明神武，我們希望陛下萬古長青，讓大臨越來越好，自然希望陛下能活千年萬年，乃至萬萬年。」

  「那倒不必。」

  林騰哭笑不得，搖頭道：「人怎麼可能活千年萬年呢？朕只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盡力去做有限的事情，剩下的就要交給子孫後輩了。」

  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馮謙的意思，現在丞相權利有點大，他恐怕是想要將皇權捧上去，所以才搞出這麼一套，以示自己沒有想和皇帝爭權的想法，當即解釋道：「馮大人忠心耿耿，朕從未懷疑過，至於皇權和相權之爭自古便有，最終會有兩個結果，第一，皇帝勝出，權利高度集中，第二相權勝出，皇帝成了擺設，丞相成為實至名歸的一把手，大家覺得哪一種制度好些？」

  這番話猶如炸雷，直接將整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震得面色如土。

  馮謙更是直接撲倒在地，一個勁的磕頭。

  「陛下恕罪，老臣絕無跟陛下爭權之心，即便想也不敢想，朝中百官更無此想法，是臣自作聰明，還望陛下恕罪。」

  林騰沒想到他們反應這麼大，但也能理解，畢竟這個時代皇帝跟臣子之間那就是神明和凡人的區別，揮手道：「馮大人請起，朕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只是想探討探討而已。」

  馮謙暗鬆口氣，顫巍巍站了起來，心想陛下今天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