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水攻

  「這可怎麼辦？」

  徐豫生也有些緊張，腦海中不斷思索著補救方法。

  穆雲真皺眉道：「敵人的衝車堅不可摧，眼下只能以柔克剛，再堅硬的東西陷入泥沼也要沉沒，變陣，布下幾個方格出來。」

  隨著命令下達，城頭的鐘鼓跟著發出號令，下方陣型迅速變化，在正對著敵人衝車的地方出現五個小方陣，五個方陣縱向連接在一起，準備應對敵人的衝擊。

  衝車飛速衝來，所有鬼戎士卒全都退讓到旁邊，準備跟著衝車殺入敵陣之中。

  擋在最前線的臨軍士卒從盾牌縫隙中看到敵人不斷靠近，大喝道：「退！」

  幾名臨軍士卒驟然間閃到旁邊，亮出一個缺口。

  擁著衝車的鬼戎士卒沒想到敵人居然毫不抵擋，直接讓到旁邊，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雖然心中隱約覺得不對，但這種時候絕不能後退，只能硬著頭皮衝進去。

  衝車順利沖入第一個小方陣之中，躲在兩旁的臨軍早已備好砍馬刀，在敵人沖入方陣的瞬間幾十把砍馬刀揮了出去，登時有無數鬼戎士卒被砍斷腿，躺在地上哀嚎。

  掌控衝車的鬼戎人瞬間死了半數，剩下的人繼續衝鋒，衝到第二個方陣中時依舊是同樣待遇，這次所有掌握衝車的人全都被砍馬刀砍死，敵人的衝車只衝到第二個方陣便再沖不下去。

  城頭上鐘鼓聲傳來，陣法再次變幻，最外圍的方陣變成凹型，鬼戎士卒被擋在外面，面對密集的盾陣無可奈何。

  有個鬼戎大漢氣得哇哇叫，揮起狼牙棒往盾牌上砸去，但臨軍盾牌又大又厚，被油浸泡過，外面還裹上了鐵皮，韌度和剛度都達到了變態的地步。而且盾牌後面還有支架抵著，像是一根頂門棒，讓敵人衝撞更加困難。

  這一棒下去只是砸了個凹陷，木盾紋絲不動，並且還從縫隙中此處幾根長矛，將這大漢紮成了刺蝟。

  「這幫蠢貨送了我們一輛衝車，送進城去！」

  隨著將領招呼，敵人的衝車被推入城中。

  遠處觀戰的阿古拉臉色鐵青，他沒想到自己不禁沒能破陣，還失了一輛衝車，這些臨人怎麼就這麼多花花腸子？

  「去請張先生！」他不得不倚靠張子斌。

  很快張子斌登上木塔，拱手道：「殿下，您找我。」

  阿古拉指著遠處的軍陣道：「敵人的這個陣法很煩人，張先生有什麼辦法？」

  張子斌遙遙看了片刻，笑道：「萬物相生相剋，總有克制他們的辦法，眼下殿下要做的是儘快將剩下的女人撤回來，免得全部失陷。只要咱們手上還有臨國百姓，他們就不敢放箭。」

  阿古拉立即下令讓人撤退。

  張子斌繼續道：「敵人的盾陣看似堅不可摧，其實都是血肉之軀，關鍵點在於他們的盾陣是人布成的，只要解決了這些人，他們的陣不攻自破。我建議殿下用水攻。」

  「水攻？」

  阿古拉隱約明白過來，大笑破：「張先生真是我的福星，我早就說過，有張先生在，我們何愁破不了長安。敵人的盾牌能擋住刀劍，卻擋不住水，咱們將水潑到盾牌後面，如此寒冷的天氣下，敵人能撐多久？張先生妙計。」

  張子斌淡笑道：「這只是其中一計，若敵人想出對策，咱們還可以轉用火攻，今天刮著一些小風，只要將火油潑上去，火勢立即蔓延，敵人盾陣自然能破。」

  阿古拉問道：「那咱們何不直接用火攻？」

  「因為水畢竟取之容易，想取多少都沒問題。可惜長安護城河是活水，否則眼下早已結冰，咱們可以輕鬆渡河攻城。」

  「就按張先生說的辦。」

  阿古拉當即下令，讓火頭營用大鐵鍋抬了無數冷水前往，盾牌手上前抵擋長槍，後方的火頭營呼啦一聲將水全都潑了過去。

  躲在盾牌後面的臨軍士卒冷不防被水潑了一身，頓時覺得遍體生寒，不多時凍得刺痛，忙叫道：「挨不住了，快換人。」

  旁邊替補士卒連忙補上，替換下的臨軍忙衝進城內，脫了衣服去烤火，若是再待上半天，那得硬生生給凍死。即便不凍死也要被凍傷，成為傷員，大臨就少了一部分兵力。

  鬼戎士卒源源不斷運來冷水，被替換下的士卒越來越多。

  城頭上的徐豫生罵道：「這幫龜孫子，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點，憑藉鬼戎那點頭腦，怎能想出這麼多奸計。」

  穆雲真淡然道：「管海早已背叛大臨，給派點軍師不足為奇。陛下不是發明了一種防水布，可以作為雨衣嗎？馬上到成城內收集雨衣，讓將士們穿在身上，只要衣服不被淋濕，敵人的水攻就起不了效果。」

  「明白，我馬上讓通知工部。」徐豫生讓手下前去籌備。

  穆雲真想了片晌，突然間又想到一個問題，敵人已經發現了破陣的關鍵，既然能想出水攻，自然還能想出火攻、毒攻、煙攻等各種下三濫法子，恐怕陣法已經維持不了太久。

  先前十幾萬女人已經被救走了大半，城外還有三四萬女人被鬼戎押著後撤，此時正是撤退的好時候。

  見好就收適用於萬事萬物，貪婪會增加風險。

  穆雲真當即讓人敲響鐘鼓，大陣內部士卒開始井然有序向城內撤退。

  遠處觀戰的阿古拉見臨軍開始撤退頓時急了，自己折損了將近十萬俘虜，還有不少士卒犧牲，豈能讓對方如此安然無恙撤退，立即下令全軍出擊，務必趁著敵人撤退的時候跟著殺入城裡去。

  鬼戎鐵騎當即出動，每人帶了一個女人在馬背上擋在身前，朝著軍陣發起攻擊。

  第一批抵達的鬼戎士卒將手裡加熱的沸油罐砸了出去，盾牌上油水四濺，後方有人射出帶火的箭支，盾牌表面登時燃起大火，很快順著縫隙燒到了盾牌內部。

  大陣明顯開始變得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