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踐踏大臨

  清晨天尚未亮，林騰就將眾人叫醒，燒了些熱水，又烤了些餅子分著吃了，開始背上乾糧和水向南出發。

  南方有西域諸多小國，精絕、且末、于寘等都處在沙漠邊緣，只要能找到當地居民，那就算是有救了。

  這時北地郡天色已經放亮，陳三勝已經來到這裡五天時間了，大軍駐紮在廉縣，左右都有烽火台，一旦鬼戎大軍入侵，烽火台被點燃，他馬上就能率軍支援。

  林朧也隨軍而行，他首次穿上大臨特別的戎裝，這種沙漠迷彩服十分方便，和戈壁灘顏色相近，很適合偽裝，並且設計十分合理，防刺背心上海帶著小兜，方便裝很多東西。

  聽到這些都是林騰發明的，林朧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同樣都是一個娘胎里生的，為什麼他就比自己聰明這麼多？老天著實不公。

  這些天跟隨陳三勝行軍，林朧越來越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同時也感覺到自己之前是多麼愚蠢。

  他以為自己輕輕鬆鬆就能在軍中樹立威望，但這一路走來，所有人士卒對陳三勝言聽計從，但對自己這個小小的參軍卻不放在眼裡。

  仔細一想，大概是因為走後門的緣故，大臨軍中所有將士都是以軍功上位，唯獨自己什麼功勞也沒有就能在軍中任職。

  為了服眾，他直接辭去參軍一職，跟在陳三勝身邊學習。

  陳三勝對這位皇帝的弟弟也不好安置，見他如此虛心好學，乾脆就帶在身邊，也方便保護。

  林朧徹底拋棄了從前所學的東西，每天從早到晚跟在陳三勝身邊，陳三勝跟將士同吃同住，他也依樣效仿，但凡陳三勝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無論大小，林朧都幫其跑路，卑微的不像是皇親。

  幾天時間下來，軍中士卒對他有了改觀，一個吃苦好學，不端架子的皇親更容易贏得好感。

  陳三勝也是對他十分照顧，幾乎有問必答，將行軍打仗的知識盡數傳授，林朧虛心學習，每晚回去後就將今天所學的東西記下來，仔細揣摩。

  越是學的時間長，他就越是感受到林騰的恐怖。

  對自己這個哥哥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了，究竟是怎樣一個人，腦子裡面才能裝這麼多東西？

  這些超乎時代的行軍理念，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第七天的清晨，陳三勝被親兵叫醒，原來是西側烽火台狼煙點燃了。

  狼煙點燃，說明鬼戎大軍真的來了。

  「全軍集合！」

  陳三勝傳令下去，親自登城看去，見西側烽火台狼煙滾滾，當即招來向保全，讓他駐守廉縣，不能有絲毫懈怠。

  向保全用自己性命擔保，城池絕不會丟。

  隨後陳三勝率領十五萬新兵往西側趕去，只留五萬人守城接應，兩撥人馬均是老兵帶新兵。

  林朧也跟隨陳三勝出兵，他尚是首次參與戰鬥，心中多少有些緊張。若在以前他必然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但自從經歷在鬼戎草原上當奴隸的生活後，現在他對死已經沒那麼恐懼了，只想在有限的生命中登臨巔峰，權傾天下，以此來洗刷曾經的恥辱。

  陳三勝派出的斥候快馬加鞭到前方打探敵情，同時前線烽火台的士卒也趕來報信，沒過多久雙方相遇。

  「陳將軍，鬼戎大軍開過來了，人數不詳，現在正往北地郡殺來。」

  「人數不詳？」

  陳三勝最害怕聽到這四個字，人數不詳就代表敵人數之不盡，一眼望不到邊。

  「回去！」

  陳三勝不敢托大，自己手上只有是五萬兵馬，若是鬼戎鐵騎人數相當還能打，若對方有幾十萬人馬，平原戰役必然死傷無數。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大臨最擅長的守城戰，等待鬼戎大軍攻城。

  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往回趕去，駐紮烽火台的士卒也都相繼回城，只有大批斥候在原野之上到處狂奔打探敵情。

  陳三勝前腳剛回城，隨後就有一批斥候隊伍沖入城內。

  「陳將軍！」

  斥候滾下馬背，眼中淚水長流，「鬼戎人大肆屠殺城外百姓，男人老幼被殺害烹食，女人被人用繩子拴起來，像豬狗般拴在隊伍後面，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陳三勝瞬間臉色煞白，他沒想到鬼戎人會這麼兇殘，心中湧起滔天怒火。

  現場死寂的可怕，幾乎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憤怒難當，心中又是難過，又是痛恨，只想馬上去和鬼戎人廝殺。

  「全軍待命。」

  陳三勝迅速找到向保全，給他留下三萬人馬守城，自己帶領十七萬人直奔北地郡城。

  郡城高大堅固，可以以此為據點阻擊鬼戎。

  若是鬼戎人兵圍廉縣，他可以派兵騷擾，若是鬼戎攻打北地郡城，廉縣的向保全又可以率兵侵擾，讓其首尾難顧。

  十七萬人馬剛離開廉縣不久，鬼戎大軍已經浩浩蕩蕩開了過來，直接將這個小城池圍城鐵桶。

  向保全站在城頭朝遠處看了看，鬼戎大軍像浪潮一般不斷從天邊趕來，壓根看不到有多少人。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他心中暗暗吃驚，打了這麼多年仗，他還是首次看見這麼龐大的行軍隊伍。

  「這些人都是從沙漠中穿行過來的不成？」旁邊的副將滿臉不可思議，「他們這麼多人穿越沙漠，怎麼運輸糧草。」

  向保全臉色凝重道：「正是因為人多才能穿過來，這麼多人，只怕排成一條長龍都能橫貫沙漠，不必擔心迷路。他們行軍又何須糧草，鬼戎人喜歡吃肉乾，而且沙漠中還有綠洲，只要每人帶上幾天的乾糧和水，騎馬很快就能穿過沙漠。就算沒有吃的也沒關係，他們會把馬殺著吃了，和別人同乘一騎。」

  「可是吃了馬他們怎麼打仗？」

  「你還沒看明白麼？」向保全紅著眼道：「他們就是來踐踏大臨的，鬼戎人要來吃我們的肉，搶我們的女人和戰馬，要把我們臨人殺到滅族，又怎麼會在乎自己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