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服兵役制

  今日是每月例行朝會的日子，朝堂之上百官聚集，正在討論此番鬼戎險些入侵大臨的事情。

  林騰很喜歡這種聚眾討論氛圍，所以並不反對他們喧譁，等討論的差不多了，他開口道：「各位愛卿，朕也是萬萬沒想到鬼戎居然能掏出幾百萬大軍出來，這次咱們用陰險手段暫時抵住了他們趁虛而入，但等明年他們的幼馬長大成年，多半還會繼續入侵，咱們必須得提前想法子才是。」

  馮謙微微一笑，朝對面的宋澤道：「打仗的事情我們這些文弱書生出不來主意，這種時候該宋將軍派上用場了。」

  宋澤知他刻意讓自己表現，清了清嗓道：「咱們大臨現在有二百二十萬兵力，其中北疆、東疆共陳兵六十萬，洞庭湖撥了二十萬去練水師，西疆還有楊將軍率領的四十萬人馬。南疆沒什麼壓力，只布下了十萬人。留在長安的禁軍有四十萬，剩下的五十萬都是新兵、娘子軍，尚在訓練之中。

  「不過等到明年，咱們大臨二百二十萬人馬幾乎都能投入戰鬥，鬼戎入侵大臨不外乎那麼幾條線路，只要咱們把冀州、并州守好了，他們人再多也沒用。西疆有楊將軍看守，還有西域三十六國和天山劍門弟子輔助，咱們後院可以高枕無憂。所以到時候咱們耗就行了，螞蟻啃大象，一點一點把鬼戎人耗光便是。」

  在場文臣大部分不懂打仗，聽他說的頭頭是道，紛紛點頭，武將之中也都唯宋澤馬首是瞻，沒人反駁。

  突然人群末尾有人站出來道：「微臣覺得宋將軍的計策還是不妥。」

  眾人都看了過去，見這人居然是林朧。

  林騰心中疑惑，心想上次林朧出面是獻計，怎麼這次直接上朝來了？

  馮謙解釋道：「啟稟陛下，每個月國子監都會派一名表現優異的學生來參加朝會，這個月狄冰狄大人推薦林朧。」

  「嗯！」林騰點頭示意，「說說看。」

  林朧拱手道：「啟稟陛下，此番鬼戎大軍數量也只是通過猜測得知，其實之前我和皇……裴玉燕被鬼戎俘虜，那時我們所見鬼戎部落極其強大。相傳鬼戎大單于烏蘇是千年難遇的英主，十五歲便將鬼戎草原所有部落統合起來，用了二十年時間讓鬼戎子民生活有了極大改善，幾乎鬼戎每家每戶都有幾十頭牛羊。

  「並且烏蘇鼓勵子民大量生育，所有生下男孩的家裡都會得到牛羊補助，剩下女孩也會被安排嫁到貴族或家境條件好的人家去。而小孩又從小參加圍獵活動，與狼群搏鬥，與極北之地的留里克人打仗。這十幾年時間過去，鬼戎所有男人都擅長騎射廝殺，可以說鬼戎有多少男人，他們就有多少戰士。」

  聽到這個消息，滿朝文武頓時不淡定了，有人問道：「那鬼戎有多少人？」

  林朧微嘆口氣道：「我們被俘虜後起先呆在賽音部落，那裡是右賢王治下，鬼戎人有很多部落，光是一個賽音部落就有八十多萬人，聽說這還是最小的部落。鬼戎的金帳王庭水草豐茂，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有幾百萬人口，他們學著臨人依山建起了城牆。

  「以金帳王庭為中心，附近千里之內有數百大大小小部落，加起來少說也有上千萬人。他們常年在草原上遷徙遊牧，冬天便回到金帳王庭休養生息。不僅如此，他們還花重金購買臨人書籍，這些鬼戎人從小學讀書認字，學說大臨官話，可以說將咱們臨人摸透了，說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朝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幾百年過去，鬼戎居然強盛到了這等地步。

  林騰臉色凝重道：「烏蘇確實是個英主，還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此說來鬼戎少說也有數千萬人口，這其中減去一半女人，再減去老弱病殘，那至少還有上千萬能夠參與到戰鬥中的男人，上千萬鬼戎鐵騎，不容小覷。」

  若是鬼戎人真想入侵，完全可以放棄攻城，繞過城池直奔附近大小村鎮，占據官道，斷絕糧草，到時候只能從守城轉為出戰，那時死傷就多了。

  林朧繼續道：「所以咱們還是要繼續募兵，否則鬼戎兵力數倍於我們，壓根沒法抵抗。」

  「此話不假。」

  林騰不得不重新審視林朧，沉思片晌道：「其實朕心裡已經有了計劃，募兵完全沒必要，養活上千萬的軍隊何嘗容易。咱們只需將府兵制稍加改革便是，眼下秋收將至，先讓未受災地區的百姓將莊稼收了。沒莊稼可收的成年男子則要參與到大臨的新制度——服兵役制度中！」

  「服兵役制度？」朝堂再次陷入議論之中。

  林騰解釋道：「所謂服兵役制，就是所有人都有義務去參軍。只不過咱們可以放寬條件，參軍的人只需要完成必修科目，例如單兵格鬥、軍事常識、騎射等科目合格就算是服完兵役，成功畢業。並且在服兵役過程中朝廷包辦伙食，只要能順利畢業，朝廷會獎勵相應錢糧，男女均可參與，但前提是四肢健全，精神正常。」

  「好！」

  宋澤率先稱讚道：「陛下此舉能夠讓大臨大部分百姓擁有軍事素養，真到了打仗的時候，隨便拉過來一批人那都是戰士啊，既然鬼戎全民皆兵，咱們大臨為什麼不跟著搞個全民皆兵？要知道咱們大臨可是有兩萬萬百姓，減去一半的一半還有五千萬，比鬼戎多多了！」

  馮謙遲疑道：「老臣還有個疑慮，就是咱們的訓練時間一來太短，二來沒有實戰經驗，究竟能不能起到效果？」

  林騰微笑道：「馮愛卿，咱們訓練百姓的軍事素養是其次，其實主要是培養他們的膽量，還有責任心。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當過兵的人，在國難當頭的時候，無論自己是否打得過敵人，都會站出來去反抗，而不會做個軟弱的羔羊，任人宰殺。朕要做的就是，讓大臨每一個百姓都有勇氣去抵抗敵人，抵擋侵略。」

  「臣明白了！」馮謙肅然起敬，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朝堂上所有人都已明白，紛紛暗自點頭。

  林騰繼續道：「所以服兵役制度，只要從十六歲到五十歲的四肢健全的男人都要參與，女人鼓勵參與體驗，順帶教教他們讀書認字。不要怕糧草軍餉不足，這是國之根基，花多少錢都值得。」

  接著林騰和兵部的大臣商議了具體細節，宣布退朝，但卻留下了林朧。

  等眾多大臣都走後，林騰朝林朧招手道：「跟朕過來。」

  林朧連忙跟上，到了隔壁休息的雅閣之中。

  林騰賜了座，自己在桌邊喝著茶，隨口問道：「最近學習不錯啊，連狄大人都推薦你來參與朝會，可見你在國子監足夠認真刻苦。」

  林朧連忙道：「臣弟不過是想為朝廷做點貢獻，也是狄大人教誨有方，他說陛下是古往今來難得的明主，若是皇親國戚全都是草包，陛下即便想提拔也無從提拔，所以臣弟才想刻苦讀書，爭取不給陛下丟人。」

  「你倒是有心了。」林騰淡然一笑，盯著他看了片晌道：「行，也沒什麼要緊事，正好最近朕也有點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你先去御書房等著朕。」

  「是！」林朧當即行禮退下。

  林騰朝身邊的蔡興使個眼色，低聲道：「待會跟過去，在御書房外面看看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