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退兵

  那親兵道：「已經讓馬倌看過了，說是患上了疫疾，並且傳染力極強，極有可能是瘟疫，目前推測軍中有一半戰馬都已患病，必須及時救治，並將所有患病的戰馬隔離開來，否則將會波及更多馬群。」

  阿魯布臉色微變，朝身邊親兵下令道：「馬上去看看他們的馬染的是什麼疾病，順帶也看看咱們自己的馬，有沒有相同症狀！」

  「是！」

  這名親兵飛速離去，不多時匆匆趕來，驚慌道：「咱們的馬也染上了疫疾，症狀跟幽州軍馬匹患的是同一種病，有小部分馬匹倒地不起，大部分雖然還能行動，但已經出現厭食症狀，目前推測至少有數十萬戰馬被傳染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

  阿魯布身為草原人，深知瘟疫的可怕，一旦馬群患上這種傳染性疫疾，恐怕整個馬群都要跟著遭殃。

  「不打了，先處理戰馬！」

  阿魯布直接調撥馬頭離開，下令讓人先將所有患病戰馬挑選出來，然後將病馬接觸過的所有人馬帶走進行隔離。

  由於這些日子調兵頻繁，幾乎傳令兵的馬跟所有馬群都接觸過，一下子將一百多萬人馬都隔離了出來。

  這些人馬都被嚴密看守，不准到處游竄，也不得跟任何人馬接觸，並多方聘請獸醫對戰馬進行根治。

  然而這次的疫疾是大臨獸醫經過病豬、病馬、乃至病雞瘋狗等混合群居傳染的病毒，極有可能創造了一種新型瘟疫。

  迫不得已之下，管海只能張貼皇榜，到處聘請獸醫，但求能將病馬治好。

  畢竟是一百多萬匹戰馬，若是都患病死了，對鬼戎來說絕對是巨大損失。

  費千鈞聽說管海到處求獸醫，馬上讓人針對這種病馬製作能夠緩解的藥物，但求能將患病馬匹症狀緩解，不求生死。

  好在獸醫不負所托，制出一種藥劑，能夠明顯讓馬匹症狀緩解，但只能保持三四天時間，三四天後病馬症狀加劇，很快就會死亡。

  他立即讓獸醫前去揭皇榜，這種藥劑獲得見效，管海大喜，立即下令讓患病嚴重的馬群大規模使用。

  獸醫深知後果之嚴重，當天晚上就潛逃了。

  結果三四天後燕軍和鬼戎戰馬死傷慘重，足足有十幾萬馬匹犧牲，焚燒馬匹屍體的火堆晝夜不息。

  更慘痛的是當初有一匹馬未能及時隔離，被傳令兵騎到了後方大單于的軍隊中，再這場瘟疫席捲了整個鬼戎部落。

  草原人家家戶戶都有畜生，每戶人家至少有三五匹馬，在消息閉塞的年代，疫情傳播極其迅速，儘管烏蘇大單于以雷霆手段隔離診治，但還是損失慘重。

  本來雄赳赳氣昂昂準備入侵大臨的鬼戎大軍，全都灰溜溜返回金帳王庭。

  「好，好啊！」

  收到消息的唐貴拍手大笑，「鬼戎退兵了，這次損失了將近四分之一戰馬，讓他們雪上加霜啊。沒了馬的鬼戎人就像是沒了牙的老虎，屁都不算，咱們至少一年內可以高枕無憂。」

  「不要高興的太早。」費千鈞提醒道：「這次我收到消息，鬼戎人的軍隊數之不盡，好像有幾百萬人，至少在四百萬，之前他們一直伺機未動，簡直是我們大臨走運。若是兩年前這些鬼戎人揮師南下，咱們未必能抵擋得住啊！」

  唐貴納悶道：「這事我也聽說了，就算他們有幾百萬大軍，為什麼之前錯過那麼好的機會，放任陛下征討叛賊，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那不是最好的機會。」費千鈞搖搖頭，對此事早已經有過猜想，「鬼戎人不擅長攻城，尤其當時咱們大臨尚未到兵荒馬亂的地步，秦安士和李逢時都在休養生息，萬一他們真的打過來，大家極有可能聯手對付鬼戎，畢竟他們是異族啊！

  「幾方聯手有兩百多萬兵力，真要死守，鬼戎未必能攻下多少城。他們就是在等一個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陛下先是打垮韓青，隨後又接連擊敗秦安士、李逢時，國力損耗嚴重，到了他們坐收漁利的時候了。

  「而且前些日子他們還借著天下大旱搞出了蝗蟲災害，一下子讓咱們大臨雪上加霜，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所以他們傾巢而出，也顧不得掩飾自己真正兵力了。但陛下真乃天縱奇才，想出傳播瘟疫這種辦法，現在雙方等於是打了個平手，誰也沒力氣打仗了，只能腳踏實地休養生息。」

  唐貴笑道：「這就像兩個已經打到精疲力竭的人，就看誰先恢復力氣，誰先能動手了，另一個人就必死無疑。」

  「就是這個道理，只不過形式不容樂觀。」費千鈞眉頭緊鎖，望著窗外藍天道：「鬼戎人雖然有大批戰馬患病，損失慘重，但若是他們真的一意孤行想要報復，還是能發動一兩百萬人來入侵大臨。更何況鬼戎人是天生的戰士，他們從小打獵，男人只要上了馬就能戰鬥，聽說這些年休養生息以來鬼戎人丁興旺，只怕再發動幾百萬人馬也不是問題。」

  唐貴想了片晌道：「我看不會，你不是說鬼戎大單于不愛冒險嘛，這個人既然想著坐收漁利，那就不會輕易硬拼，現在陛下已經有了應對災情的辦法，他們知道咱們不缺糧食，自然不敢來攻。」

  費千鈞點頭道：「但願如此，不過就算他們真的來攻咱們也不怕，近些日子軍器監送來不少新型武器，聽說陛下還在籌建什麼空軍，總之咱們決不讓鬼戎人進犯一步。」

  「沒錯，總之大臨必勝就對了！」唐貴鬥志昂揚。

  「另外要把控好邊關，從現在開始不准任何人畜進入冀州，直接斷了幽州和冀州所有往來，在各個山道也設置關卡，就是一隻鳥也不能放到咱們大臨境內，現在幽州疫疾橫行，咱們可不能著了道啊！」

  唐貴也知道此事的緊急，起身道：「我現在馬上去安排。」

  費千鈞怕鬼戎人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又寫信給遠在涼州的楊錚，讓他也嚴格把控西域往來客商和畜生，所有人畜必須嚴格觀察十天以上才能放行，或者乾脆扼住敦煌關口，禁止所有人畜通行。

  畢竟西域北側和鬼戎地界接壤，有些牧民會私下裡有交易，一旦疾病傳染到大臨那無疑是作繭自縛。

  林騰也收到了來自邊關費千鈞的書信，聽說鬼戎已經退兵，他暗自鬆了口氣，直接下令封閉敦煌城門，禁止任何客商往來，即便損失經濟也不能造成大規模傳染病。

  同時下令讓太醫院研製針對此番疫疾的藥物，只要能研製出解藥那就可以放寬政策。

  鬼戎人果然退入草原中再沒了動靜，林騰不敢放鬆警惕，下令讓人時刻觀察鬼戎人行動，同時將重點放在食物生產上，雖然蝗蟲肆虐，但百姓也憑藉蝗蟲填飽了肚子，甚至開發出的各種野味十分暢銷，這場蝗災不但沒有餓死人，還趁機興起了一大批飲食個體戶。

  同時花峻岭也研製出了幾種耐旱蔬菜，長勢迅速，極大程度上滿足了老百姓的食物需求，甚至還有盈餘，眼見秋天已然來臨，老百姓乾脆將其醃成鹹菜儲藏。

  如此一來國庫糧食消耗大大減少，足以讓百姓應付到明年秋天。

  糧食問題解決，林騰開始著手加強軍事力量，既然鬼戎能糾集數百萬戰士，泱泱大臨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