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八百萬大軍

  「沒有。」旁邊的副將膽戰心驚。

  「敵人死傷如何？」

  「沒見到敵人任何屍體！」

  「什麼？」燕軍將領雙眼圓瞪，揪著那名副將衣領吼道：「咱們死傷數百兄弟，敵人居然一個人都沒死？」

  「沒……沒有，興許……興許是他們及時帶走了屍體，否則怎會留下幾百匹馬在這裡。」

  「放屁，這分明就是他們用來換乘的馬匹！」燕軍氣得跺腳，想了片晌道：「先將這批馬帶回去好生看管，也算是給陛下一個交代，班師回朝吧。」

  十萬大軍當即帶著五百匹戰馬回到薊縣，一路上五百匹馬被好生照顧，休息整頓的時候和其他馬匹一同吃草，沒有人發現任何不妥。

  回到薊縣已經是兩天後，五百匹馬直接被送到御馬監，負責統戰的將領上奏本次戰況，管海聞說後大發雷霆，怒罵統統都是一幫飯桶，暗嘆夏德死後燕國仿佛失去左膀右臂，連個像樣的將軍都拿不出手。

  范陽城，唐貴收到燕國眼線匯報，聽說五百匹戰馬被送到宮中後再沒了動靜，心中著急，立即找上費千鈞商議對策。

  「意料之中。」

  費千鈞放下手裡的筆，微笑道：「五百匹馬個個神駿，被留在宮中也能夠理解，這種情況咱們就需要有人去幫上一把了？」

  唐貴愕然道：「什麼人能幫咱們？」

  費千鈞嘆道：「你在燕國安插了不少眼線，但還是不夠，去年我剛來北疆的時候就派了一些機靈的兄弟到薊縣當細作，現在已經有人做了軍中謀士，也有人混到了燕國一些大臣府上做了門客，甚至有個原籍幽州兄弟當上了縣令，混入宮中的也不是沒有，只需要派人給他送封信就行了。」

  「高！」唐貴不得不讚嘆，「論耍手段，還是你們這些讀書人在行啊，都能混到人家朝廷命官裡面去，也不知道咱們大臨會不會也被人混進細作來。」

  費千鈞淡然道：「陛下比你我聰明多了，咱們能想到的事情，陛下怎會想不到，還是管好眼前的事情吧，這些日子派兵在邊關加強巡視，監視敵人的一舉一動，免得鬼戎人突然發起進攻。」

  「放心，我這就下去安排！」唐貴轉身離去，費千鈞立即寫了封信讓人送往薊縣。

  這封密信星夜兼程被送到薊縣，由一名農夫送入城中鐵匠鋪掌柜手上，又由鐵匠鋪掌柜在出門溜達時將信埋到了宮城後面的一棵柳樹下。

  宮中負責採購的臨國細作每天都會檢查柳樹下，見到這封信拆開看了看，上面畫滿了點和線，是摩斯密碼。

  他立即進行破譯，得知信中內容後將信送到了在御膳房當值的廚子手上。

  這名大廚名叫阮峰，本是鐵林軍士卒，因為廚藝出眾，好不容易才混入宮中當了御膳房廚子。

  費千鈞派入燕國的細作無不是鐵林軍中精銳，智計膽識均遠超常人，阮峰破譯信中內容後直接將其燒了，做完當日膳食後匆匆趕往御馬監。

  為了能夠打探消息，阮峰在宮中到處結交朋友，御馬監有幾人關係不錯，他時常過去幫忙餵馬，所以今日突然出現也不例外。

  負責餵馬的幾個馬倌見到他頓時熱情招待。

  「哎呦，峰哥來了，快請坐！」

  「今兒個帶了好東西過來啊！」

  幾個馬倌蜂擁而至，端茶的端茶，捏肩的捏肩。

  「你們是狗鼻子啊！」阮峰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幾個油紙包，裡面裝著燒雞、魚汁羊肉，還有一包醬牛肉。

  「哇，這是牛肉啊！」

  「噓，小聲點！」

  在場幾個馬倌全部看傻了眼，嘴裡的口水不住打轉。

  在這個時代隨意宰殺耕牛是犯法的，很多膽大的人會將牛偷偷宰殺了賣給江湖豪客，但想光明正大的吃牛肉，只有皇親國戚才有此等待遇，很多老死的牛都會被送往宮中或賞賜文武百官，普通百姓想吃一頓牛肉都是奢侈。

  阮峰起身道：「兄弟我可是豁出了命給你們帶吃的，口風都給我嚴著點，真要是被人知道，咱們都別想好過。」

  「峰哥這份大恩大德兄弟們沒齒難忘，怎麼會說出去呢！」

  「說出去我們不也是自尋死路？」

  「我們還得感謝峰哥讓我們在有生之年吃一頓牛肉呢。」

  眾人相繼表達謝意。

  阮峰揮揮手道：「行了，你們趕緊吃吧，我先去幫你們餵馬，當心別被人看見。」

  「好嘞，我們去牆根後面吃！」

  幾個馬倌迫不及待跑到了宮牆後面無人之地，開始你爭我搶。

  阮峰朝四周掃了一眼，迅速往關押那五百匹病馬的馬廄趕去。

  他時常過來餵馬，對這裡再熟悉不過。御馬監裡面大部分都是好馬，還有一部分是中上等的馬，專門給宮中宿衛軍使用的。他直接從這些馬群中牽出十幾匹馬送到病馬馬廄中，又從病馬馬廄中牽了十幾匹馬換回去，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這些馬倌對皇帝的寶馬十分照料，但對這些普通馬匹卻不在意，諒來他們也看不出來。

  他又幫忙餵了一會馬，天黑後回到住處，用木炭寫了一份密信交給負責採購的人，隔日清晨送到宮外柳樹下面埋了起來，隨即一路輾轉送到了范陽城費千鈞手中。

  數日後鬼戎先鋒部隊終於抵達燕國境內，此番鬼戎左賢王領兵前來，管海不得不親自迎接，當即讓人從御馬監牽來自己好馬準備出宮，宿衛軍也將御馬監大批駿馬拉出來陪同左右。

  畢竟是皇帝的儀仗隊，氣勢不能輸。

  這批馬大部分已經開始流清鼻涕，但沒人關注，隊伍浩浩蕩蕩跟皇帝出城，到百里之外迎接鬼戎大軍，按照禮數皇帝應該陪在左賢王身邊一同回宮，於是當天晚上不得不在昌平城下榻，馬匹也被交由鬼戎士卒，帶到鬼戎軍馬營統一餵養。

  昌平城的一處豪宅內，客廳中歌舞昇平，美女翩翩起舞，十分噪雜。

  一個身穿熊皮大衣的男人坐在首位，左擁右抱，一邊喝酒，一邊調戲身邊美女，不時發出兩聲大笑。

  此人便是鬼戎左賢王阿魯布，此次奉命率軍五十萬進攻臨國。

  管海就坐在下首位，身為皇帝他居然要陪席，心中憋屈萬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鬼戎實力強大呢？

  阿魯布吃喝片晌，終於想起這位皇帝，哈哈笑道：「須卜，怎麼悶悶不樂的？咱們馬上就要拿下臨國江山了，高興點。」

  須卜是管海的鬼戎名，由大單于親自賜名。

  管海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只是擔心臨人狡猾，咱們五十萬鐵騎未必便夠，聽說他們武器強大，咱們要處處小心才是。」

  阿魯布點頭道：「此話不假，臨國皇帝我聽說了，是個狡詐的東西，但不是不能戰勝，我們鬼戎鐵騎天下無敵，他們武器再強大咱們都有辦法。咱們大軍正遠遠不斷開過來，這次五十萬隻是先頭部隊，我實話跟你說，大單于此次會親自領兵進攻臨國，咱們鬼戎兵強馬壯，這些年來積攢了三四百萬兵力，加上臨時招募的百姓，總共有八百萬人投入戰鬥！」

  「八百萬人！」

  管海忍不住倒吸口涼氣，他知道鬼戎這四百年內休養生息，為了人丁興旺瘋狂生育，到現在人口已經不計其數，但還是沒想到大單于居然能糾集八百萬大軍。

  八百萬，那豈非直接將臨國踏平了？

  管海心中頓時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