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黃賭毒

  雷海苦笑道：「還不是生意上的事情，我們兄弟兩個打打殺殺還行，做生意實在不是好手，這個月新開的藥鋪剛倒閉兩間。」

  「不是給你們派了錢守正嗎？他人呢？」

  「哎，這個老錢不靠譜。」雷江拍著腿道：「剛來沒幾天就走了，後面說書信聯繫，可這信太慢了啊，我們兄弟倆只能自己琢磨，外人又怕靠不住，難啊，難。」

  雷海瞪了他一眼，斥道：「別瞎說，老錢是忙著開拓豫州生意去了，人家統籌大臨官家產業，忙得要死，能寫信指點都不錯了。」

  林騰明白過來，點頭道：「錢守正確實挺忙的，最近接連拿下鄭楚兩地，有他忙的了。不是讓你們接受琉璃生意嗎？搞得怎麼樣？」

  「這琉璃生意倒是穩賺不賠。」雷海給林騰斟上一杯茶道：「不過我們兩兄弟也不想逮著琉璃生意啃老本，畢竟這只是陛下扶持我們的手段，將來還是要還回去的，我們想著自己做點生意早日獨立，但是生意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難了，有時候真想把那些奸商一刀砍死算了。」

  「不止於此。」雷江氣憤道：「江南大部分生意都讓玄壇會把控了，我們的藥鋪就是被他們擠倒的，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老字號呢？最近我們又新開了一家棲鳳樓，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棲鳳樓？」林騰疑惑道：「這是什麼東西？」

  雷江嘿嘿笑道：「就是……那個啊，男人找樂子的地方。」

  林騰眉頭輕皺，勸道：「這東西最好不要沾染，黃賭毒我是一定要禁的。」

  「黃賭毒？」

  兄弟兩個頓時蒙圈。

  「就是你們說的這個找樂子的地方，還有賭博，這兩個行業會擾亂社會秩序，至少在法律上它是要被禁止的。」

  雷江有些不明白，疑惑道：「可是以前歌妓這種人從來沒斷過啊……現在城裡還有幾家賭場，把這兩行禁止了，豈不是沒錢賺了？」

  「任何行業都要看利弊。」林騰耐心解釋道：「先說說賭博吧，它惠及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賭場老闆和一些江湖老千，這些人有幾個好人？他們能拿錢去干點什麼？一個賭場，可能會把成千上百的家庭搞垮。

  「打個比方說，雷海要結婚，結果哥哥雷江是個爛賭鬼，把家產房子都輸乾淨了，導致這個婚結不了了，不僅拆散了一對家庭，還讓其背負巨額債務。而且賭鬼沒有穩定工作，等於喪失了一個勞動力，這樣的人要他有什麼用呢？一來無法對社會做出貢獻，二來還會連累家人，甚至導致國家GDP下降。」

  「陛下這麼說我就懂了，但這個GDP……」雷江撓撓頭，表示不解。

  「GDP你們不用管。」林騰繼續道：「再說說黃，雖然找歌妓這種事情自古便有，甚至還成為合法行業，但相當不人道。首先有些江湖組織會到處劫掠婦女，逼迫其從事這個行業，還有些女性從十一二歲就被賣去接客，身世很悲慘。

  「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沉迷酒色會讓人意志消沉，若是將你們兩兄弟扔到女人堆里，不出一年，你們身體很快就會垮掉，而且意志力越來越差，明明能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到最後發現自己連起床的意志力都沒有。

  「現在你們能頂住嚴刑逼供，但沉湎酒色之後，隨便抽上兩鞭子你們就能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供出來。我可沒有嚇唬你們，色字頭上一把刀，它就是精神鴉片……也就是精神毒藥，侵蝕人的精神和身體，讓你們成為越來越不堪的人。」

  兩兄弟聽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騰笑道：「當然，食色性也，連畜生也有發情期，更何況人呢？但凡事都要適可而止，過度沉迷有害無益。古人為了能做大事甚至不惜娶醜女為妻，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沉湎女色，專心做大事。而你們所說那種男人找樂子的地方，它就是讓人沉迷的，跟賭博沒什麼區別，所以要依法取締。」

  「原來如此。」雷江拍著雷海肩膀道：「要節制啊！」

  「滾蛋，還沒成親呢。」

  「未雨綢繆嘛！」雷江嘆口氣道：「看來我們的這家棲鳳樓也要關門大吉嘍。」

  「那也未必。」林騰笑道：「合法運營不就行了，馬上朕就要推出酒吧，百姓在閒暇之餘可以過去喝喝酒，聽聽曲，看看歌舞表演，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一些長得漂亮嗓門又好的女人，稍稍培養，便能讓她們唱曲表演。」

  雷海問道：「若是有些人非要跟歌女共度春宵呢？我看到很多賣藝不賣身的歌伎都被人強迫去接客。」

  林騰哼道：「所以棲鳳樓的安保工作要做好，不准任何人鬧事，只要歌女不願意，沒有人能強迫她們。除非歌女自甘墮落，想要去賺這筆錢，這咱們就管不著了。」

  雷海道：「明白了，我們明天就派人出去物色。」

  林騰見他們兩人愁眉苦臉，安慰道：「放心，馬上我就會派一對夫婦來幫你們，他們有豐富的從商經歷，到時候生意上的事情儘管讓他們打理就是。」

  「那可真是太好了！」兩兄弟頓時如釋重負。

  「但江湖上的事情你們可要打理好了，現在形式怎麼樣？」

  「形勢大好！」

  說起江湖事兩兄弟頓時來了精神。

  「自從陛下上次寫了信過來我們就在著手構建江湖勢力，老吳派了一隊殺字閣的兄弟過來，算是咱們的根基。加上有琉璃生意做支撐，我們雷幫發展迅速，現在已經有一百多號兄弟了。」

  「雷幫？」林騰笑了笑，點頭道：「挺好。」

  雷海感慨道：「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就有人，現在咱們號召幾千江湖豪客也不是問題，但兵貴精不貴多。而且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交情，光靠一身武藝是不行的，還得會做人。

  「剛開始我們兩兄弟打遍襄陽無敵手，除了玄壇會，基本上江湖上有名的人都挑戰了一遍，但名聲是有了，沒有交情寸步難行，因為沒人幫忙辦事啊！還好琉璃生意收益頗豐，我們大散錢財，廣交朋友，現在算是在襄陽站穩腳跟了。」

  林騰饒有興趣道：「闖蕩江湖還有這麼多門道？不是誰拳頭硬誰就當老大？」

  雷海一個勁的搖頭，「起先我們跟陛下想的一樣，但真幹起來完全行不通，再能打又能怎樣？不討人喜歡，沒有人願意和你交往。就好比軍中有個人武藝高強，但別人都把他孤立起來，能成什麼事？現在我們兄弟倆學聰明了，廣交朋友，廣行義舉，到處幫襯江湖好漢，積攢了不少人情。」

  雷江搶著道：「可以這麼說，在江湖上，人情就是硬通貨，能召集多少兄弟，就看有多少人欠了咱們人情。即便像玄壇會這種龐然大物也不敢開罪整個江湖，一旦他們勾結官府，惹怒了江湖好漢，他們生意將會處處受阻，整個江湖上的人都跟他作對，貨物走到哪裡就會被打劫到哪裡，寸步難行。」

  林騰有些明白過來，原來闖蕩江湖也不簡單。

  雷江正準備講些江湖趣聞，突然屋內鈴鐺響了起來，他立即打開密室房門，外面有人急匆匆道：「海幫主，外面有人鬧事，說是讓您把蘇小姐交出去，否則就讓官府來將咱們圍剿了。」

  「什麼？」雷江滿頭霧水，「讓官府圍剿咱們？他們腦子讓驢踢了吧？出去看看去。」

  畢竟自己可是為皇帝做事的人，居然有人敢用官府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