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身份證

  「根據之前敵人的威脅信，應當是往城西二十里處去了。」

  「追！」

  數千鐵林軍精銳浩浩蕩蕩向西追去，林騰心急如焚，他倒是不擔心趙挺會泄露機密，畢竟拷問不會在此地進行。只擔心去的晚了，敵人已經攜人逃走。

  不多時數千人馬趕到城西二十里處，但這裡是一片田野，放眼望去都是扛著農具回家的農民，唯獨看不到趙挺的身影。

  「咱們來晚了。」宋澤咬咬牙，下令道：「下去打聽，去搜，務必將趙大師找出來！」

  林騰叮囑道：「順帶問問村民最近有什麼外人出現在附近。」

  數千人立即散去，有的攔住路人詢問，有的直接衝到村里搜查。眾多村民從未見過這等陣仗，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陛下，有眉目了。」很快有人衝來稟告，「有百姓看到半個時辰前一隊人馬往北去。」

  「走！」

  眾人轉而向北，不多時遇到一處村落，宋澤正要差人前去詢問，突然見到一群人驚慌失措的跑來，多是女人和小孩，還有兩個老人。

  「是趙大師家人。」宋澤大叫一聲，忙下馬沖了過去，他認得其中一個女人是趙挺的妻子田玉娥，急問道：「嫂子，發生什麼事了？趙大師人呢？」

  田玉娥又驚又喜，忙道：「宋將軍，快去救我家夫君，他就在村里一處院子裡面，我帶你們去。」

  「上我的馬！」危機之中宋澤也顧不得男女之嫌，直接拉著田玉娥上馬，留下一隊人保護趙挺其他家人，縱馬朝那處村落沖了過去。

  田玉娥這才看到林騰，在馬上匆匆施禮，感激道：「給陛下添麻煩了。」

  林騰微微點頭，下令道：「馬上包圍村子，膽敢有人離開，殺無赦！」

  數千人馬浩浩蕩蕩散開，將村子圍了起來。

  林騰和宋澤帶人衝進村里，按照田玉娥指示，停在一處院子外面。

  院裡寂靜無聲，宋澤二話不說，直接挺槍沖了過去，一腳踹開院門，院裡空蕩蕩的，只有一人躺在地上，身下到處都是血跡。

  「夫君！」

  田玉娥悲鳴一聲，撲上去大哭。

  林騰認出那人就是趙挺，只是心口插著一把短刀，他自己雙手還緊握著刀柄，顯然是自殺。

  只瞬間林騰就明白過來，趙挺想要救自己的家人，卻又擔心被俘後挨不住拷打說出軍事機密，於是等自己家人離開後選擇自殺。

  他快步走了上去，伸手按在趙挺脖子，雖然身體尚溫，但已經沒有脈搏。

  而且短刀正中心臟，回天乏術。

  「趙大師……是朕無能，連你性命也保不住。」林騰喉嚨乾澀，緩緩伸手將趙挺眼睛合上。

  腦海中回想起往日趙挺追著自己要圖紙的畫面，忍不住心中悲痛，難以自已。

  「陛下，您看那邊。」這時宋澤指了指對面的牆，林騰抬頭看去，見到上面用鮮血寫著一行字：「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若再敢屠害黎教子弟，讓你家破人亡。鐵蘭圖。」血跡尚未乾涸。

  「黎教！」林騰捏緊拳頭，怒吼道：「給朕追！遇到黎教教徒，格殺勿論！」

  宋澤還算理智，立即朝趙虎道：「馬上去追，調集所有禁軍人馬，方圓百里都要嚴密搜查，但凡有嫌疑人員立即抓捕。」

  「是！」

  趙虎領命而去，宋澤上前兩步，在林騰身邊低聲提醒道：「陛下，咱們先回城吧，防止鐵蘭圖殺回來偷襲陛下。」

  這話倒是提醒了林騰，他馬上下令道：「送趙大師遺體回城，你帶兩百騎人馬隨我在附近引誘敵人，另外派人送點炸藥包過來，還有我的左輪手槍也送來。」

  宋澤急道：「陛下，此舉過於兇險，兩百人擋不住鐵蘭圖這種高手。」

  林騰冷然道：「要是能擋住他就不會上當了，馬上執行命令，只要鐵蘭圖敢冒頭，朕就讓他有來無回。」

  「是！」

  宋澤立即下去安排，特意叮囑讓人多帶炸藥包回來。

  林騰帶著宋澤和兩百鐵林軍在附近到處轉悠，直到天黑也沒看到黎教人影，只得回城。

  當晚趙府舉行葬禮，林騰派人建造陵墓，準備以極高規格厚葬，同時追加為烈士，記一等功，賞賜金銀若干。

  林騰親自守靈，整個長安大小官員不敢睡覺，陸續前來弔唁，直到天明還有人不斷前來拜祭。

  「陛下，您舟車勞頓，又累了一晚上了，去歇會吧？」趙挺的妻子田玉娥於心不忍，過來勸慰，雖然她自己也心裡悲傷，但不能讓皇帝出現意外。

  「沒事。」林騰雙眼充滿血絲，他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整晚都在回想和趙挺過往，以及如何對付黎教，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困。

  這時宋澤走了進來，先是朝趙挺的靈位拜了一拜，隨即面向林騰，慚愧道：「陛下，黎教至今沒有蹤影，長安遠近可疑人員抓了不少，但沒一個是黎教成員，他們似乎全面撤退了。」

  「意料之中，鐵蘭圖謹慎，剷除黎教的事得慢慢來。」林騰也不指望在這短短時間內抓多少黎教的人，他要做的是將黎教徹底剷除。

  「陛下，趙大師留了信，是給您的。」

  宋澤遞來一封信，林騰伸手接過，打開來看，上面寫道：「陛下，得聞妻兒老小被人抓走，我寢食難安，日夜難寐，只盼望能早日見到陛下，請您出出主意，可惜時日無多，今天便是最後期限。平日裡我一心撲在軍器監，本就虧待了父母妻兒，若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趙挺今生良心難安，我已決定親自前往換他們回來，恐挨不住敵人酷刑拷問，辜負陛下，決意赴死，望陛下贖罪，望大臨昌盛。」

  看完這封信，林騰沉默良久，妥善將信收好，起身道：「宣戶部尚書入宮議事。」不想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陛下！」

  眾人慌忙上前扶住林騰，不多時御醫陳參龍趕到，探了探脈搏道：「陛下勞累過度，體力不支，趕快送回宮養著，讓御膳房弄點補品，休息幾日便好了。」

  宋澤立即叫來馬車送皇帝回宮，在場諸人無不感慨聖上之情深義重。

  林騰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晌午，宮女為他洗漱更衣，吃了些清淡補品，蔡興前來通報：「陛下，戶部尚書盧大人已經在靜安閣等候多時。」

  「朕這就過去。」

  林騰趕到隔壁靜安閣，盧霆立即跪拜請安。

  「盧愛卿免禮，坐吧，看茶。」

  兩人坐定後，林騰道：「盧愛卿，此番叫你過來，是商議一下戶籍改革的事情，黎教教徒日漸猖獗，居然混到長安來抓捕重臣家屬，戶籍改革勢在必行。」

  盧霆連忙跪了下來，磕頭道：「此次是微臣失職，未能及時管控好外來人員，還望陛下恕罪。」

  「起來吧，朕沒有怪你的意思，長安每天有無數外來人員，怎能一一管控好。」

  「謝陛下。」盧霆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回到自己位置坐好，說道：「其實從去年開始微臣就已經在重新登記百姓戶籍信息，並將世代居於本地，能得到鄰居認證的百姓劃分為良民，其他信息不明的人著重調查等級，劃分為嫌疑人，若發生刺殺之類的事情，排查起來就方便許多。」

  「做的很好。」林騰點頭稱讚，「不過這還不夠，許多江湖人士能夠輕易偽造身份信息，還能收買百姓，防不勝防，所以咱們必須推行『身份證』，讓所有人身份一目了然。」

  「身份證？」

  盧霆頓時覺得有些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