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叢林野戰

  林騰起身看了看地圖，現在整個冀州地區已經被包圍，南有秦安士，北有管海，東面是大海，西面是太行山，若是不能儘快解決藏在內部的鬼戎大軍，鐵林軍將會損失慘重。

  「眼下只能看宋澤和葛玄海兩人能否成功了！」

  林騰輕輕敲著桌面，陷入沉思之中。

  此時宋澤正率領大軍一路北上，兩天時間內他已接連攻下了六座城池，韓青兵敗賜死的消息已經擴散開來，其中有兩座城直接開門投降，連一絲抵抗都沒有。

  另外四座城則是直接被轟開大門，大軍一路長驅直入，敵人即便想反抗也無能為力。皆因韓青之前到處徵兵，傷亡又大，趙國境內已經沒有多少壯丁，兵力急劇縮減。

  僅剩的兵力又被抽調到常山和邯鄲禦敵，守城將士少的可憐，壓根不是鐵林軍對手。

  每逢攻下城池，宋澤便留下五百人駐守城池，維護秩序，自己帶人繼續北進，到巨鹿時手下只剩五千人馬，這對鬼戎人來說是極大的誘惑。

  「宋將軍，前面就是大陸澤，那裡到處都是湖島和荒山野林，很適合埋伏，鬼戎人多半就藏在那裡，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趙虎攤開地圖，和宋澤一起參詳。

  「你怎麼看？」宋澤反問一句，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只要趙虎在身邊，他定有此一問。

  趙虎撓了撓頭，想起皇帝的教誨，不想多做指點，攤手道：「干就完了唄？」

  「你說的有道理。」宋澤收起地圖，準備繼續行軍。

  趙虎嚇了一跳，忙道：「宋將軍，這次行動關乎大局，可不能出一點差錯，咱們犧牲了不要緊，若連累了陛下和萬千鐵林軍將士，咱們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抬不起頭來啊！」

  「放心，本將自有妙計。」宋澤指了指前面的山林道：「你不是說大陸澤附近都是荒山野林嗎？叢林戰是咱們的強項，到時候把敵人引到叢林裡面打，讓鬼戎人也見識見識什麼叫叢林野戰！」

  「高！」

  趙虎豎起拇指誇讚，又問道：「如果敵人不中計呢？鬼戎人不是傻子，他們肯定有自己的計劃。」

  「他們的計劃……」宋澤呵呵笑道：「不外乎陛下所說的，遊牧民族嘛，擅長圍獵，想在平原上圍攻咱們，不給他們這個機會，看見人就跑，這一帶到處都是山林，大不了咱們停下來歇歇，嘿，看看他們能耗多久。」

  趙虎又問道：「如果咱們進山了，鬼戎人不進山，擄走咱們的馬匹怎麼辦？」

  「好辦！」宋澤笑道：「葛玄海會將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咱們大局為重，這功勞讓給他們又何妨。」

  聽到這裡趙虎完全放下心來，心想陛下說的極對，宋將軍就是懶得動腦，害自己先前時常出謀劃策。

  「出發！」

  隊伍繼續行進，一路上都沿著山林邊緣趕路，敵人若是殺來隨時都能進山。倒不是宋澤害怕打平原戰，他只是不想讓部下將士多做犧牲，跟皇帝打仗久了，他也開始處處為手下士卒考慮，能用最少的犧牲達到目標自然最好。

  這一路宋澤刻意放緩行軍速度，花費了一天時間才繞過大陸澤，前方山林也快要走到盡頭，一旦離開此地，前方就是平原，鬼戎人必然已經在前面等著。

  「停，就地休息！」

  宋澤直接叫停，讓人原地休整進食。

  此時剛至申時，遠未到紮營時間，眾多士卒也不多問，紛紛下馬，能享舒服當然最好。

  「鬼戎人急了，哈哈！」宋澤用望遠鏡看著遠處，正要看見一名鬼戎斥候離開。

  「派斥候出去探路，看看他們能耗多久。」

  五千將士吃飽飯後時候尚早，宋澤下令全軍睡覺，準備夜裡行軍。

  這下連趙虎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道：「宋將軍，出了這片可就是平原了，您說要打叢林野戰的？」

  「野戰肯定是要打的嘛！」宋澤攤開地圖，指著大陸澤北面道：「往前走三十里又是大片山林，若是他們在這裡還不動手，咱們直奔中山和費將軍匯合，看看他們著急不著急，放心，老子跟隨陛下多年，豈是吃素的。」

  此時鬼戎將領巴魯正伏在山丘後面觀察宋澤等人，看了好半晌，納悶道：「為什麼他們不走了？咱們的伏兵可是在前面等著呢。」

  「難不成他們識破了咱們的埋伏？」旁邊親兵神色疑惑。

  「不可能，咱們藏的好好地。」巴魯尋思半晌，下令道：「讓大家再後撤十里，若是他們還不走，咱們就不打了。」

  他雖然很想殺了臨國皇帝，但沒把握的仗寧願不打。

  夜幕降臨，宋澤讓人收起帳篷，全速行軍。

  這個舉措著實突然，守在遠處的鬼戎斥候沒想到這幫臨人會在夜裡突然動身，立即趕回去稟報。

  宋澤之所以在夜裡行軍，就是為了讓對方措手不及，來不及準備。

  「所有人卯足了勁給老子跑，有屎有尿全在馬背上解決，跟不上的直接滾回去種地！」

  宋澤大吼一聲，拍馬狂奔。

  此番行軍數千鐵騎並未配備糧草，但凡攻下一城，每人自己補充物資，直到下一城再繼續補充。帳篷也用的是林騰新設計的可折迭小帳篷，能直接收上馬背，所以行軍速度極快，說走就走。

  鬼戎人從收到消息到行軍追趕，宋澤的人馬早已經奔出十幾里開外。

  夜間行軍十分困難，火把照明範圍有限，官道上一旦出現障礙物很容易造成傷亡。

  好在大臨花費上百年時間在全國修建官道，道路用膠土夯實，並未出現損毀，天明時眾人已經穿過大片山地，在一處村鎮附近下馬休息。

  「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

  宋澤雖然奔波一夜，但依舊神采奕奕，下馬後安排人時刻伏地聽敵人動靜，並派出斥候在附近警戒，其餘人則在吃完乾糧後開始補覺。

  「宋將軍，您也休息會吧，鬼戎人沒這麼快跟上來。」趙虎提著水袋湊了過來。

  「不打緊。」宋澤就著冷水吃了幾個麵餅，打了個飽嗝道：「咱們太深入了，這裡已經沒有援軍，到處都是敵人，可說是危機四伏，好點的情況是有一支鬼戎騎兵追上來，最差的情況是所有藏在冀州的鬼戎人都會殺過來。」

  趙虎靠著山坳躺下來，笑道：「最好所有人都殺過來，咱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鬼戎人奔波一夜肯定也累的不行，不會立即進攻，咱們應該會有一段休息的時間。」

  五千人在山腳下躺下來，呼嚕聲連成一片。

  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睡覺也是鐵林軍的訓練項目，無論環境有多麼糟糕，該睡覺的時候必須馬上入睡，這就需要睡覺的人對放哨的人信心十足。

  好在鐵林軍中人人盡職盡責，互相之間有著深厚的信任基礎，大部分人都能做到倒頭就睡。

  晌午時分，一陣馬蹄聲將眾人驚醒。

  斥候匆匆趕來，大聲道：「宋將軍，鬼戎人殺過來了，約有上萬人，還有半刻鐘便能趕到。」

  宋澤伸個懶腰，下令道：「收拾好東西，準備進山，以隊為單位作戰，優先殺敵，其次捉拿活口，咱們也評個等級，殺死或俘虜敵人最多的，本將軍有重賞。」

  「好！」

  鐵林軍將士轟然叫好，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半刻鐘後遠處官道上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鬼戎人終於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