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大勢已去

  在前世這種事情他沒少見，恐怖分子毫無人性，面對婦孺老弱絕不手軟。

  眼下林克龍無疑就是恐怖分子。

  一百人腦袋被砍落，後方觀望的百姓無不憤怒、驚恐，但無人敢出面反抗。

  林元政大笑道：「你們都看見了，狗皇帝就是這般無情無義，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不惜讓無數百姓喪生！」

  林騰冷然道：「戰爭豈是兒戲，林克龍拿涼州百姓泄憤，這筆帳朕會記著，待大臨將士殺到劍城，便是你們所有人的死期！」

  這時林克龍突然出面，得意笑道：「我的士卒時刻在敦煌駐守，一旦知悉城破，馬上就會來通知，到時候我率軍向西遁走，你如何能抓我？」

  「無恥小人！」

  城頭眾多弟子再次出言喝罵。

  林克龍只是大笑，不多時揮手道：「一刻鐘又到啦，再殺一百人！」

  百姓隊伍中再次被揪住一百人，士卒粗魯的將其按倒在地，手起刀落，又是一百個無辜百姓做了無頭冤魂。

  林騰捏緊拳頭，手臂微微顫抖。

  曾經在南非和戰友做臥底的時候，為了不暴露身份，林騰親眼看著戰友被殺死。

  他恨透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若非內心深處還有一絲理智牽制，他早率人殺了出去，和敵人一拼死活。

  傍晚時分城外已經堆積了上千具無辜百姓的屍體，林克龍還在源源不斷抓百姓過來。

  一隊涼州士卒又拉了一百名百姓出來，突然林元政叫道：「等會。」

  他走到其中一個女人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笑道：「姿色倒是不錯，妙啊，這些天奔波勞碌，身邊沒有女人，還真覺得不適應。」

  女人甩開頭，呸一聲吐了口水在他臉上。

  林元政摸了摸臉，獰笑道：「老子就喜歡你這麼潑辣的女人，有個性是吧？老子讓你尊嚴掃地！」

  說著伸手撕開她的衣服，刺啦一聲響，女人瞬間被剝開上衣。

  女人反手一個耳光抽出去，卻被兩邊士卒抓住，林元政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女人扇了耳光，心裡惱怒至極，反手兩個耳光扇了回去，大罵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來，大傢伙都看看這個女人，嘖，身材也不錯啊！」

  女人被拽過身，面對著上千老百姓。

  許多人都低下頭去，但女人卻依然昂著頭，面帶淚水，大聲道：「大家怕什麼？不過一死而已，誰讓咱們都是苦命百姓，死了早日投胎，來世寧願做那豬狗，也不要再做人了！」

  「想死沒那麼容易！」林元政大笑道：「想做豬狗？我現在就成全你！」

  他將女人一腳踹倒在地上，朝兩邊士卒道：「賞給你們了，把她拉下去，讓她體會一下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些士卒頓時眼放光芒，拉著女人往房裡走去，女人瘋狂掙扎大罵，卻又如何能夠掙脫。

  「娘！」

  人群中傳來嘶吼聲，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突然衝出來，瘋了般往那些士卒撞去，但他畢竟年紀太小，輕輕鬆鬆就被制住。

  「小雜種，找死是不是？」士卒一拳就將他打倒。

  「將他殺了！」

  「不如讓他進去看看他的娘是如何被玩弄的，哈哈！」

  站在城頭上的林騰再也看不下去，朝身邊喝道：「拿硬弓來！」

  旁邊立即有人遞上鐵胎硬弓，林騰彎弓搭箭，對準林元政，心裡默默計算著風速和角度。

  此時兩人相距足有百丈，也即是三百多米，已經超出了弓箭有效射程。

  但林騰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日日浸淫於弓箭之中，對其性能已經掌握到了極致，鐵胎硬弓威力極大，配上輕盈的箭支足以射到三百米外，只不過威力就小了許多。

  他將箭支微微上抬，看準時機，瞬間射了出去。

  城頭上眾多弟子屏住呼吸，看著這支箭瞬間穿過百丈距離，精準無誤扎到林元政身上，紛紛振臂高呼。

  林元政正準備讓人將那少年帶進屋裡去，陡然間覺得背後一痛，居然中箭，瞬間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讓人保護自己撤退。

  其他涼州士卒也都不敢多呆，紛紛往後撤去。

  林騰暗叫可惜，剛才形勢危急，否則他在箭支上塗點毒藥，足以將林元政置於死地。

  眼見敵人不斷後退，林騰大聲道：「林克龍如此行徑，與畜生無異，連鬼戎異族也不如，黎教協助林克龍迫害百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涼州士卒若還有一點人性，就趁早將林家父子殺了，放百姓出城！」

  他知道跟隨林克龍逃亡的必定都是林家親信，恐怕不會輕易倒戈。但這話還是得說出來，至少讓百姓心裡生出點希望，不要任人宰割。

  夜色降臨，許多屋舍中傳來女人哭喊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遭受凌辱。

  天山劍門弟子人人心頭沉重。

  ……

  劍城四方廳內，林克龍正坐在首位飲酒吃肉，旁邊的沈宣民勸道：「林刺史，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已經失了民心，於大鄭沒有半點好處，若是還想歸附大鄭，勸你還是及時停止暴行。」

  林克龍慘笑一聲，突然間踹翻桌子，大罵道：「我就是聽了你們黎教的話，所以現在也沒抓到皇帝，你號稱黎教右護法，卻連一個小小的天山劍門都拿不下，都是你們黎教將我逼上絕路！現在我還有路可走麼？我還有的選嗎？沈護法？」

  沈宣民似是早知道林克龍的德行，冷冷看著他發飆大罵，過了半晌才道：「是你將自己逼上絕路，若是老老實實攻城何須鬧到現在這般地步？最重要的是你愚蠢到去屠殺百姓，這種事情只有鬼戎人才做得出來，從今以後你再也無法在中土立足。

  「若是還想補救，你就聽我的，攻下內城，拿下皇帝，到時候有了跟大鄭談判的資本，你要兵有兵，要錢有錢，隨便在西域攻下一個小國當皇帝豈不是快哉？」

  林克龍慢慢冷靜下來，意興闌珊的喝了杯酒道：「你也看見了，皇帝狡猾，連你們黎教都拿他沒辦法，怎麼攻城？莫非讓我把所有士卒都搭進去？」

  「這是唯一的辦法。」沈宣民提醒道：「莫忘了皇帝才是重點，你只需留下五百親信，剩下的全部犧牲了又何妨？只要抓到皇帝，你就要什麼有什麼，還不明白嗎？」

  林克龍臉色陰晴不定，過了許久才問道：「那依沈護法之見，現在怎麼辦？」

  沈宣民暗鬆口氣道：「發動所有兵力攻城，將老百姓也混入其中，實在不行就抓更多人過來，皇帝撐不了多久的，咱們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最好今晚就攻城，即便失敗你也能帶人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好，就聽你的！」林克龍站了起來，朝兩邊副將下令，「去叫林元政過來，準備攻城。」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衝進一名士卒，大叫道：「刺史大人，不好了，敦煌失守，楊錚已經率領十萬大軍往劍城攻來了！」

  林元政傻了眼，軟軟癱坐在榻上。

  沈宣民長嘆道：「大勢已去，林刺史也趁早逃命吧，不過我勸你不要帶太多兵馬，否則躲不過皇帝追擊，有緣再會。」

  說罷人已消失在大廳內。

  ……

  林騰徹夜無眠，凌晨時分突然感覺到地動山搖，城外響起雷鳴般的馬蹄聲，不禁心中狂喜，一躍而起，大喝道：「援軍來了，準備反攻！」

  天山劍門弟子全都動了起來，林騰找上曲震，匆匆道：「門主，現在咱們需要一支精銳通過地道趕向劍城門口，打開城門。」

  曲震點頭道：「放心，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