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索人

  四個時辰，那就是八個小時。

  「那豈非只能在夢中練功了？」林騰想來想去，人一天之中絕難抽出八個小時去練功，那只能是在晚上進行了。

  「也可以這麼說。」

  曲震看向天空道：「這世上最複雜精密的便是動物，人尤其複雜且又精妙，肉身依賴天地而生，暗合自然規律，無論任何活物都需要睡眠休息，這就是規律，重點在於如何休息。

  「普通人的休息是睡覺，讓肉身進入沉眠之中，一靜一動，是為陰陽。而習武之人打坐練功也是休息，不僅肉身進入沉眠，意念也會跟著休息，所以許多人練功練到深處，打坐一夜反倒精神飽滿。」

  林騰點頭贊同，「不錯，許多人若是晚上多夢，第二天醒來便覺精神不振，身體睏乏，其實是大腦未能得到充分休息的緣故。只是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做到打坐一晚上，精神一整天？」

  曲震聽他隨口說出一句順口溜，也覺得新奇，笑道：「想要打坐一晚上，精神一整天，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重在堅持，起先每晚只能坐半個時辰，但倘若能堅持下去，慢慢時間就會變長，到最後打坐十天半個月也沒問題。」

  林騰愕然道：「不用吃飯喝水麼？」

  曲震淡笑道：「等你有一天能突破至天人合一的境界就會明白，人其實並不需要五穀雜糧獲取能量，因為觸手可及之處皆是能量，只是人肉眼看不見罷了。」

  「那門主為何還要吃飯？」林騰告罪道：「門主恕罪，我只是好奇。」

  曲震啞然失笑，「忍不住美食誘惑罷了，每年我會閉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只喝水不吃東西，身體會好許多。」

  「吃早飯啦！」

  這時曲藍卿和洛伊絲兩人端著木盤走了出來，曲震將劍入鞘，揮手道：「走，嘗嘗內人親手製作的西域風味。」

  林騰心中好奇，坐到桌前一看，原來是饢，每人還配了一碗羊肉湯。

  「嘗嘗味道如何，這是我吃了三十年還未吃膩的東西。」曲震毫不客氣，率先動手。

  林騰也嘗了嘗，味道不錯，點頭道：「很美味，我還知道一種打滷饢的做法，或許夫人可以試試看。」

  「願聞其詳。」洛伊絲表現的很有興趣。

  「其實就是在烤饢的時候上面放點肉片醬料等物，出爐後撒上蔥花即可，西方人管這叫披薩。」

  「披薩？」

  「你還去過西方？」

  幾人紛紛發問。

  林騰知道自己說漏嘴了，無奈道：「沒有，只是聽說而已，其實我對西方疆域所知甚少，門主應該比較了解吧？」

  曲震點點頭道：「傳聞出了西域確實還有其他國度，康居、大月氏、安息……太多了，西域國度廣袤無邊，但都不如大臨繁華。倒是聽聞在極西之地有些金髮藍眼的人，頗喜歡侵略弱小國家，但應當打不到大臨來。」

  林騰暗想：「這些金髮碧眼的人應該是洋鬼子，但願他們不要惹自己，否則老子不介意順帶統一全世界。」

  吃過早飯後又閒聊了片晌，曲震再次走到庭院，問起林騰的獨孤九劍。

  「那晚我見識了你和黎教那個年輕人對抗的劍法，很神奇，也是顛倒僧教你的麼？」

  「呃……不是，其實這是我從一個無名山洞中學來的一招半式。」林騰不敢再隨便甩鍋給顛倒僧，只能繼續瞎編，「這位前輩叫做獨孤求敗，一生之中從未有過敗績，最後將自己畢生所學劍法整理成九招，稱作獨孤九劍，只是我只見到了幾行字，大概意思就是……無招勝有招。」

  「無招勝有招！」曲震登時動容，仿佛若有所悟，過了好片晌才道：「這位前輩果真已是臻至劍法大成的境界，無招勝有招，何等精妙，何等回味無窮……來吧，咱們過過招。」

  「好！」林騰立即答應，畢竟能和當今劍聖過招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

  為避免誤傷，兩人都用了木劍。

  「只是我還有一事想要請教門主，到底是劍法更重要，還是內勁更重要？」

  曲震笑而不語，反手一劍劈向身邊的假山，噗一聲響，假山石頭上出現一道深深的劍痕。

  林騰瞠目結舌，心想拿根木劍都能打出如此效果，這豈不是就是小說里真正的武功高手？

  「內勁能使人出劍更快，威力更強，甚至有人修到極致，能夠破碎虛空，羽化登仙。相比之下劍法就是小道而已，但它卻足以決定成敗。好比兩個內勁高手，一個劍法精妙，一個只會掄菜刀，當然是劍法精妙的人取勝。」

  「明白了。」林騰提起木劍，朝著曲震攻了過去。

  曲震抬手格擋，只用了平日裡一成不到的功力，速度已然和林騰相當。

  林騰見他抬劍格擋，立即變招攻向對方小腹，至於為什麼攻這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總之就是出其不意，隨性而為。

  兩人接連交手無數劍，曲震均落於下風，被牽著鼻子走。

  這時洛伊絲和曲家姐弟都駐足觀看，三人跟隨曲震多年，自然都是劍中好手，見自己父親居然被迫的處處受制，均面帶驚訝。

  「這是什麼劍法？」洛伊絲看向自己女兒。

  曲藍卿搖搖頭，羞赧笑道：「我也不知道。」

  突然間曲震抽身後退，躲掉了林騰一擊，猛然間反守為攻。林騰連忙格擋，哪想到曲震仿佛早已料到，立即變招，轉而攻他咽喉，林騰想要回防，對方的劍又出其不意，轉而攻向自己下盤。

  這下林騰變成處處受制的人，他苦笑一聲，收劍後退，「沒想到門主這麼快就掌握了這門劍法的精髓。」

  曲震微笑道：「其實這算不得一門劍法，只能算是劍意，稍有功底的人看到你用劍都能學會。但這劍意卻至關重要，能衍生出無數劍法。來，試試我從你獨孤九劍中悟出的這一招。」

  他突然間出劍，這一招平平無奇，直取咽喉。

  林騰立即揮劍去擋，曲震再次變招，轉而攻他心口，林騰直接轉守為攻，使出同歸於盡的法子，跟著刺向對方心臟。

  曲震突然抬劍劈向空出。

  林騰正疑惑不解，卻突然間發現自己的劍仿佛送上門般被對方劈中，回過神的時候，木劍已經指向自己喉嚨。

  曲震哈哈笑道：「這是我用你的劍意結合弈棋創出的劍法，提前布局，迫的你不得不如此出劍，然後再先一步攔在你出劍的必經之路，反敗為勝，如何？」

  「精妙至極。」

  林騰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突然間喝道：「看看我這招。」揮劍砍向曲震腦袋。

  曲震立即反擊，林騰卻不回救，反而刺向對方抓劍的手指。若曲震處在和林騰同樣的水平，只怕已經被削掉手指，但他畢竟是一代劍聖，輕輕鬆鬆躲開這一劍，驚訝問道：「這是什麼名堂？」

  林騰笑道：「這就是兵法要旨，叫做避實擊虛，擊敵之弱，還請門主品評。」

  曲震忍不住感嘆道：「似陛下這般天資卓絕的人我尚是首次遇見，你對劍法的理解已經很高，只要能勤練內勁，將來成就不下於我。佩服，佩服。」

  邊上曲藍卿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從未見過父親誇獎被人，聽他佩服林騰，那就是真的佩服，對林騰更加喜歡。

  接下來的時間林騰和曲震兩人廢寢忘食，日日夜夜練劍，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十幾天。

  這天兩人正在院子裡研究劍法，突然湯容海匆匆趕來，「門主，黎教、血海刀門，還有林克龍帶了大批人上門討要皇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