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誤會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這才漂了一天一夜啊！

  林騰腦海中念頭百轉，眼見紅衣女子似乎要痛下殺手，連忙用日語說了一句：「別衝動，自己人。」

  好在他以前執行任務時接觸過各國語言，對日語相對來說還算精通。

  原本以為這女人要放過自己，哪想到她居然揮刀朝著自己胳膊砍了過來。

  我尼瑪，老子都說了是自己人了啊！

  危急中林騰無暇多想，順手抽出腰間匕首擋住對方劈下的一刀，頓時火星四濺。

  這時叢林中腳步聲響起，數十名藍衣人沖了過來，將林騰去路堵住。

  紅衣女子倒也不著急殺林騰了，退後幾步，朝身邊人叮囑道：「這人是東洋狗，帶回去好好盤查。」

  說的卻是大臨官話。

  林騰頓時無語，連忙道：「美女，你誤會了，我會說東洋話，但不是東洋狗，我是正正經經的臨人啊。」

  「怎麼證明？」紅衣女眉頭一挑，「現在許多東洋狗都冒充臨人，我看你賊眉鼠眼，言語輕浮，是一派東洋狗行徑。」

  林騰想起是剛才那句「美女」叫出了問題，解釋道：「抱歉，這是我的口頭習慣，我的確是臨人，並且是中原秦安士座下一名士兵，這次為了抓捕逃犯墜在海里，迷失了方向，流落到這座島，沒想到剛吃完一條魚就見到各位開船過來，我不知是敵是友，當然要躲。」

  說完在身上摸了摸，掏出幾枚銅錢和碎銀道：「你看，這是我隨身帶的錢，東洋狗會用咱們臨人的錢嗎？」

  紅衣女子將信將疑，問道：「那你為何會說東洋話？」

  林騰信口胡謅道：「小時候我跟我爹去東洋做過幾年買賣，所以會說一些，剛才聽你說了東洋話，我以為你是東洋人，這都是誤會。」

  「你叫什麼名字？」紅衣女子收了刀，似乎暫時相信了他的話。

  林騰暗鬆口氣，不敢報真名，再次報出自己畢卡索的名號，問道：「不知姑娘怎麼稱呼，方才我見你們的船上掛著玄冥二字，是什麼門派麼？」

  紅衣女子並未回答，轉身離開，聲音遠遠傳來：「小玉，繳了他的武器，等身份確認了再放他離開，若他敢偷偷摸摸逃走，直接給我殺了。」

  「是！」

  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走了過來，調皮的朝林騰伸手。

  林騰見這女孩面貌清秀可愛，料想她應該就是小玉，自知身體尚未恢復，無論如何也難逃過這些人追捕，索性自己動手，將身上東西都交了出來，叮囑道：「這些東西對我很重要，麻煩小玉姑娘妥善保管。」

  「這是什麼東西？」

  小玉拿起單筒望遠鏡觀察起來，林騰當然不能告訴她這東西怎麼用，說道：「這是我爹留給我的遺物，一件飾品罷了。」

  「哦！」小玉也未深究，將他的匕首錢幣等物都一股腦包在包裹里，背在身上。

  林騰趁機問道：「小玉姑娘，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小玉疑惑道：「你當真沒聽過我們玄冥派？」

  林騰無奈道：「我知道西域的天山劍門，知道黎教，卻從未聽過玄冥派。」

  「我還當我們玄冥派名聲很大呢。」小玉咕噥兩聲，一本正經道：「那你聽好了，我們玄冥派是中土十大幫派之一，或許不如天山劍門那般耀眼，但門派中弟子眾多，人才濟濟，剛才抓住你的就是我們玄冥派左護法方劍凝，你要對她客氣些，就能少吃苦頭。」

  「原來如此。」林騰倒是不知道中土居然還有十大幫派這回事，尚未來得及詳問，突然間前面傳來驚呼聲，眾人連忙上前查看，見到樹林中一顆大樹下被挖了個大坑，裡面堆滿了屍體，均已腐爛。

  「方護法，這些都是仙樂島的漁民們！」

  現場氣氛沉凝，林騰能夠感受到每個人眼中的怒火。

  「這是上次送咱們魚的趙大伯！」小玉認出其中一人屍體，嗚咽道：「我認不出他樣貌，但認得他身上的衣服，這件衣服是我上個月才給他親手縫的。」

  「這幫東洋海盜，真是毫無人性！」有人咬牙切齒大罵。

  林騰疑惑道：「這些百姓都是東洋海盜殺的？」

  「除了東洋狗還能有誰？這幫畜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次居然殺到了咱們玄冥派的地盤來！」

  「這口氣決不能人，方師姊，咱們直接將這幫東洋狗的窩給端了，弄死這幫畜生！」

  眾人義憤填膺，無不破口大罵。

  林騰問道：「這裡距離大臨應該不遠，難道沒有人派兵圍剿？」

  方劍凝冷笑道：「大臨昏君貪圖享樂，哪還有空管這些窮苦百姓，或許等哪天皇帝死了，亂世結束，新皇帝定會派兵圍剿這幫東洋海盜，或許直接打到東洋島也說不定。」

  林騰聽她語氣對大臨皇帝似乎很不滿，小心翼翼道：「聽說大臨皇帝也是被太后脅迫才做出許多天怒人怨的事，眼下大臨皇帝勵精圖治，未嘗不是件好事。」

  方劍凝不屑道：「我們已經對大臨狗皇帝失去耐心，誰管他是不是被脅迫，當初我們玄冥派遭到官兵屠殺，門中弟子死傷無數，我爹娘就是被狗皇帝害死的，這筆帳都要算到他頭上，我遲早有一日要踏足中土，將狗皇帝腦袋砍下來祭奠咱們玄冥派諸多亡魂！」

  林騰不敢再討論這個問題，長嘆道：「逝者已矣，咱們先把這些屍體埋葬了吧。」

  眾人合力將島上屍體歸納一處，集體埋葬。有些屍體已經爛的不成樣子，難以搬運，於是就地掩埋。

  林騰粗略算了算，島上共三四百人口全都被殺，無論男女老幼，盡皆成為刀下亡魂。

  方劍凝用木板刻上碑文，親手埋在墓群前方，並灑下一壺酒，大聲道：「各位鄉親父老放心，我們玄冥派必定早日找到這幫海盜巢穴，將其盡數剿滅，為各位報仇！」

  「為仙樂島鄉民報仇！」

  眾人齊聲吶喊。

  林騰想起雷家兄弟，心裡默默念道：「兩位兄弟一路好走，我定會早日拿下秦安士首級為你們報仇！」

  他有心想要儘早回到長安，但眼下方劍凝正在氣頭上，未必肯送自己回去，不如就幫她剿滅這些東洋海盜，一來取悅於她，能借船回家，二來也算為民除害，讓這些無辜百姓冤魂安息。

  「方師姊，現在咱們怎麼辦？這幫東洋狗巢穴隱秘，咱們未必能找到，不如出海去碰碰運氣。」小玉率先提議。

  方劍凝搖頭道：「東洋狗神出鬼沒，哪能那麼輕易碰到，更何況就算碰到了，咱們這些人未必是對手。」

  林騰見眾人紛紛沉默，推測這些東洋海盜應該是很厲害，說道：「我剛才觀察了一下，被殺害的居民多數都是老人、小孩和男人，女人卻少之又少，應該是被擄走了。與其茫無目的的瞎找，不如主動出擊，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有鄉民居住的海島？」

  方劍凝瞬間明白過來，首次將林騰打量幾眼，覺得這個人倒也不是毫無用處。

  「距離仙樂島東北方向二十里外還有一處小島。」

  「太近了。」林騰搖頭道：「這座島應該也已經遭遇不測，從屍體腐爛程度看，海盜至少已經離開五天，我需要具體了解一下這些海盜行事作風，然後才能制定戰略方針。」

  「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吧！」

  方劍凝見林騰言語間充滿自信，準備先聽聽他的意見。

  眾人沿著一條小路前進，走到溪邊坐了下來，正好抽空吃點乾糧。

  林騰也有殊榮分到了兩張白麵餅，正狼吞虎咽的時候，目光落到身邊樹幹上，臉色凝重道：「島上還有海盜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