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難道是水匪

  在沒有搞清楚山匪來厲的情況下，不能確定對方是否有能力派人盯住各城池的入口，如果知道洛陽派出精銳援軍，未必還能抓住對方的行蹤。

  洛港屬於洛陽北的一處重要渡口，林騰在這裡屯兵三千鐵林軍，算是附近最重要的機動支援部隊，此時，洛港守將安河被林騰召來，陪著他巡視南岸。

  安河是梁敬元的老部下，因資歷功勳累功至校尉，為人忠誠可靠，但同時也能看得出來他指揮部隊是沒什麼靈性的。

  山匪出沒最先作出應對的就是安河的部隊，但是他們隨著受到匪禍的各處報告不斷撲空，最後弄得人疲馬乏而且還沒什麼有用的進展。

  無奈之下，再加上周圍城守和百姓不滿的情緒，才趕緊向洛陽報告。

  看到林騰親自帶軍前來，安河也知道是因為他的無能害陛下受累，老臉漲紅，但還是攤開地圖老實地說明著他在搜尋山匪之時遇到的困難。

  「陛下請看，洛陽北部城池現在都落入我們的掌握之中，但是暫時還只能穩固掌控城池周邊地區，很多山區山林包括河湖地區我們還來不及掌握，但是山匪們襲擊自然是避開城池的，因此，我們一直疲於奔命都找不出那些山匪來。」

  「但是我們的隊伍在各城池之間行動，有些地方是繞不過去的，雖然每次出發之前都叮囑他們造成小心行軍紮營，但還是被山匪偷襲得手了。」

  林騰若有所思地看著地圖：「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遭遇的並不是什麼山匪，而是水匪呢？」

  「水匪？洛陽還有水匪？當地鄉老沒跟我們提過啊。」安河聽得莫名其妙。

  此處又不是黃河那等大江大河，甚至連主要支流都算不上，平時很少有船隊順流運貨，更多的也就是兩岸的渡船。

  北方倒不是沒有河運，但是貨運一直不太發達，居民也少通水性，應該不會出現水匪才對。

  安河將自己的判斷說明，卻被林騰直接否定。

  他們對於當地的民情了解還是太少，這一切都是安河自己猜測腦補，可靠性有多高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

  安河的表情略顯尷尬，但也帶著少許的不服氣。

  林騰說他是完全靠著猜測腦補，但是他突然說有可能是水匪侵襲，不也是完全猜測嗎？說起來林騰來到這裡的時間比他還短呢。

  只是面對著大臨皇帝的身份，安河是不敢把心裡的懷疑說出口的。

  林騰卻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並不心服，淡淡地道：「哪怕只是看著地圖也知道，這片區域極為狹小，而且山勢並不險峻。如果那伙山賊完全依靠這些山地進行掩護，恐怕瞞不了你們太久。」

  「何況他們襲擊過的區域包含著兩岸之地，哪怕並非專業的水匪，他們也必須有船隊的支撐才能來去自如。」

  安河這才猶疑起來，不由得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

  如果真的如陛下所猜測，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釋，特別是這伙匪盜躲避騎兵搜巡的方法，只要注意到哪邊的搜尋壓力大，自然可以避到另一邊岸上。

  反而騎兵的速度優勢不可能幫助他們快速縱橫河的兩岸。

  「可惡，被他們耍了這麼久！但陛下，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奈何不了那伙匪盜了，別說我軍對這一帶還不夠熟悉，哪怕直接集結大軍封鎖整片區域，那些匪賊也能順河而下，脫離我們的包圍啊。」

  安河知道，他們根本沒有一支強大的水軍來限制這伙匪賊。

  林騰笑道：「如果搞出這麼大的動作，自然會把對方嚇跑，但他們不是還沒跑嗎？走吧，趁著他們知道大臨皇帝陛下親自來『看望』他們之前，想個辦法把他們引出來。」

  安河一聽，大感佩服。

  初時聽到林騰輕騎而來，差點兒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現在的林騰可不是跟大家一起一路奔逃，先至西涼又被逼到并州的落魄皇帝了。

  收復關中和洛陽之後，他就是真正象徵著大臨皇權的真命天子，怎麼還是這麼不愛惜自己呢。林騰如果在安河的地頭上出了事兒，他可是必受誅連之罪的啊！

  但現在才發現，現在還沒人知道林騰已經過來的消息，只有這樣那群匪賊才不會提前警覺。

  有林騰主持大局，安河放了一百個心，現在他只需要聽命行事即可，同時也能見識下陛下指揮的風範。

  林騰一路帶領大家征戰，從未嘗過敗績，現在更是帶領大家反攻拿回長安和洛陽，讓他們有了堅實的地盤。

  此時林騰在一般的將士心中，簡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只要他願意出手，小小匪賊必定馬到擒來。

  林騰命令大部分騎兵收斂行藏，在林中紮營，不需要跟著自己，只帶著三百左右的騎士沿河而行。

  如果林騰的分析沒有錯誤，那些匪賊雖然並不居住在河岸邊，但他們的老巢必定有快速的通道直通岸邊。

  只有這樣，在發生突然意外，受到官軍的直接威脅時他們才能趕緊飛奔到河邊上船，利用最後也是最可行的逃生手段。

  如果換成一處只要被官軍包圍就無法逃到岸邊的地方，那他們準備的船隻就無法發揮作用了。

  官匪有別，而且雙方都缺乏了解，對方的頭領應該不可能自信到永遠能比官軍行動快一步，永遠不會受到官軍的突襲。

  林騰沿河而行，還沒找到可疑的匪賊藏身地點，卻已經先看到受到匪賊突襲之後，那些鄉鎮的慘狀。

  區區一夥匪賊之所以千萬這麼大的影響，甚至直報洛陽，除了當地的部隊轉移都受到突襲之外，就在於他們太過於兇殘，使得當地百姓極為不安，影響已經很大了。

  這些人不止劫掠富戶，而且連一般百姓家也不放過，不但搶財搶糧，而且暴虐殺人，甚至以之為樂。

  只要是被盯上的人，必當場殺掉，絕不留情。短短時日，有些村子已經是家家戴孝戶戶送葬了。

  時不時地，就會有成片的哭聲傳來，林騰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此等匪賊不除，百姓何安，朝廷何安！」林騰感覺到身上多了一重責任感，如果不能幹掉那些匪賊，他甚至連前去安撫百姓都覺得沒臉。

  「咦？陛下，您看前面那人是在做什麼？」

  林騰正有些傷感，聽到手下親兵指著前方提醒著，抬頭一看，只見兩名大漢正在河邊赤著上半身扎筏子……

  「扎筏子？他們要過河？」林騰等人全都警覺起來。

  之前林騰的分析很多人都聽著，在北方之地，懂得扎筏子造船的人本來就不多，只要出現了就不能排隊是匪賊中的人。

  安河等人和林騰的親兵本能地把林騰護在中心，好像生怕引起對方注意之後會引得這兩名大漢直接對林騰發起突襲一般。

  林騰沒好氣地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讓開，我們上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即使對方真有歹意，林騰也絲毫不懼，戰場上的有名猛將都不是林騰的對手，哪怕是天山劍門的刺客，也不見得能敵得過他的近身搏殺之術，何況他身邊還有數百親衛呢。

  大家不敢拒絕，只能拉近跟林騰間的距離，「護」著他走向正在扎筏子的兩名大漢。

  「喂，我們沒有動村裡的船也沒有用渡口的船，自己扎筏子你們還要來管哦！」對面兩人也注意到這大隊人馬，不過顯然把他們錯認成了其他人，其中一名大漢有些不滿的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