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人才隱患

  「何國正，快來拜見陛下！陛下，這位乃是前太尉何漠然大人之孫，前青州刺史何靖之子。幽并邊境為各個勢力不及，兩方大勢力又隨時可能開戰處處皆生盜匪。何國正組織一支團練守護本土，恰好被我遇到認出。」

  「何家多位先輩皆為朝中忠良，我觀他本人武藝出眾頗有武勇就作主留下了他，國正日後必為陛下的一員猛將啊。」

  何國正一臉激動地向林騰行禮。何家士宦之家，他自小就受到父祖影響滿腦子的忠君報國念頭，對於皇權則更有種天然的敬畏之心。

  何況他親眼看到剛才林騰的風采，雖然接觸不深至少也明白不會是市井所傳的那種無道昏君，曾經所為必是已伏誅的太后把政之故。

  「好，果然勇壯過人，他日在戰場上，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現啊。」

  馮謙作為自己勢力之中少有的內政型人才，當然也會替他留意著各型人才。

  林騰的勢力還處於夾縫之中，所以不可能動用幾位大將護衛馮謙南下，剛剛收服的何國正自然是不錯的人選。

  「馮大人，商隊之行雖然有擴大我軍影響同時探查各地情報之責，但也用不著你親自跟隨吧？難道還有其他用意？」

  馮謙笑呵呵地道：「陛下猜得不錯，我這次南下就是要替張羅一下，為將來的南下打些伏筆。」

  「老臣雖然無能，但在家族之中還是有些影響的。馮家在徐州與江淮一帶還是頗有影響力，再加上很多過往的老友，在豫兗青徐等地可以紮下許多釘子，至少也能動搖很多家族的立場，讓他們不至於視我方為敵，在商隊方面還能行些方便。」

  「不過老臣在京為官時日已長，家中子孫又不太爭氣，需要親自與他們碰個面同時也展現我方的誠意。」

  當時為官，能坐到馮謙這個位置，絕大部分都是士族出身而且很可能是經學傳家足有百年的士族。馮謙的背後自然也有一個大家族的支持。

  林騰嘆道：「馮大人辛苦。其實這些事情以後條件好些再做也可，畢竟我們在某些人眼中已經近乎窮途末路，這種時候除了火柴買賣實在是拿不出什麼條件跟他們交易的。」

  馮謙笑道：「陛下對這些士家大族或許了解還不深。讓他們想為陛下的利益服務不是一兩見見面許以重利就能做到的。士族有士族的門道，現在必須要先把交情攀回來，哪怕一時無法見效也無妨，等到陛下以龍鳳之姿光復大河以北，那時再跟他們做某些交易可以水到渠成。」

  林騰可不會像一般的帝王一樣把臣子的忠心操勞視為理所當然，心裡不再勸他但卻牢牢記住馮謙的做為。

  「這方面馮大人自然懂得更多。不過青州兗州和徐州就算了，豫州馮大人只可在外圍指揮滲透絕不可親身犯險。」

  馮謙凝重地道：「陛下您是擔心秦安士收買人心的手段？」

  「不錯，看秦安士崛起的手段與時間，他絕對已經得到了整個豫州士族的絕對支持。而且現在各大家族跟他們的利益已經綁在一起，死心踏地地要把他們秦家捧起來。牽制到這種天命之爭對任何大家族來說也是你死我活，其中絕無半分交情可講。」

  只要秦安士的情報系統沒有出問題就會明白自己的勢力之中每一個人才都無比珍貴，而馮謙更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所以，只要馮謙所信非人，那些支持秦安士的士族們接到消息必然不擇手段地把他「留」下來。

  其實整個中原的士族態度也大都偏向於秦安士與秦家，但秦安士還不可能把這些州郡強行統合起來，也來不及完成所有的利益交換和分配，只要馮謙謹慎行事再加上馮家的影響不會出太大問題。

  接下來輪到馮謙詢問林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林騰雖然出外之後也隨時與後方保持聯繫，但他們接到的最新消息只是進入王衛的府內暗中行事，沒想到他會直接出來在與秦安士交戰的第一線。

  等林騰說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之後，馮謙苦笑道：「陛下還叮囑老臣等小心行事，但您自己卻太大膽了！別說秦安士統兵數十萬之眾，只要您的身份泄露，韓青軍也不會放過您啊！」

  林騰自己就是他們的大業根基之一，如果林騰真有個萬一，他們還爭個毛的天下做個毛的大事。

  只是現在馮謙已經很了解陛下的性格，有些話他是不會聽的。

  林騰擺手道：「再兇險的境地我們不也闖過來了麼？這次在韓青軍中我也大有所得。韓青其勢雖眾，但根本沒有治國的能力，無法有效統御司隸與關中，我們可以比預想中更早展開行動。不過這些事情等回去再說，馮大人，如果我沒有犯錯，你的商隊之中也帶著炸藥吧？」

  這種利器雖然因為材料工藝非常簡易，但依然是當世利器，林騰早就在勢力之內專門建立工坊小規模量產。

  「呃，自然帶著以備不時之需，不過陛下您現在有什麼用？炸秦安士？」

  「兵貴神速，我就不詳說了。先給我一箱用著。」

  馮謙不敢耽誤立即安排把騾車上的一個大箱子移交給吳老六等人。

  本來他還想要把何國正留給林騰，卻被他斷然拒絕。自己的安全可以憑他的指揮與來去如風保證，但馮謙深入青徐之地，自己可真是鞭長莫及了，多一名強力護衛說不定就能發揮關鍵作用。

  看著馮謙等人遠去的背影，林騰的心情有些沉重。除了感動於馮大人的忠心之外，他也明白，其實馮謙未必說了全部的意圖。

  自己治下最大的問題還在於武力經過幾次大戰之後已經足以震懾群雄，但在內政方面，人才太少。

  雖然因為現在地盤極小，這方面的隱患並不明白，但馮謙現在幾乎可說是文臣之首，他怎麼會想不到呢。

  這次南下，除了把馮家的勢力使用起來，他應該也想多招些當地的學子一起返回北地。

  幽州并州與西涼向來是抵禦北方的邊境州，武風飆悍但是文風相對要差一些，經過施政的混亂，更讓他們過得困苦。

  而關中和司隸本來離得更近，不過韓青在這裡起兵多年。每攻克一城必然殺官泄憤，對於與官員士子們聯繫極為緊密的士族學子當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即使還殘存某些家族與士子也很難把他們聚集起來更別說讓他們為林騰效命。

  現在出現的人才缺乏還只是個小問題，但將來說不定就會動搖自己的統治根基。畢竟林騰再有才能也只是一個人，不可能把那麼多臣子要做的事情全都自己搞定。

  林騰立即想到了掌握當世的寒門學子的想法。

  秦安士已經在士族中得到了現有的威望與支持，即使自己有著皇權的名份。但一個被士族們拋棄的皇帝能得到多少人的支持？

  不用親自去問他們，只要看看士族把持的輿論對自己的態度就成了——就差沒變成頭上長角嘴裡會噴火的吃人怪物。

  但，秦安士也有著所有士族出身子弟最大的問題。他對於寒門學子重視不足，也不可能為了寒門學子而動搖士族利益，畢竟那可是他的出身，他們天然就是綁在一起的。

  自己只要能讓人看到恢復皇權的希望，那就是天下所有寒門士子最好的投效途徑。比起給韓青之流賣命不論從前景上還是他們內心的「情感」上都是如此。

  畢竟自己還是大臨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