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更得瑟了

  不過他也不會花時間讚賞他識大體，自己可是有很多優秀的部下，他的讚揚沒那麼廉價。

  「好！看看敵軍營寨的場面，今晚你還怕殺不過癮？沒殺夠的再隨我沖啊！」

  會合之後，林騰麾下騎兵數量更多，更重要的在於他在衝殺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記住沿途所見的敵軍大營布置與潰兵逃走的方向。

  秦安士軍中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集中起任何一起讓林騰覺得稍有忌憚的軍陣。

  營中火勢已經接連成片，再不可能熄滅，而且完全為林騰選擇衝擊的方向照明了道路。

  林騰將所有營寨踏平，確認駐守在這裡的敵軍還有膽子回來，他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兵器甲冑形成戰鬥力。

  而且他們在行動之時除了先分出吳老六等人四處縱火，所有騎兵身上也帶著足夠的沾焦油火把，一邊飛馳一邊營地內的火勢點了，看到這種營帳就直接把火把丟出。

  現在沒有了反抗力量，他可以放心大膽地領軍專門盯住還沒有被焚燒的大型器械。

  這座營地里本來就沒有多少秦安士的軍隊，就算是那些普通的役夫他也沒有刻意追殺，在這座營寨里最有價值的就是那些秦安士在河對岸時不知花費多少心血才製成的攻城器械。

  如果沒有它們，秦安士縱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攻破頓丘城，而且他攻城越急，他自己的傷亡比會越慘！

  「走！」

  目標已成，而且如此大火必然早已驚動了其他各處的敵軍，林騰可不會傻得留在這兒等待秦安士的怒火，果斷帶著麾下騎兵撤離戰場。

  當然，最後時刻還不忘留下一桿白布旗幟上書「頓丘百騎破賊於此」幾個大字來羞辱一下秦安士。

  不過，身後的吳老六等人看到這些字卻激動得滿臉通紅，看向林騰的目光帶著萬分的感激。

  經此一戰，誰還敢瞧不起他們這些本地頓丘兵，誰還敢說他們不是最強的騎兵！

  林騰的作息一向頗為嚴格，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並沒有迎來預備中的刺眼太陽。

  一抹青袖正好遮在自己的眼前讓難得從枝葉中穿過的陽光也不至於直曬到他的臉上。

  林騰扭過頭，愉好看到曲藍卿也在閉目養神，不過一直把手臂撐在另一邊的樹幹上「順便」替自己遮住陽光。

  即使在休息的時候曲藍卿也非常警醒，立即察覺到林騰已經醒了過來她也同時睜眼：「你睡得倒是安心，真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秦安士會派大軍上山來搜你嗎！」

  昨晚他們把沿河大營鬧了個天翻地覆，搶在敵軍援軍到達之前離開，藉助夜色的掩護轉回山林之中休整。

  興奮勁兒一過，所有人都擔心秦安士會如何報復追擊他們，沒想到畢卡索這個主將反而睡得最沉，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林騰伸著懶腰站起來道：「其實我最希望的就是秦安士會派出大軍入山跟在我們屁股後面吃灰。以我們五百人的騎兵再加上吳老六對此處的了解，哪裡尋不得空隙開溜？」

  「秦安士絕對抓不住我們，反而頓丘之圍將不戰自解，可惜，他沒上當。」

  曲藍卿這才明白畢先生的夜襲竟然還有後伏的用意，不過轉念一想，秦安士現在的選擇似乎才是最明智的。

  「那你現在很失望嘍？」

  「失望倒不至於，最主要的目標算是達成了。秦安士第一天攻城何等慘烈，大量的器械已經消耗在了頓丘城下才能給王連海造成那麼大的傷亡。」

  「由此看出他的急切，所以肯定著急把所有的攻城器械趕緊運到前線大營之中。所以，昨晚被我們焚毀的器械必然占據了秦安士提前準備的大半之數！」

  曲藍卿也不再休息，跟著林騰一起站了起來。不知道她在天山劍門是修行得什麼，明明昨晚也跟大家一起衝殺，但精神卻好得出奇。

  「我真的好奇，你早就知道沿河大營的情況才帶大家來的嗎？引火之物也是先準備好才潛伏往大營附近。如果秦安士根本就沒在那裡運送器械，你又該如何？」

  其實現在曲藍卿對林騰的領軍之能已經不再懷疑了，更知道自己在作戰指揮方面跟他差得太遠，但就是不想讓他太得意。

  「只要是我料定的，從來沒有不准過！秦安士的腦袋裡轉什麼念頭，還想瞞得過我？」沒想到林騰更加得瑟了。

  曲藍卿氣得小臉一鼓一縮地。

  拜託，人家秦安士也博天下之名望，本身更是頗有才幹。雖然自己跟他沒有過接觸也不太信服，但你給個面子行不行。

  「等你真的把秦安士打退再說吧。現在你先想好接下來的行動，秦安士就算不來追你，肯定也設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抓你！」

  林騰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接下來我們就是要按照秦安士猜測我們的行動去做啦……那麼你來猜，除了要布那個天羅地網，秦安士現在還在想什麼？」

  曲藍卿眨了眨眼，她又開始看不懂畢先生了。

  「廢物！沿河大營堆積著攻城最重要的器材，我特意調了三千守軍留在此處！現在我的器械沒有了，你們為什麼還能活著回來！」

  秦安士向來講究「名士風範」「君主氣度」極少像現在這樣動怒，看著他噬人的眼神兒，那些前來報告消息的將領似乎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

  「我等非是不願死戰，實是月黑風高，火勢驚人，根本搞不清楚韓青軍有多少騎兵，只覺得到處都是敵人，所有的兵士早已亂作一團不聽號令啊！」

  他們也知道這番說辭根本沒法替自己開脫責任，但對秦安士的性格非常了解，更不敢虛編謊言。

  現在只能盼著兩軍交戰正值用人之際，秦安士能給他們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秦安士眼中閃爍著殺意，心中正猶豫要不要借他們的人頭給其他敢於自覺大局已定心生懈怠的將領們「提提神兒」突然看到紀雲真正向大帳走來，神色一松，淡淡地揮手把他們先打發下去。

  幾名敗軍之將如蒙大赦，趕緊趁著秦安士改主意前灰溜溜地退走。

  「紀姑娘，沒想到還要勞煩你親去查探，大營那邊是什麼情況？」秦安士禮數十足地站起身來迎接。

  「突襲之人約有數百騎。他們分多隊行動而且整個大營全是焚毀的痕跡太過雜亂，但可以肯定敵人不足千騎。」

  「不足千騎？紀姑娘你沒開玩笑嗎？我們整個沿河大營在兩個時辰之內毀於一旦，守軍毫無抵抗之力，這豈是數百敵騎能為之？」秦安士麾下八大神將之一的楚海風略微不滿地反問道。

  如果不是紀雲真身份特殊，他甚至要指責對方是故意貶低自己軍中戰力抬升敵人的士氣。

  紀雲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看向秦安士。

  秦安士思考一陣，點頭道：「並非不可能。敵人藉助夜襲之利製造混亂，使得我軍無法分辨敵情。許多人自己就在亂沖亂逃，反過來會替敵人壯大聲勢讓其他軍士更加畏懼不敢迎戰。再者敵軍人數過多的話，即使繞林野而行也不至於完全不露行跡，只有少量兵馬的行動才能讓我們到現在也掌握不到行蹤。」

  看到楚海風還要開口，秦安士擺手道：「紀姑娘自有察敵之術，她的判斷可以信任。而且只要確定對方僅有數百騎，反而可以安我之心，只是不太好追躥對方的行動而已，已經不需要讓所有大營全都自危了。」

  「雖然他們昨晚之戰給我軍造成慘重損失，但目前我軍之急仍然在於攻克頓丘，他們區區數百騎總不可能直衝我軍主力大營，何況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一擊得手之手也會擔心我軍報復，現在最有可能隱蔽山林之中再尋機會，或者乾脆沿河遠遁！」

  綜合自己掌握的所有情報，秦安士在分析敵情時，又恢復了往日的從容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