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污衊

  「皇叔請放心，他們人再多也打不下涼州。」林騰安慰道：「當初我之所以放棄長安，是因為沒有後援，眼下咱們涼州鐵騎有二十萬，加上諸城守將五十萬兵力是有的，糧草源源不斷，敵軍過來只有送死的份，莫忘了我當初能以三千將士殺掉敵軍一萬多人，今趟敵軍雖然數倍於我，依舊是同樣的結局。」

  林克龍想起林騰的輝煌戰績，稍稍放下心來，點頭道：「那就好，我相信陛下有這個能力。」

  林月夜也鬆了口氣，勸道：「父親，皇帝陛下是我見過最英明睿智的軍事天才，不如您就將涼州兵馬調動權交給陛下，讓陛下全權指揮作戰，咱們定能勝利。」

  林克龍不悅道：「月夜，你這話說的不對，我是陛下的臣子，自當聽從陛下差遣，陛下從進入涼州那刻起就已經是涼州的主人，但凡有軍令下來，我如何能夠違抗？陛下本身就有調動涼州兵馬的權利，以後休要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出來。」

  陳延峰臉色凝重的朝林騰看了一眼，知道此刻林克龍依舊在搖擺。

  林月夜一顆心沉了下來，她以為父親會全心全意替陛下著想，眼下她想錯了。

  「那先這樣吧。」林騰起身道：「想必皇叔已經從涼州西北調了兵馬過來作戰，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朕就不瞎操心了，先回房休息一下，月夜，你幫我送送皇叔。」

  「是！」

  林月夜本就有很多話要問，跟著林克龍出了宅子，見四下無人，忍不住問道：「爹，你為什麼不願意交出兵權？咱們現在和陛下同乘一條船，只有陛下能打贏這場仗。」

  「你在說什麼混帳話？」林克龍輕斥一聲，拉著她走到牆角，機警的朝四周看了看，低聲道：「爹是在為咱們林家著想，你真以為陛下能打贏這場仗？四路起義軍聯合攻打涼州，咱們能撐得住？」

  林月夜頓時臉色發白，想起陳延峰說過的話，胸口如遭雷擊，她還以為父親也已經被陛下氣度折服，會忠心耿耿為皇帝做事。

  林克龍繼續道：「你跟陛下走得近，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爹，實在不行，咱們就只能把陛下交出去了，他們要的是皇帝，跟咱們林家無關，到時候陛下手底下七萬鐵騎你一定要給我爭取過來，明白嗎？」

  「明白。」林月夜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她心中無比失望，同時也糾結無比，她絕不會幫父親對付陛下，只能先答應下來，免得他起了疑心。

  「我先走了。」林克龍匆匆出門離去。

  林月夜在原地呆呆站了許久，突然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見天都黑了，她才慢慢朝林騰的房間走去。

  看守院子的親兵見到林月夜過來，都藏在暗處，裝作沒看見。

  吳寧禪已經交代過，陛下和林月夜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准透露，他們當然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林騰正在桌邊看書，見林月夜紅著眼睛走進來，知道她肯定是跟父親產生了矛盾，上前將她摟在懷裡道：「沒事的，站在你爹的角度考慮，他也做的沒錯，畢竟我是一個末路昏君，為了我犧牲涼州，不值得。」

  林月夜哽咽道：「陛下，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剛才……剛才父親跟我說，要放棄陛下，等叛軍打來，就把你交出去，還要我奪了陛下的七萬鐵騎……」

  林騰暗暗吃驚，心想林克龍果然是要反水，如此一來，自己如何能抵擋住四路起義軍討伐？

  他輕撫著林月夜後背，安慰道：「沒關係，你不用為難。」

  拉著林月夜坐在床邊道：「眼下奪取涼州是不太現實了，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將林家人都軟禁起來，以你爹的名義調集大軍作戰，你覺得這個計劃能實施嗎？」

  林月夜擦乾眼淚，想了半晌，說道：「這些年來林家子子孫孫都已經滲透到涼州各城，他們見不到我爹，肯定會懷疑。但陛下既然身為皇帝，如果我爹被囚禁，他們理當聽從陛下調遣。而且這些日子陛下在涼州積攢了不少聲望，我覺得可行。」

  林騰點頭道：「明天我就去安排，咱們先睡吧。」

  「這怎麼好，門外親兵都看見我進來了。」林月夜局促不安。

  「來罷，咱們也不知還剩下多少歡好的日子，陪我走完最後的時光好嗎？」林騰將林月夜撲倒在床上。

  「不許瞎說，陛下若是出了意外，那我也不活……」

  話沒說完，已經被林騰封了嘴。

  隔日清晨林騰早早起床，準備去安排軟禁林克龍的事宜，突然門外親兵敲門聲響起：「陛下，馮大人求見。」

  林騰知道肯定又有什麼緊急軍情，開門走了出去，在門外會見了馮謙。

  「陛下，不好了。」馮謙匆匆說道：「剛才隴陽郡丞在林刺史府門前喊冤，說陛下昨夜帶人姦污了他的女兒，要找陛下討個公道。」

  「這個郡丞在放屁，昨夜陛下在屋裡就從未離開過！」

  把門的親兵紛紛作證，昨天陛下確實睡了別人的女兒，但卻不是郡丞的，而是刺史大人的。

  只是這話他們當然不敢說出來。

  馮謙連忙道：「我當然知道陛下不是這樣的人，背後必定有人指使陷害，眼下郡丞已經被林刺史叫進府里去審問，陛下您看……」

  「我馬上過去！」

  林騰心裡莫名升起怒火，刺殺的事情他可以容忍，但栽贓自己姦污民女這事他忍不了。

  他帶十幾名親兵趕往林克龍府邸，進門就看到大堂內跪著身穿官服的郡丞，他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冷峻，法令紋尤其明顯，讓人一眼就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正義凜然的氣質。

  見到林騰後他立即下拜，「臣蘇鐸海叩見陛下。」

  「平身。」林騰見林克龍讓開主位，他還不客氣坐了上去，說道：「昨晚朕一直在府邸內，沒出門一步，此事有人陷害，不知令愛何在，讓她來辨認辨認，看昨晚行兇的是不是朕。」

  蘇鐸海又叩首一拜道：「小女被姦污後想要自盡，已經被人攔了下來，眼下精神不佳，就算來了，也未必敢指認陛下。」

  「你這話什麼意思？」林克龍怒斥道：「你當陛下是那種欺壓民女的昏君不成？」

  蘇鐸海不卑不亢道：「昨日檄文下官已經看過，上面細數陛下十條罪狀，沒一條是錯的。」

  「大膽！」林克龍還想喝問，見皇帝冷冷朝自己看來，連忙閉嘴。至少現在雙方還沒有翻臉，兩人還是君臣關係。

  林騰倒是有點佩服這個叫做蘇鐸海的郡丞了，看樣子他此番前來已經報了必死決心，非要給自己女兒討個公道。

  「蘇愛卿，朕知道你想給自己女兒討個公道，朕也想查查到底是哪個膽大妄為的東西敢往朕頭上扣屎盆子。」

  林騰知道此事多半是林元政所為，這件事情一查明白，馬上就將他斬了！

  這時外面陳延峰和林月夜走了進來，林月夜進門就說道：「蘇大人，我可以證明陛下是無辜的，因為昨天晚上我整夜都陪在陛下身邊，他不可能出去行兇。」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連林克龍都忍不住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