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契約之神

  「話說上周孤雲閣那驚天一戰諸位想必都有所了解，但不知諸位可知這次大戰，是因何而起，又是因誰而結束的呢？」

  「哦？今天是要說孤雲閣大戰了嗎？」

  「快說說，我那天正好昏迷了，到現在都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對對對，好好說說，那天地一劍的威能，我當時差點嚇得尿褲子。」

  露天茶館中，說書人起了一個頭，下方聽眾就被吊起了興趣，紛紛催促茶博士快點開場。

  說書人「啪」得一聲收攏摺扇，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既然諸位都想聽，那我就好好說說。」

  「這首先，要從今年的請仙典儀開始說起。」

  「之前璃月天空中烏雲滾滾，陰沉沉的天空覆蓋了璃月全境，這顯然是有絕世妖邪出世的徵兆。咱岩王爺洞曉天機，算出這大妖將在不久後出世禍亂璃月」

  「.就這樣，岩王爺利用請仙典儀的假死讓大妖放鬆了戒備，讓大妖以為璃月再無神明，遂從孤雲閣的大海中出世，正好被隱藏在暗處的岩王爺抓住機會，喚來那開天闢地的一劍！」

  「僅僅只是一擊就將對方徹底殺滅！」

  「好！！！」

  說書人說的精彩，底下的聽眾紛紛喝彩！

  「今兒的故事聽得我熱血沸騰！」

  「是啊！岩王爺怎麼可能死，一定就像是故事裡的那樣！等待時機，給我們璃月又帶來一次勝利！」

  「對！一定是這樣！」

  茶館中不少百姓都下意識的迴避了「岩王爺已死」的事實，對說書人那槽點無數的故事都信以為真，壓根就沒想要是那海中大妖真的一擊就滅，作為神明，何必等待呢？

  但百姓們不管，他們此刻只想逃離現實，安撫他們心中失去岩王爺的傷痛。

  茶館的角落裡，鍾離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水，眼神平靜。

  這世間百態，他看在眼裡，但就像是一個看客，並不參與其中。

  茶館開在吃虎岩碼頭附近，角落中的鐘離移開觀察百姓的目光，看向外間來來往往的行人，平淡的雙眼讓人看不出他此刻是何心情。

  「看來你的確很閒啊。」

  一個略顯輕佻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鍾離循聲望去，就見歐陽和申鶴正站在他不遠處。

  歐陽更是毫不客氣的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還轉頭對著申鶴說道：「坐吧，喝點茶，我跟鍾離先生聊聊。」

  「那你們聊。」申鶴雙眼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又道，「我去附近酒家中要點酒菜來。」

  說完，申鶴離開。

  鍾離全程沒有說話，對於歐陽那一點都不客氣的態度，心裡也有數。

  等申鶴離開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平和道：「看來你一切順利，可喜可賀。」

  「嗯，托您的福，可喜可賀！」歐陽點頭，臉上也是有著笑意的，但是那近乎咬牙切齒的語氣，還是露出了一些端倪。

  歐陽回來也已經三天了。

  哪都沒去，好好的和申鶴做了一些愛做的事情，並將她的情緒安撫好後，才回到璃月港。

  第一時間，他就搜尋到了摩拉克斯的位置，並立刻「殺上門」來。

  不為別的，氣！

  這糟老頭子一句話，害的他差點徹底被困在天道意識中，永遠都回不來！

  所以這一次，歐陽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就是來找茬的。

  「說吧，伱該怎麼解釋你忽悠我的事情？」

  面對歐陽這種「來者不善」的模樣，鍾離臉上還是平靜。

  他望著歐陽的雙眼，說道：「你的遭遇的確是我思慮不周，但是這更大的可能，是意外.」

  「鬼的意外！」歐陽都沒等鍾離將話說完就打斷道，「你是不是怕我的存在給你的計劃造成阻礙？所以想著法子困住我？」

  說完，歐陽又補充道：「別否認，今年早些時候，在層岩巨淵，你不就是怕我打亂了你的布置，讓我離開璃月嗎！」

  「我的磨損，已經開始了。」

  「你別岔開話題，你呃？」原本氣勢上不依不饒的歐陽，情緒穩定了下來。

  他看著面色平靜的鐘離，有些煩躁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行，你繼續說！」

  「呵。」

  鍾離卻不急。

  他從桌上拿起一隻空杯子放在歐陽面前，又提起茶壺為歐陽與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做完這一切後，鍾離最後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緩緩道。

  「你的清心咒很有效，的確可以將我磨損的進程極大的緩解，但是，磨損既然已經開始，那麼終有一日我的存在，將是璃月最大的隱患，這是事實。」

  「你天賦異稟，從凡人晉升為魔神，走的還是一條我看不懂的路，這些先拋開不談，就說你成為了魔神，那麼，魔神戰爭，想必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見歐陽點頭，鍾離面色平靜的繼續說道：「魔神戰爭，是天空島那位天理所設定的規則，璃月既然出現兩位魔神，那自然免不了會有一戰，但我沒有選擇動手。」

  「你的出現，正好補足了我即將退去的神位，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所以並沒有與你開戰。」

  「你為璃月做的事情，還有你的為人，我都挺滿意，覺得璃月可以放心的交到你的手裡，而我也是準備這樣做的。」

  「當初你還是凡人的時候，我幫你，是因為歸終，漸漸地，我發現你的本事不小，可以在我離開璃月後，穩定住璃月，所以讓你當了七星。」

  「現在，你的路遠比我想的還要遠，那出於私心，我更要將璃月託付在你的手中。」

  這一番話很長，歐陽聽得頭疼。

  好像解釋了，又好像沒有解釋。

  一國之中只能有一位魔神的事情，還是稻妻的影給的解釋。

  當初剛踏上稻妻的領土，沒幾天影就衝過來打了一架。

  就是被誤會要爆發魔神戰爭。

  可是哪怕算上現在說的要將璃月交給自己，那這和自己被坑又有什麼關係？

  這糟老頭子又要開始忽悠了嗎？！

  歐陽開始不耐煩起來。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有解釋你為什麼要坑我。」

  「不要急，我在告訴你所有的前因後果。」鍾離語氣還是平淡無比。

  他看著不再說話的歐陽，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語氣也帶著輕鬆的口吻說道。

  「在意識到可以將璃月交給你的時候，已經晚了些，那時候，我已經和至冬的冰神談妥了契約。」

  「所以作為契約之神，我是必須將這份契約執行下去的。」

  「而你的變數因果實在強大，我之前才會讓你離開璃月，但，這次的事情，你被困在天道意識中的情況，的確就是意外。」

  「我原本是想，等這次契約完成之後，卸下璃月的重擔之時，你要是還沒有醒，那我就會想辦法將你喚醒，如今看來，你自己醒了，也算是可喜可賀。」

  所以，說了這麼多，就是在告訴我一切就是意外？

  歐陽看著鍾離的目光認真了起來。

  他不接受！

  現在回來了那自然好像顯得自己如今這樣不依不饒有些過分。

  但是那真的很危險好不好！

  要不是璃月百姓被奧賽爾嚇得祈禱，歐陽壓根沒有一點機會從天道意識中甦醒。

  並且這次完全的沒有一點好處！

  一點都沒有！

  殺奧賽爾的那一劍，根本就不是他的力量，是他向天道「借」的。

  如果將天道比作一個人的完整思維大腦，那歐陽就只是其中的一縷思維，一個想法。

  這當然是控制不了大腦的，但是可以產生想法來引導，讓大腦順著這個想法開始思考。

  這才是歐陽可以用出那一劍將七成實力的奧賽爾殺死。

  所以，什麼好處都沒有，還差點就回不來。

  歐陽對鍾離的解釋非常的不滿意！

  「我不接受意外的解釋，你是有前科的，你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我不信你！」

  「嗯，以普遍理性而論，你被困在天道意識中的確很危險，而也正是因我而起，那麼你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歐陽沉默了。

  鍾離這突然轉變的態度，讓他氣勢上也弱了下去。

  這一刻，歐陽發現自己這次氣勢洶洶的上門，草率了。

  原本他就想著給自己出一口惡氣，好好的罵一罵對方。

  但現在發現，鍾離的態度平和，自己這樣氣勢洶洶的樣子，反而顯得像個小丑。

  氣氛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尷尬起來。

  好在申鶴這時候出現，算是解了圍。

  她舉著一個托盤，將上面的三個菜放在了桌子上。

  「來，這是附近酒家中的一些吃食，你們要喝酒嗎？」

  「有勞了。」鍾離很客氣，「三碗不過崗的酒水還是可以的，麻煩你去要兩壺吧。」

  「好。」

  「別去。」

  歐陽一把拉住要離開的申鶴。

  他看著鍾離，也不管是不是小丑了，反正自己爽就行了。

  「我偏不給你喝酒。」

  說著，他強拉這申鶴在身邊坐下，並且拿起一雙筷子就開始吃東西。

  「我還不給你吃呢！」

  「就是要氣死你！」

  一個勁往自己嘴裡塞的歐陽，仿佛餓死鬼投胎一般的瘋狂乾飯。

  鍾離面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氣。

  看情況，至少不會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