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近乎糟糕的底牌

  可現在亞德里恩所領悟的這個新天賦——心靈回饋，怎麼看都是神祇賜福牧師，回饋給他們虔誠祈禱時所請求的神術，完完全全就是諸神的權威！

  不僅可以接受祈禱。

  還真的能回饋以他能掌握的法術或技能！

  這分明就是神祇的部分權威，這讓亞德里恩想到了那些偽神！

  成為傳奇，繼續晉升就能凝練神性成為半神，而到了這個地步就需要吸收信仰成為薪柴，進而點燃神火，編織世界規則來構成神格，最終獲得神職，成為高高在上的神祇，一套標準的流程，在古代諸神輝煌的時刻都詳細的記錄下來。

  就算是經歷了上古神戰造成的動盪，諸神紛紛殞落，如今僅存不多，但這個成神的流程依舊收藏在各個法師塔內，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也沒有故意銷毀或掩蓋。

  原因很簡單。

  想成神?

  做夢！

  就在剛凝練出神性成為半神時，若是沒有那些神系點頭，就不能更進一步！

  還要吸收信仰來點燃神火?

  那就是偽神！

  至於然後?

  然後就被成群的神祇下達神諭對其開戰了！

  如果說現在的信仰就是一塊蛋糕，那麼目前的神祇已經各自規劃了各自的蛋糕份額，新來的半神想吃蛋糕就註定要搶奪，那等於侵占其他神祇的利益。

  這可沒辦法。

  蛋糕都被分配完畢，除了搶還能怎樣?

  看看現存的歷史上，根本沒有一位新神誕生就能明白，天上的諸神們組成的眾神殿，對於信仰看的是究竟有多麼重要，以至於連一位百萬信徒就能堆迭起來的微弱神力，都不願意接納，乃至是或明或暗的狙擊造成其成神路上的殞落。

  而在諸多神祇的神諭聖言中也明確的標註了，一切偽神都應受到打壓，若是神職相同或相近的偽神那更應該制裁，必須要徹底泯滅其傳教的根本才行！

  至於什麼是傳教的根本，那自然是渴望更強的偽神了。

  …………

  亞德里恩有些驚疑不定，這真的讓他很驚懼不安。

  挑釁神祇權威的凡人可都掛在無信者之牆上被冥界季風吹襲靈魂，那滋味據說比放在巫妖的手裡變成靈魂蠟燭燃燒著用來照明，還要痛苦數萬倍。

  至於這個消息怎麼流傳的，各大教會均有提供無信者怎樣悽慘的各種版本。

  這畢竟不是什麼樂觀的消息。

  近乎糟糕。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他畏懼。

  神祇就是之一。

  沒辦法。

  這是神祇掌握有世間規則的地步。

  而在民間的故事中，近乎無所不能，輕鬆就劈山開海的傳奇級強者，在諸神的面前就如同螻蟻，哪怕是微弱神力，都能輕鬆的伸出手來將其碾死。

  何況是連傳奇級的邊都摸不到的亞德里恩?

  他比螻蟻還要螻蟻！

  閉眼。

  亞德里恩躺在床上心思都無法平靜。

  思維在急速轉動，對於目前的形勢，他已經有所判斷。

  例如新職業褻瀆祭司和新天賦心靈回饋，這將會作為如穿越者般的絕對秘密，不能對他人所說，最起碼，在目前還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時候，絕對不能說出來，尤其是褻瀆祭司關於偷竊諸神權柄，以及心靈回饋偷竊諸神信仰這兩大要害面前，保持絕對的沉默，就將是他今後生存的保證。

  值得慶幸，亞德里恩穩妥到不隨意張狂的性格，讓他並不引人注目，只要繼續保持低調，發展幾個代言人，或許就不會吸引到諸神的目光，這就是活下去的機會。

  古語有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話有點狗血。

  但是。

  卻是前世古人千百年來積攢的經驗之談。

  單純說以他褻瀆祭司的職業暴露，或許就要遭到任何教會的追殺，不論正義的神祇或是邪惡的神祇，因為偷竊神術和信仰，就是對神祇本身的褻瀆！

  何況還有近似神祇賜予信徒神術的能力。

  仔細想想。

  恐怖！

  對此亞德里恩忍不住苦笑：「真是夠了!」

  現在總等級為10級，可能夠暴露出來的也僅有那3級的法師，至於德魯伊職業要作為不能輕易動用的底牌，褻瀆祭祀根本就要隱藏的極深完全不能暴露才行！

  思維抽絲剝繭的分析，亞德里恩的心態卻趨於平和，他想到了秘森法師塔，如果他前往這座小法師塔內學習，或許就能穩住陣腳，最起碼召喚的手段可以解決，位置距離泥沼鎮也不遠，來回也就3天的功夫，有問題也能通過費多來解決。

  最關鍵的還是秘森法師塔，屬於獨立於世俗之外的組織，類似泥沼鎮內農業女神教會，秩序與貴族之神教會，還有盜賊公會那樣，具有自己的權威和獨立性。

  只要老老實實的鑽研法術，就不會受到太多的干擾。

  「真是雪中送炭!」

  亞德里恩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想到晚餐時，父親曼德爾安排自己可以繼續進入秘森法師塔內學習，心態也最終平穩：「只要回到法師塔安靜的待上兩三年，那就能將目前的進度鞏固吸收了!」

  繃緊的精神放鬆下來。

  倦意襲來。

  沒有進行冥想。

  亞德里恩在床鋪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他需要一場痛快的睡眠來緩解最近這段時間內面臨的絕對壓力。

  這段時間的壓力讓他如繃緊的彈簧，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他同樣知道，看似走錯一步，後果都是以死亡而告終，異界之旅也宣布結束。

  …………

  「嘰嘰喳喳…」

  鳥鳴聲在窗外響起。

  睡得渾渾噩噩的亞德里恩醒來，卻發現半開的窗外已經大亮。

  精神依舊萎靡，但比昨晚卻要好了很多，他舒展著軀體，脖頸和關節處發出輕微的咔咔聲，整個人也最終恢復了精神，穿好衣服來到房間的角落，同樣有銅製的水盆放在那，簡單的梳洗過後，他打開房門就走出去。

  城堡的走廊內鋪了柔軟的羊毛地毯，牆壁兩側時不時的能看到展櫃和上面所放置的工藝品，都是銀的或鎏金的，少數顯眼的地方還鑲嵌有寶石。

  貴族的奢華在城堡里都體現的淋漓盡致。

  「少爺!」

  路過的僕人們行禮。

  亞德里恩淡淡點頭，很快來到大廳，卻發現原本該早餐的時間點，僅有幾個僕人還在用抹布擦著大廳裝飾，根本沒有其他家庭成員的蹤跡。

  老歐恩的身影卻在拐角處走來：「早安，亞德里恩少爺!」

  「早安!」

  亞德里恩點頭：「其他人呢?」

  老歐恩回答道：「黎明時綠松石堡接到了報告，據說在密林深處，有獵人發現了半獸人部落集結的趨勢，似乎每隔八年一次的半獸人暴動又要出現了，曼德爾子爵親自去視察，督促駐守於伐木場的哨所官兵們做好預警和戰鬥準備。」

  亞德里恩微微挑眉：「半獸人暴動又要出現了?」他心裡稍作盤算有些遺憾的開口：「這可真不湊巧，父親最近面臨的煩心事可真多!」

  「這的確遺憾。」

  老歐恩點頭。

  他看著亞德里恩則開口道：「不過曼德爾老爺臨行前，還讓我通知您，最好快點安排泥沼鎮的事情，騎士采邑的問題也能緩緩。」

  「嗯?」亞德里恩疑惑：「有什麼問題?」

  「不是問題。」

  老歐恩笑著道：「曼德爾老爺希望您儘快前往秘森法師塔就學。」

  亞德里恩沉吟後點頭：「沒問題，我會在一星期內解決完我的問題，然後會在下星期回到秘森法師塔。」語氣稍頓他反問道：「那麼，我的父親大人，已經和秘森法師塔協商好了，可以直接回去就學?」

  老歐恩點頭：「沒錯，在今天黎明時巴萊特少爺就已經趁早上路，爭取快些回到秘森法師塔，並且隨行的僕人，也帶了曼德爾老爺的親手信和入學的費用。」

  「這樣啊。」

  亞德里恩點頭。

  語氣也帶了幾分感慨：「那真是要多謝父親大人的苦心。」

  老歐恩微笑：「您是綠松石家族的成員，曼德爾老爺當然要支持您。」他也補充道：「但是亞德里恩少爺，曼德爾老爺還是希望您儘早學業有成，這樣就能替他分擔壓力了，畢竟綠松石堡面臨的壓力，遠不止您看到的這樣簡單!」

  亞德里恩微微眯眼，看著老歐恩那似是永久不變的優雅微笑，若有所思道：「那麼聽你的意思，似乎是話裡有話?」

  「我只是說了我應說的。」老歐恩依舊笑笑：「我只是管家。」

  「是麼?」

  亞德里恩聳肩。

  摸了摸有些乾癟的腹部，看向老歐恩：「那廚房裡準備早餐了嗎?」

  「當然。」老歐恩點頭：「廚房內有現成的早餐。」他朝著旁邊的女僕揮手安排道：「去廚房端來亞德里恩少爺的早餐，速度快點。」

  「是!」女僕恭敬的點頭，然後退下。

  「對了。」

  亞德里恩卻突然開口。

  老歐恩看向他：「怎麼了，亞德里恩少爺?」

  亞德里恩語氣似是隨意的問道：「昨晚的事情，怎麼處理的呢?」

  「處理?」

  老歐恩笑笑：「就那麼處理了!」

  他輕聲補充道：「有些奴僕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自然要清理，畢竟他們玷污了綠松石家族的榮光，我想您能明白，亞德里恩少爺，他們都是些爛渣，綠松石家族只需要精英，沒有了價值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何況背叛。」

  「這和我認為的一樣。」亞德里恩笑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女僕端來了早餐，而老歐恩也笑著離開，讓他能安靜的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