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少女（三十八）

  東陵路。

  今天東陵路出了個稀罕事兒。

  兩個長的像明星一樣的男的，支著手機架子擺攤賣菜，旁邊還放了個問命卜卦的幡。

  不管是從哪兒看都覺得滑稽。

  蒲言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事實上他看似是在發呆，實際上正在後台看遊戲資料。

  一直到凌雲拍了拍他，有生意上門，他才慢吞吞的脫離自己的世界。

  「喂，算命嗎？」

  一看就是標準腦殘的黃毛反派「duang duang duang duang duang」（一聲，二聲，二聲，三聲，二聲）的閃亮登場。

  嘴裡還叼著個煙屁股的一臉被降智打擊的黃毛，不知出於何種腦殘原因的開始挑釁。

  「給我算一個。」

  蒲言深覺智熄，但是還是在蠢徒弟的目光下，禮貌的露出了笑容：「你算什麼東西？」

  黃毛：……

  「你他媽敢罵老子！」黃毛小眼睛一眯，神色暴怒，「草你大爺的，小白臉，給你臉了是吧？」

  來了來了，標準鐵腦癱的智障式發言！

  蒲言不忍直視的看了一眼凌雲，把凌雲看的莫名其妙，他又咋了這麼看他？？

  「那你到底要算什麼東西呢？」蒲言輕笑著問道，偷偷放出來了一絲氣勢，壓在黃毛身上。

  國人的天性就是愛好看熱鬧，這一會兒，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熱心群眾」了。

  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那是誰家的小年輕哦，造孽，造孽呦！」

  「賴二狗又訛人了，唉。」

  「不行，我……！」

  「哎哎哎，管什麼管，你想被明天一大清早門口潑糞啊？」

  直播間裡也炸開了鍋。

  【開業第一天被地痞流氓找茬，心疼我家主播小哥哥】

  【蒲言好剛哦，不過我擔心那個流氓惱羞成怒】

  【實在不行報警吧，這種不良】

  【不行吧，主播他們現在也算是封建迷信……】

  【又不收錢，只是賣菜掙錢而已，心疼】

  【蒲言哥哥太好了555】

  【我感覺這個地方有點眼熟……】

  【樓上求地址啊啊啊啊！！！】

  直播鏡頭是對著蒲言和凌雲的，雖然他們是主播，但是還是不能隨便拍別人，拍自己是最好的。

  況且，他們好看！

  黃毛被蒲言的氣勢一壓，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仿佛看見什麼洪水猛獸一樣，一下子就蔫了。

  「我……我……」

  蒲言挑眉：「哦？」他加大了一絲氣勢。

  黃毛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里滿是驚恐，蒲言在他的眼裡，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恐怖的巨怪。

  幾乎是蒲言一撤掉氣勢威亞的時候，他就騰的一下一蹦三尺高，連滾帶爬的走了，惹得四周的人紛紛驚疑。

  站在群眾包圍圈裡的一個胖胖的女孩子，沉默的拉了拉口罩，拽了拽頭髮企圖遮住自己圓圓的臉。

  她壓了壓帽檐，深吸一口氣走了上來。

  「算命……要多少錢？」

  體型臃腫的女孩子，聲音竟然異常好聽，甜脆脆的。

  蒲言眯著眼看了她一眼，說道：「不要錢，只算有緣人。」

  女孩抿了抿嘴，沒繼續說話，只是尷尬的站在原地，頭越發低了下去。

  有緣人……什麼是有緣人，我算有緣人嗎？

  她想問，卻張不開嘴。

  「剛好，我覺得你是有緣人。」蒲言唇角微微勾起，開口說道，「說吧，你要算什麼？」

  說完了又踢了一腳旁邊一動不動的凌云：「看座，傻徒弟。」

  凌雲連忙從屁股後面的箱子裡掏出來一個小板凳遞給女孩子。

  女孩子低頭，輕微不可察的說一句謝謝，然後非常拘謹的坐在了凳子上，惴惴不安的樣子。

  「我想，算算我們全家什麼時候會死……這個，能算嗎？」

  這時候，攤子周圍雖然有人在看，但是也沒有圍成一圈，女孩子湊的離蒲言很近，蒲言可以聞到她身上清新的茉莉花香。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抬起頭來，直視著蒲言，轉瞬又低了下去。

  細看之下，她沒有遮住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圓圓的貓瞳，仿佛有碎鑽灑落在裡面，但是已經失去了色澤，裡面現在充斥著死寂漠然和絕望，

  凌雲不禁心裡咯噔一聲。

  他和蒲言對視一眼，都發現了這個女孩子，大概已經準備尋死了。

  蒲言皺了皺眉，也確實，她身上充盈著死氣。

  「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蒲言問道，「你想自殺嗎？」

  「我……」女孩子扯了扯嘴角，想說些什麼，最後只點了點頭，「嗯，所以，可以算算，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都什麼時候會死嗎？」

  這是個奇怪的女孩子，也是個奇怪的問題。

  本來蒲言不應該多管閒事的，但是他卻發現，身邊的凌雲的目光，一直系在這個女孩子身上，於是他改了主意。

  說不定，這個女孩子可能和原劇情有點關係呢？

  他運用起來自己的觀氣之法，驚詫的發現，這個女孩子身上，被死氣遮住的還有綿延不絕的希望，生的氣息。

  他沒有回答女孩子的問題，只是問道：「我可以摸一下你的手腕嗎？」

  凌雲被吸引的目光都被他這一句話扯了回來，嘴角瘋狂抽動。

  喂喂喂！師尊！真的不怕被當成流氓嗎？！

  說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之中，就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得到她，不要放她離開……

  搞的他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是變態。

  女孩聽了蒲言的話，卻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伸出來自己的手腕。

  見之觸目驚心。

  整條手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刀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血，沒有一塊好肉。

  「這……」凌雲忍不住出聲，「你這是幹什麼？自殘？」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就是特別關注她。

  女孩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清醒。」

  「這樣做可以讓我得到短時間的清醒，讓我從夢魘中掙脫出來，分的清楚夢境和現實。」

  「血讓我看清世界。」

  「所以，可以幫我算命嗎？」她固執的問道。

  蒲言伸手探上她傷痕累累的手腕，他原本是打算檢查一下她的精神狀態，卻在入手的那一瞬間，靈氣涌動了起來。

  精神力在她身體裡走過一圈。

  他心裡划過一絲波瀾，驚詫的瞳孔縮小了一瞬間。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