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安排得明明白白
2023-11-15 13:19:46 作者: 歸心
消息也第一時間傳到了長孫不敗的府上。
「爹,看來這一次,聖上總算是下定決心,要定下太子了!」
長孫逸春有些激動地開口,道:「屆時,孩兒一定會好好輔佐桓兒,讓他早日登上大寶!」
聞言,長孫不敗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輔佐他?」
長孫逸春怔了一下,道:「是啊,桓兒一定會拜我為師……」
但他忽然發現了長孫不敗話語中真實的意思,不禁道:「父親,您的意思是……難道要出山?」
如果父親出山的話,那當然是更好啊,滿朝文武,還有誰是自己父親的對手麼?除了李溫!
「糊塗!」
長孫不敗卻是冷喝,道:「我當然不會出山,你也不可能成為他的太傅!」
聞言,長孫逸春頓時怔住了,道:「父親,你的意思是……」
長孫不敗一字一句,道:「趁現在還有時間,你要做兩件事!」
「第一件,立即給遠在揚州的林見深送信,徵詢他的意見,請求他收劉桓為徒!」
「第二,立即去拜會一下戶部侍郎溫武賢,向他表明希望他出任太傅的態度……」
「這兩人,是唯二的人選!」
長孫不敗的話語,乃是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
長孫逸春心中充滿了疑惑,為什麼不是自己……
他不明白……但卻不敢發問,當即只能道:「好,孩兒這就去做……」
……
右相府。
「老師,如今聖上的意思,恐怕是要開始定奪皇儲了,羲京之中,恐怕又要掀起風雲啊……」
諶冀明擔憂地開口,道:「老師,我們不就坐而不動麼?」
建業大帝已經吹響了號角,百官都得站位,想要獨善其身,不參與其中,就得做好乾坤鼎定之後,大權旁落的準備!
可以不站隊,但贏家勝利了以後,一定不會想著讓你喝一口湯!
只有參與戰鬥者,才有分享果實的資格。
但李溫卻只是淡淡道:「何須參與?」
「這場角逐,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這一生,為陛下盡忠,至於後面的事情……就讓後人去管。」
他似乎對一切都看得很淡。
「老師,您認為,朝中局勢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三位皇子,會選誰作為他們的太傅?」
諶冀明接著發問。
李溫笑了笑,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麼?劉桓選溫武賢、劉武選黃承業,至於劉景麼?他也許誰都選不到。」
聞言,諶冀明臉色微微一凜,道:「如此說來,這場角逐的贏家……豈非應該是劉桓?」
李溫卻搖搖頭,眼中似乎帶著一抹洞穿了一切的光芒,道:
「三方逐鹿,但真正決定此鹿歸屬的,在我看來,只有一個人。」
諶冀明道:「誰?」
「刑部尚書,李凡。」
聞言,諶冀明大吃一驚,李凡?
「李凡雖然如今權柄不小,但終究只是一個尚書啊……」
他不禁喃喃著。
「別忘了,他乃是翰林院首席,還是手持天子劍的御史,最重要的一點,他如今,代表著聖上——」
李溫笑了笑,道:「除了權柄之外,他還是朝中唯一一個在智慧上,可以壓著長孫不敗那老不死打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著。
而諶冀明更是心中滋味難明,在智慧上,壓著長孫不敗打?
這是何等如狼似虎的評價啊!
……
李府。
當皇宮中的太監,將建業大帝的意思告訴他的時候,他也是怔了一下。
三個皇子,一個公主,四個人中他必須挑一個當徒弟?
……建業大帝這……簡直過分!
建業大帝說得好聽,給自己四個選擇,但實際上呢,他能選、敢選的,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安陽公主。
——畢竟,上一次李凡已經被建業大帝試探過,建業大帝的意思也已經很清楚。
他並不希望李凡參與皇權鬥爭。
刀,就只能是刀。
所以,說得好聽給四個選擇,這還不是逼著李凡當安陽宮的太傅?
面對建業大帝的時候,李凡往往會有這種被算計的感覺。
從頭到尾,簡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非要逼著我走上這條路麼?」
他思索著,卻是長長一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但他沒有想太多,江大財則是已經到來。
「大人,」
江大財稟報,道:「按照您的安排,我們已經連續查了劉景數日,這是目前搜集到的基礎情況。」
「太關鍵的信息,還沒有查到。」
他將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遞給李凡。
李凡打開了來。
「劉景,生於建業六年七月,生母為胡姬蓮瑪。蓮瑪出身於胡人安達部,系草原上的小部落。」
「蓮瑪入宮懷子後,頗得寵愛。建業十三年,劉景七歲之時,蓮瑪因體弱多病,藥石無醫而死。」
「蓮瑪死後,劉景頗受宮中冷落,成長軌跡別無奇特之處。」
「幽草:經查,原高家後人幽草,乃劉景七歲時,為其母蓮瑪送葬之日,於途中所見,劉景惜其憐弱,故收在身邊,賜名幽草。」
簡短的信息。
李凡掃視了一遍,眼中帶著思索之色。
他輕輕用手指扣了扣桌面,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建業五年,大將軍武天孤兵敗如山倒,胡人大勝之時,朝廷不得不和胡人議和。」
「經過李溫斡旋,加上建業大帝接受了胡人必須迎娶一名胡女的條件,在建業五年冬納蓮瑪為妃之後,次年三月,才與胡人簽訂了『三月之盟』!」
「蓮瑪是什麼時候入宮的?」
李凡發問。
江大財不假思索,道:「建業五年,十月!」
他當年曾親身跟隨武天孤,對那些事情,歷歷在目,所以絕不會記錯。
李凡心中一凜,「也就是說,蓮瑪建業五年十月入宮,而在建業六年七月,就產下了劉景……」
江大財點頭道:「是。」
李凡心中思索著,劉景怎麼會是個早產兒呢?他心中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難道劉建業喜當爹了?
但這個想法立即消失,他自己都感覺荒唐,這不可能,不說胡人不敢糊弄一代大帝,而如果在劉建業將蓮瑪納為妃子之前,她便有了身孕,那她絕不可能是處女,而劉建業那時候又不是個小處男,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更何況,劉景的容貌,雖然多了一股胡人的野性,但和劉建業依舊非常相似,一看就知道,應該是劉建業親生的。
應該是自己多心了……
「不過,這其中倒是有一處蹊蹺,」
李凡抬眼,道:「劉景的母后剛死,他就遇到了高家的後人?」
「那時候的幽草,也不過八九歲吧?這樣一個小女孩,是否知道自己是高家的後人?」
「如果知道,在那么小的年紀,和劉景朝夕相處,她必然是瞞不過去的,劉景一定也會知曉。」
「如果她一開始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些年來,又是誰忽然告訴了她呢?」
李凡做出了兩種假設,但兩種假設,似乎都指向了一個方向。
「幽草身後,一定有人,而這個人的目標,一定是劉景。」
「我要查一個月以來,所有進出過景合殿的人員名單。」
「另外,盯死,盯死,再盯死!」
李凡已經嗅到了那隻黑手所在的位置,現在是時候悄然靠近,然後把他抓出來了。
……
時間飛逝。
在第二天,羲京中轟動了。
因為今日,十六名罪犯,將押赴刑場,處斬立決!
——本來是十七名,但由於吏部尚書龔巨仁獄中暴斃,所以便只剩下十六人了。
百姓們紛紛前去觀看。
這是數年來,羲京中最大的一樁案子,涉及到的人也是最多!
李凡親自到場監斬!
太陽已經逐漸也移到了正中,在刑場下方,無數百姓圍觀者,議論紛紛!
「一群蛀蟲啊,我說咱們大羲帝國,怎麼儘是些膿包黨政,原來這幫畜生,提拔官員全是看錢!」
「賣官鬻爵,選得出什麼樣的好官來!咱們的日子難過,多半是因為他們!」
「不可饒恕!該殺,殺得好啊!」
百姓們紛紛開口!
這些年來,大羲帝國的吏治一直處在緩慢的惡化之中,百姓早就已經是怨聲沸騰,如今案情昭告天下,世人得知這些人徇私舞弊,更是怒不可遏。
「我要為冀州刑獄司的孫立臣,送上一碗鹽巴!」
在人群中,更是有一個老者顫巍巍地舉著一碗鹽巴,他老淚縱橫,道:「我兒因為得罪了冀州大族,死在他的手中,今日,我可算是看到他死了!我兒在天有靈,也可以瞑目了!」
他激動大呼!
「我是永安縣沙溝村的村民,我們全村為刑部侍郎韓元德,送上一盆鹽巴!」
一個青年端著一盆鹽巴,放在了刑台之前,他看著跪在那刑台上的韓元德,眼中幾乎是在噴火,快意地道:
「韓元德,你這個畜生!永安縣陳家的人,打殺我們村幾十口人,還強暴了我姐姐,你縱容不說,還捉拿我們的兄弟姐妹……今天,我要親眼看著你被凌遲,我要把你的肉,拿去餵狗!」
「贈鹽凌遲!」
「贈鹽凌遲!」
……
無數的百姓,齊聲怒吼!
韓元德、孟慶元等一干人等,此刻已經是屎尿齊流,嚇得慘無人色!
「不!」
他們慘呼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