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51章 玉牌換命
2023-11-15 12:59:16 作者: 屠蘇
南宮月落感覺到赫連九霄眼底的心疼以及對赫連澈的怒意,她用完好的手握住赫連九霄的大手:「放心,赫連澈只剩下一個口氣,想要翻起風浪來怕是不能。」
此時的赫連澈卻被人緊急的抬走,恰好在最熱鬧的春華樓花樓密室內,花魁娘子曼娘眼底隱著一絲深情,以及壓抑的痛色站在床榻邊久久凝視著赫連澈。
花魁娘子曼娘呆呆地看著床榻上出氣多,進氣少的赫連澈,眼底隱著深深的痛苦。
「曼娘,主子他怕是活不過幾日了,我們要給宮裡的德妃娘娘遞個信嗎……」花樓內的媽媽一臉凝重的看向花魁娘子。
「不,他不會有事的。」曼娘寬袖內的雙手緊握成拳,雖說得斬釘截鐵,但是她顫抖的尾音出賣了她。
「可是……」老鴇也希望主子平安無事,可眼下主子顯然出去多,進氣少,只一眼就知道主子怕是要挺不過。
「姑娘,還是趁早拿個主意,給德妃娘娘遞給信。」
「給我披上斗篷,我進宮一趟。」曼娘取下赫連澈身上的玉佩,隨即就有婢女給她取來了斗篷。
曼娘當下小心而急急地來到德妃寢殿德陽殿。
德妃一見曼娘,原本一臉慈愛的面色一沉,好看的柳眉微蹙。
「你怎麼進宮了?本宮告誡過你,無論如何都不許你再進宮。」德妃在確定德陽殿外無人時,這才面色一沉,厲聲道。
「德妃娘娘,王爺以身為陣法,引梟王妃入陣,現在被南宮月落傷地只懸了一口氣,怕是熬不過這幾日。」曼娘極力克制自己,儘量用平實,漠不關心的語氣說。
可她的聲音還是帶著一絲濃濃的顫,惹地德妃眼底漾開一層冷氣,幽深如毒芒般的雙眸好似碎滿了毒液。
「本宮的兒子,沒有熬不過去的。倘若真熬不過,那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自取滅亡。」德勾唇冷冷道。
德妃說得一臉的冷漠,好似快要熬不過去的兒子並非是她所生般,眼中毫無母親對一個重病兒子的一絲絲的愛意和憐惜。
曼娘低垂著頭,她可憐主子,但不敢泄露出自己的關心和擔憂。
「曼娘,你不該出現在本宮面前,眼下,你應該做的是,倘若你們主子真的熬不過今夜的話,直接將他拖到亂葬崗去。」德妃一臉嫌惡道。
曼娘心兒一顫,雖依舊低垂著頭,但心底里划過對主子的濃濃的心疼。
這就是德妃,一個對自己親生兒子都能夠殘忍的親娘。
這樣的親娘根本就不配當娘親。
後宮中,每一個妃子都有宏願,偏生他們的主子,的宏願等同於有能力的野心家。
「娘娘,亂葬崗?」曼娘不敢再吱聲了,她死咬著紅唇,低垂著頭。
「哼,你既擔心自家主子會被丟棄在亂葬崗,你就要讓你的主子好好的活下去。倘若不能讓自己活下去,那麼等待他的唯有死亡,被人唾棄。」德妃冷冷道。
曼娘甚至德妃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但願主子能快速的熬過這一難。
德妃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不相信自己的屬下。
就連親生兒子都能夠殘虐的丟棄到亂葬崗。
雖說縱然德妃想要將赫連澈丟到亂葬崗也要看皇帝同意不同意,但是德妃打小對赫連澈的殘虐,令人髮指。
此時,春華樓內,赫連澈奄奄一息的躺著,雙眼緊閉,額頭滲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凝聚成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饒是昏厥中的赫連澈也是濃眉緊鎖,在意識深處,被夢魘纏繞,他努力的想要吸氣,可是吸入的氣還不如呼出的氣息多。
「澈兒,你和其他皇子都一樣,為了母妃,你一定要成為天下最尊貴的男子。讓娘親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后。」
夢魘緊緊地纏繞著赫連澈,赫連澈的面色蒼白的好似九幽地獄的鬼怪般。
夢魘中,他只要不努力,稍稍比其他的兄弟們略差一些,就會遭到母妃的毒打,用刀子狠狠地扎他,甚至用火燒他的頭髮。
只要他稍稍有所懈怠,讓母妃看到了他的不努力,就會想盡各種方法折磨他。
饒是沉在意識深處,赫連澈也是深深的痛苦著。
有一次,他和兄弟們快樂的放風箏,正當他玩得興致勃勃之際,誰料想他竟被母妃帶走,揍地他全身傷痕累累,然揍完之後,還用鹽水灑在他的傷口上,痛地他是幾度昏死過去。
在母妃的眼中,毫無對自己親生兒子的一絲絲的愛戀。
一個幼小的孩子學會了偽善,偽裝,所以眼下他佯裝不在意,流連煙花之地,實則是暗暗的建立自己的勢力。
德妃近乎病態,可是倘若有人一說她得病,她不承認,只要皇帝想請宮裡的太醫給她瞧瞧,她就尋死覓活的。
另一邊,南宮月落和赫連九霄兩人已經回到了梟王府。
「赫連九霄,你說赫連澈能夠挺過去嗎?」南宮月落總覺得赫連澈是孤注一擲,豁出生死,他這是拿他自己的命在賭。
赫連九霄眼眸暗沉下去。
「挺得過去,那是他命硬,倘若挺不過去,那是他咎由自取。」赫連九霄嘴上雖這麼說著,可腦海里划過而時,自己遭遇德妃攔路欺負時,是赫連澈設法讓他慘遭德妃的欺凌。
南宮月落看向赫連九霄,眼眉一沉:「你心底其實在擔心他。」
赫連九霄面色凝重的恐怖。
「他的生死本王不在意。」赫連九霄嘴硬道。
南宮月落卻看出了赫連九霄對於手足的在意。
皇家其實也是有純粹的親情的。
一如赫連九霄和赫連殤。
「走吧,你知道他被誰帶走,在哪裡的。帶我去吧,唯有我才能救他。」南宮月落無奈的喟嘆一聲。
赫連九霄一臉堅定的拒絕,絕不想要去讓自家媳婦兒去救人。
可最終抵不住心底的那一絲渴望。
當下,南宮月落大手一攬,帶著南宮月落來到了春華樓。
當南宮月落和赫連九霄兩人來到春華樓時,曼娘也已經從宮內秘密出宮,站在赫連澈的床榻邊,守著他。
當孫媽媽來報時,曼娘換了衣衫,一臉的嬌美。
「曼娘,梟王和梟王妃來到我們花樓,你看。」孫媽媽眼底染了一絲疑惑道。
曼娘一臉凝重地看向床榻上毫無生氣的赫連殤。
沉思良久,隨即冷聲道:「將人請到密室來吧。」
「曼娘!」孫媽媽有些不同意。
曼娘苦澀的一笑,看向孫媽媽道:「孫媽媽是覺得我們拒絕,梟王夫婦兩人會同意離開嗎?」
「既知兩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咱們又何必呢?」
曼娘看著赫連澈懸著一顆心。
眼底帶著濃濃的希翼,希望梟王妃能夠醫治好主子。
孫媽媽雖不願意,但聽到曼娘的分析,當下覺得確實是這個理,只得轉身下去,將赫連九霄和南宮月落請進了密室。
很快,南宮月落和赫連九霄兩人被孫媽媽帶到了密室,南宮月落但見榻上,赫連澈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躺著,毫無生氣。
南宮月落眸光落在一直不斷的滲著冷汗的赫連澈身上,只需一眼,南宮月亮便知道,赫連澈夢魘住了。
額頭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整個人好似從汗水裡撈出來般。
曼娘一見到南宮月落,從來高傲的不肯向客人低頭的她,第一次撩起紗裙,直直地跪在南宮月落的跟前,緊接著咚咚咚幾個清脆響亮的磕頭聲響起。
「梟王妃,民女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曼娘知道隱瞞不了赫連九霄和聰明犀利的南宮月落,當下只得豁出去求一求南宮月落。
德妃已不可能救自己的兒子,甚至於德妃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願意幫襯。見死不救。
南宮月落不予理會曼娘的磕頭懇求,而是一直凝視著赫連澈的額頭,以及細看著他額頭冒著的豆大的汗珠,終於在觀察了良久之後,南宮月落萬般不甘願的走上前,伸出白皙纖美的玉手,搭在赫連澈的手腕上。
只一搭脈,南宮月落也暗呼,果然,赫連澈真的被夢魘住了。
「要我救他也可以。但一個要致本王妃死地的人,本王妃憑什麼救他呢?」南宮月落勾唇冷冷道。
「只要梟王妃願意救我們主子,曼娘願意替你做牛做馬。」曼娘不斷的磕頭道。
「哦,本王妃要你做牛做馬作甚?」南宮月落勾唇冷嘲。
「梟王妃要如何才願意救我們主子?」曼娘此時額頭鮮紅的血痕異常的明顯,醒目。
南宮月落一手搭在赫連澈的手腕上,櫻色的紅唇微微的蕩漾道:「嗯,怕是熬不過今晚呢?」
曼娘一聽到南宮月落說赫連澈可能熬不過今晚,她的心兒一緊。
雖跟隨主子,可她此時此刻最大的心愿只想要主子活著。
「只要梟王妃願意救我們主子,曼娘願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曼娘舉手起誓道。
「哦?是麼?本王妃洗耳恭聽。」南宮月落此時縴手已經來到了赫連澈的臉部。
當南宮月落讓赫連九霄將赫連澈的衣衫脫下的時候,看到赫連澈身上醒目的傷痕,那傷痕異常的恐怖。
心中咯噔了一下,怎麼皇家的男兒過得都是這麼的艱難的嗎?
赫連殤是一個,赫連澈又是一個?
難道當娘親的就不能愛著自己的孩子一些呢?
曼娘則忙將自己所知的一些事情告知南宮月落。
「回梟王妃,其實今日並非是我們主子想要將你引入陣內,他只不過是母命難為。倘若他不從,德妃娘娘就會不斷的折磨他。」
「還請梟王妃不要怪責我們主子,主子從出生之日開始就過得苦不堪言,爹不疼娘不愛,且縱然如此,他還是異常的熱愛自己的母妃。」曼娘說著,眼底有著濃濃的心疼。
「還有,德妃想要讓主子登上帝位,讓主子和諸位王爺爭奪帝位。倘若他不能奪得帝位,不能讓德妃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德妃就會發了狠的折磨我們主子。」
曼娘話落,深吸了一口氣,從袖口中抽出一隻紅玉牌。
「梟王妃,只要你救活我們主子,這塊紅玉牌能夠讓你號令我們春花樓。」曼娘已是豁出去了。
在得知德妃根本不愛自己的兒子,還能殘虐的說將自己的親生兒子丟去亂葬崗,這樣無情的母妃,哪值得主子為止賣命。
南宮月落伸手接過這塊玉牌,把玩著,唇角噙著一絲譏嘲。
「你擅自將這玉牌給了本王妃,等你主子醒過來,得知此事,怕是會怪罪你。」南宮月落冷笑道。
「怪罪就怪罪吧。我只想主子能活著。只要主子能夠活著,縱然讓曼娘死,曼娘也無怨無悔。」曼娘眼底有著濃濃的心疼,只要一想到主子過得那麼悽苦,她的心兒就揪得生痛生痛的,恨不得她能夠替主子去受這份罪。
「放心,本王妃也不會給你反悔的餘地。」南宮月落聲落,就將玉牌塞入懷中。
雖還在替赫連澈檢查身體,但南宮月落面色淡淡的,不急著替他醫治。
曼娘等候著,真恨不得開口催促讓南宮月落趕快救救他們家主子。
可南宮月落卻在她幾度要開口的時候,面色陰冷的令人恐怖,不敢再動分毫。
就在曼娘以為南宮月落會帶著這塊玉牌就走人時候,終於南宮月落只是冷冷的幾枚銀針刺入赫連澈的額頭。
半個時辰時候,赫連澈猛得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驚恐。
「三哥好呀?」南宮月落清冷戲謔的聲音響起。
赫連澈猛得抬頭,看到眼前陡然放大的臉,心兒一窒,竟狠狠地漏跳了幾拍。
緊接著,他如何糾纏著南宮月落,南宮月落如何坑他,以及他設法引這女人入陣的一幕幕全都在他腦海里如放電影般過。
最後他猶記得,他孤注一擲,豁出去,只想一死。
最後一幕,便是他重重地倒在地上,那一刻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可眼前是什麼狀況?
赫連澈有些意識模糊,好看的黛眉微蹙。
「老九媳婦?是你救了我?」赫連澈試探性的問道。
南宮月落卻拿出手中的玉牌,勾唇戲謔道:「本王妃可不救要殺我的人,只是這塊玉牌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