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PS：章節名錯了，應該是213章，後台改不了，打個補丁

  「先知，進展的怎麼樣？」

  說話的是一位背脊岣嶁卻異常魁梧的藍皮巨魔，他是部族中唯二的狂戰士，名叫巴托克，是這支霜鬢巨魔軍隊的首領。

  「雪山還未曾回應我的呼喚。」

  回話的是霜鬢部族中最為尊貴的先知，有著溝通元素與先祖的能力。

  從二人交談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們的急切與焦躁，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他們從卡拉諾斯劫掠後，已經過去了整整28個小時，而距離他們的目的地-凍土嶺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

  距離只是小問題，對於腿長腳長的巨魔來說，他們可以在相同的時間裡，輕鬆的超越絕大多數智慧生物。像矮人侏儒這種身高存在天然劣勢的種族，巨魔甚至有著高於他們兩到三倍的速度與耐力。

  真正的難題是面前那兩座上峰間狹窄的通道，這條通道已經被連夜的積雪掩埋的差不多了。如果想要通過這條秘密小徑就只能用一些『非自然』的手段。

  而這也體現出了先知（薩滿）的重要性。

  之所以要走這條罕無人至的山脈小徑，狡猾的巴托克自然有著他的打算……

  狂戰士那對鮮紅色的眸子不自覺的向後望去。在他身後的是他的親衛軍，哪怕身為親衛軍，這些巨魔的裝備也只能稱得上『簡陋』二字，而其餘巨魔『士兵』的狀況更是可想而知。

  這支藍色大軍加上那些俘獲的矮人俘虜已經快要達到七萬人了。但如果細看的話，這支軍隊，或者說散兵游勇，他們的裝備卻是奇差無比。

  赤裸的上半身已經算的上常態，甲冑的覆蓋率不足百分之十。且那些著甲的『精銳』也只能說是差強人意罷了。殘破不堪的半身甲，支離破碎的護膝護腕。盾牌的話更是少之又少，有幾個強壯的巨魔甚至將門板當成了自己的盾牌。

  再說武器，五萬人的『軍隊』居然有一半是赤手空拳的，而那些擁有武器的則更為離譜，石塊，木棒、鏽跡斑斑的柴刀，亦或是不知從拿搞來的酒瓶與木桌腿，這些都能成為他們的武器……

  很難想像，矮人的重鎮之一卡拉諾斯就是被這樣一支烏合之眾摧毀的。

  ……

  「咔啦啦…」

  一陣天搖地動後，兩座山峰間的狹窄通道拓寬了一些，皚皚積血順著通道兩側的峭壁上滑落，發出『撲颯颯』的聲響。

  巴托克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先知，滿臉的狂喜之色，雖然這條通道只拓寬了不到五指的距離，但也能夠勉強讓軍隊通過了。

  「只要通過這座山脈，那些矮子的糧食武器與珍貴的礦石就是我們霜鬢的囊中之物！」

  狂戰士強抑著內心的衝動，指揮自己手下最『精銳』的親衛們鑽進了面前狹窄的通道中，而他身後的大軍也在時間的流逝中緩緩行進著。

  ……

  經過短暫的休憩後，艾爾率領的五萬大軍再次踏上了馳援凍土嶺的征程。

  此時的天色早已大亮，冬日的暖陽照射在將士們的身上，驅散了一絲疲憊與寒意。艾爾並沒有選擇急行軍，而是有意控制著軍隊行進的速度。

  從地圖上看，他們距離凍土嶺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沒必要因為這半天的時間而讓士兵們耗盡精力與氣力。

  養精蓄銳，力求與霜鬢巨魔的主力正面決戰，一鼓作氣，盡己所能的殺傷巨魔的有生力量。這就是艾爾的策略，簡單而有效。

  之所以有這樣的考慮，並不是艾爾飄了，也不是他不懂打仗，而是矮人占據著先天優勢。

  首先軍力上的問題，這一路走來，在赫米特那精湛的追獵技巧下，艾爾還是抓到了幾個落單的『舌頭』。

  事實證明，哪怕是心如鐵石的硬漢也抵擋不住魔法的奇詭多變。

  於是，在『專業人士』艾爾的審問下，這幾個倒霉蛋最終還是將他們知道的一切全都交代了一遍。

  但可惜的是，這幾個舌頭的能級實在是太低了。這支霜鬢軍隊的一些核心計劃他們並不知曉，只知道首領叫什麼，身旁同伴們的狀況如何。

  雖然獲得的信息量極少，但艾爾還是能夠從這幾個倒霉蛋提供的情報推斷出這支散兵游勇的大致情況。

  飢餓、疲憊、裝備奇差，但卻有著極高的韌性與旺盛的鬥志。領頭的是一個叫巴托克的狂戰士，隨軍的還有一位罕見的霜鬢先知。

  這就是艾爾推斷出的所有情報。雖然略有偏差，但已經很接近事實了。

  其次就是行軍路線的問題，要知道矮人統治卡茲莫丹（大致，雖然沒有直說，但侏儒算的上矮人的附屬種族了。）已有近千年的時間，勤勞勇敢的銅須之子們深耕著這片熱土。

  除去連結著眾多交通要道的卡拉諾斯外，整個丹莫羅有著不下五百個大大小小的崗哨關隘。

  這也就代表著，那些藏頭露尾的霜鬢巨魔只能在雪山之間行走，不能光明正大的通過矮人們設下的關口。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是不變的真理。哪怕霜鬢巨魔出發的時間更早，但此消彼長下，艾爾率領的大軍一定會在巨魔抵達凍土嶺之前趕上他們的步伐。這也正是艾爾不緊不慢，要求士兵們養精蓄銳的原因。

  「奇怪，我本以為這支巨魔的裝備很差，但沒想到的是，他們的裝備居然這麼差……」

  艾爾坐在一隻體格健壯的岩羊上，他低垂著頭顱，心中不停的推演著。顛簸的道路並沒有打斷他的思考，反而讓他的思緒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導師，您在想些什麼？」

  羅曼斯與凱爾薩斯兩人一左一右追趕上了少年的步伐，看著導師那眉頭緊鎖的模樣，凱爾薩斯不禁有些擔憂。

  「哦，是凱爾啊。」

  少年從記憶殿堂中清醒過來，看著兩位學徒臉上那不加掩飾的擔憂，艾爾略帶欣慰的點了點頭。

  「統帥閣下，您有什麼煩心事麼？這支巨魔只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我們只需要大軍壓上，就能將這些雜碎徹底摧毀。」

  穆拉丁騎著他那布滿裝甲的黑色岩羊，哈哈大笑著接近了三人。

  看著緊緊將自己『包裹』住的三人，艾爾不禁搖頭失笑。但就在這時，少年的腦中突然靈光乍現，一絲不妙的情緒逐漸湧上他的心頭。

  「不對，不對，肯定有哪裡出問題了。」

  不顧眾人疑惑的目光，艾爾開始冥思苦想。一條又一條的線索在記憶殿堂中不斷的被『復讀』著。從庫德蘭粗略偵查到的情報，再到幾個舌頭招供出的情報，艾爾將所有的細節全部放大，細心推演起來。

  「五萬人的軍隊，再加上將近兩萬人的俘虜，只要不是瘋子，這些藍皮就不會像傻子一樣去衝擊比閃光嶺還要難打的凍土嶺。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難道這些藍皮是想讓這兩萬矮人俘虜頂在前面攻城？可是這不合邏輯啊，不提俘虜們消極怠工的問題，難道他們真的以為凍土嶺的守軍會放任這種情況發生麼？在必要的時候，這些俘虜甚至可以全部……」

  大腦急速運轉，越是思考，艾爾就離那個朦朧的真相愈發的接近，就在這時，穆拉丁座下岩羊的鎧甲在顛簸的道路上發出了厚重的金屬碰撞聲。

  少年抬頭觀望，就看到了三人關注的目光。

  「不好！」

  艾爾一扯韁繩，胯下壯碩的岩羊瞬間直立而起，發出刺耳的叫聲。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響聲的布萊恩與赫米特幾人聞訊趕來。

  「該死的，傳令兵！」

  艾爾一聲爆喝，突然爆發出的決然氣勢將幾位傳奇震得一個激靈，全都不約而同的跳下坐騎站直了身子。

  「統帥大人！」

  早在一旁候命的傳令兵不到片刻的功夫就來到了艾爾近前，筆直的敬了一個軍禮。

  「傳我命令，急行軍500英里，所有人全速前進，目標凍土嶺關隘！」

  艾爾的命令一出，包括傳令兵在內的眾人便是一震，但鑑於穆拉丁與布萊恩這兩位親王的前車之鑑，並沒有人提出異議來觸這位年輕統帥的霉頭。

  就在傳令兵幾乎快要離開眾人視野的時候，艾爾一聲大喝又讓他停了下來。

  「告訴所有人，全速前進，跟不上的允許掉隊，但我需要他們在傍晚前在農場集結！」

  「是！統帥閣下！」

  感受到艾爾那股狂暴的氣勢，傳令兵不敢耽擱，在眾人眼中如同一股狂風般一溜煙的跑遠了。

  「走吧，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也不等眾人有所反應，艾爾便一拉韁繩，騎著岩羊一馬當先的向著既定的方向狂奔而去。

  眾人也不敢怠慢，趕忙跟上了艾爾的步伐。

  就這樣，長龍般的隊伍開始加速，一小時，兩小時，直到三小時後，終於有人跟不上先頭部隊的速度，開始掉隊。

  四小時，五小時，掉隊的人數越來越多，五萬人的軍隊徹底斷檔，分為了十多個大大小小的集團。

  艾爾率領的禁衛軍與火槍營則緊緊跟隨著先頭部隊的步伐，這些矮人士兵無疑是最精銳的，耐力也是最持久的。

  六小時後……

  看著面前逐漸清晰的雄關輪廓，艾爾不禁長舒口氣，但回頭看向身後只剩不到兩萬人的軍隊，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傳令兵！」

  「是，統帥閣下！」

  「傳我命令，到凍土嶺（關隘）後，全軍就地休整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後繼續急行軍！」

  話音未落，艾爾便抓起不知所措的穆拉丁，瞬間開啟了一座不穩定的短距離傳送門。

  「啊！」

  穆拉丁尖叫一聲，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凍土嶺的城垛之上。城牆上正在值守的矮人士兵嚇了一跳，旋即便手忙腳亂的吹響了胸口懸掛著的牛角號。

  矮人們的速度很快，沒一會，一支整裝待發的士兵便衝上城牆，將艾爾與穆拉丁團團包圍起來。

  「你們是什麼……啊，是親王殿下，你們這幫蠢貨，快放下弩炮，快放下！」

  當守關的將領看清穆拉丁的容貌後差點一屁股摔倒在地，他趕忙下令讓士兵們放下武器。

  艾爾並沒有怪罪矮人士兵的唐突，而是語速極快的說道：

  「長話短說，我是麥格尼陛下欽令的統帥，穆拉丁閣下可以為我作證。」

  聽到艾爾的話後，穆拉丁趕忙點了點頭，原本還一臉狐疑的守關將領看到自家親王的表現後也不禁放下了戒備。

  「卡拉諾斯的陷落你們知曉了麼？」

  「什麼！？卡拉諾斯怎麼會……」

  看到守關將領那大驚失色、如喪考妣的神色後，艾爾終於能夠確認自己的猜想，他並未給這位心神大亂的將領沉澱情緒的時間，而是施展了一個清晰術，讓他快速的恢復了冷靜。

  「你現在手頭有多少人手？」

  「兩萬人。」

  「很好，留三千人駐守，其餘所有士兵隨我一同前往凍石農場。」

  聽到艾爾的話後，將領有著明顯的猶豫，但當他看到穆拉丁那肯定的眼神後立刻堅定下來。

  「是，統帥閣下！」

  守關將領敬了一個軍禮後，便組織軍隊去了。

  「統帥閣下，您……」

  看著將領匆匆而去的背影，穆拉丁不由的有些疑惑，但有『前科』的他又不好意思將心中的問題直接問出來。

  艾爾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但並未有任何回答的意思。

  ……

  半個小時後，急行軍的兩萬軍隊進入了凍土嶺，並開始原地休整。十五分鐘後，守關的一萬五千名矮人士兵與兩萬精銳匯合併結束了休憩，向著凍石農場的方向開拔而去。

  這一路上眾人全都欲言又止的看向沉思的艾爾，但卻沒人敢於提出自己的質疑。

  艾爾似乎看出了他們的疑惑與不解，便開始了自己的講解。

  「相信你們已經猜出了什麼，但還是有很多的疑惑，對麼？」

  聽到艾爾的問題後，幾人全都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就連滿腦子都是肌肉的老矮人都期待的看向少年，等待著他的回答。

  「還是那句話當局者迷，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但好在還有時間彌補，

  想像一下五萬人的散兵游勇外加兩萬人的俘虜，他們連閃光領都不敢攻打，又憑什麼有勇氣攻打凍土領這座雄城呢？」

  少年話音剛落，所有人便是一寂，似有靈光乍現般，哪怕赫米特都隱隱察覺出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