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上帝視角下的提里奧.弗丁

  艾爾睜開雙眼，出現在他面前的並不是嚎啕大哭的學徒與摯友，而是讓他十分熟悉而又十分陌生的場景。

  這裡如同一座永不停歇的影院，每隔十多米的距離就會出現一座類似傳送門的模糊光影。

  少年側轉過頭，雙眼沒有焦距的打量著這光怪陸離的景象，此時的他如同無根無萍般在一汪湍急的河流中飄蕩。

  看著身旁的一切，艾爾的大腦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這是哪裡?」

  沒有感受到疼痛，更沒有臨死前那股寒冷與孤寂。

  「不會吧？又來？」

  半透明的身軀從河流中坐起，混沌的意識開始逐漸甦醒，他終於想起這是哪裡了。

  他回想起五年前在時光之穴中發生的一切…

  就在艾爾以為又會和從前一樣見到那頭黃金巨龍時，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承載著『身軀』的河流突然改道，湍急的水流將毫無防備的少年衝到一座閃爍著迷離光影的碎片前。

  天旋地轉，等艾爾再次醒來，不自覺的抬起頭時，只看到滿天星河，群星璀璨。

  想要起身查看一下自身的狀態，卻發現自己的身軀居然失控了。

  或者說並不是失控，而是……

  「弗丁！快下來吃飯了！再不下來的話我保證你父親一定會生氣的！」

  視線下移，名叫弗丁的年輕人一個輕縱從城堡的頂端跳了下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上帝視角？還是說又是那條老龍搞得鬼？』

  隨著視角的移動，艾爾終於明白，他現在寄宿的身軀是一個名叫做弗丁的年輕人，或者說此時的他正處於一種上帝視角，觀測著這個少年的人生軌跡。

  艾爾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與迷茫，開始觀測起弗丁的人生。

  ……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轉眼到了弗丁成年的日子。

  經過十多年的觀察，艾爾早已明白，這個弗丁就是前世的提里奧.弗丁，他清楚的記得這位英雄的人生軌跡。

  但他慢慢的發現，這個世界好像並非自己存在的世界，而是另一條與自身或者說與前世完全不同的時間線。

  因為他從一些細節發現，這裡並沒有艾爾.薩羅納的存在，仿佛一切都在按照原本的時間線進行著。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提里奧.弗丁的父母把他教育的很好，艾爾有時都會感慨，在這個以中世紀為藍本的奇幻世界中，居然還有著如此仁慈而又明理的貴族父母。

  提里奧.弗丁的父親是一名伯爵，自然有自己的領地與產業，這也讓弗丁的童年有著更為優渥的生活與更為紮實的基本教育。

  過去這麼久的時間，艾爾不復最初的彷徨與焦躁，他把這趟奇異的旅途當做一場感興趣的實驗，而提里奧.弗丁則是他的研究素材。

  雖然身軀不再，但超憶卻很好的保留了下來，艾爾將弗丁前20年的人生軌跡分成十多個課題，這些記憶就如同文件夾般，存放在記憶殿堂中，隨時可以增減。

  弗丁穿著一身厚重的鎧甲，雙手持劍，正與他的父親提里奧領主訓練著。

  「弗丁，我說過多少遍了，下身要穩，看看你的小腿，還有胯部，難道我交給你的全都忘了麼！」

  提里奧領主用手中的雙手大劍拍打著弗丁的小腿與膝蓋，而年輕的弗丁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任憑父親的捶打。

  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弗丁不知道的是，父親的全覆式面甲下早已笑容滿面。

  他很滿意，很滿意自己的兒子能在這個年紀成為一位高階戰士與王國的護衛騎士。

  二人分開，繼續著剛剛的訓練。

  「嗯，這套洛丹倫軍用劍術與奎爾薩拉斯劍術大相逕庭，人類更注重劈砍與招架，而精靈因為體質的原因卻更側重走位躲閃與更敏捷的突刺…

  貌似人類的劍術更適用於我，奎爾多雷劍術的一招一式總感覺輕飄飄的。」

  艾爾細心的觀測著弗丁的動作，將父子二人的經驗與招式牢記於心。

  似乎有些明悟，少年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但又有些狐疑，一些關鍵的節點他還未想清楚。

  ……

  雖然一些細節有些出入，但弗丁的人生軌跡就如同前世般並無不同。

  很快，戰爭爆發了，弗丁留下剛出生的兒子與美麗的妻子，他響應了國王的號召，跟隨洛薩元帥抗擊那些異世界的侵略者。

  粗重的呼吸，血染的戰錘，遍地的屍體，這就是弗丁日復一日的工作與職責。

  疲憊的回到自己的營房，將沉重的鎧甲卸下後，顧不得清洗身上的血污，弗丁倒頭就睡。

  百無聊賴的回想著剛剛的戰鬥，如果擁有實體的話，艾爾一定會打個長長的哈欠，並不是戰鬥不激烈，也不是弗丁不夠勇猛，而是以他現在的境界，那些烈度不高的小規模戰役並不能激起他的興趣。

  「這些獸人來來回回就那麼三板斧，不是橫批，就是豎斬的，就不能來點有新意的招式麼？」

  艾爾心中腹誹，在他前世的印象中獸人都是些勇猛頑強的傢伙，但來到條時間線後，艾爾發現那些青面獠牙的莽漢確實勇猛頑強，但不知是不是惡魔之血的副作用，這些大塊頭的腦瓜好像並不好用。

  起初面對獸人的襲擊，需要五個人類步兵才能遏制住這些力大無窮的野蠻人，但隨著戰爭的推進，當人類摸清獸人的戰鬥習性後，只需要兩到三個人類步兵就可以殺死一個獸人戰士了。

  艾爾在這段時間中唯一的收穫就是明白了戰爭的殘酷，人類與獸人的戰場就像一台轟隆的絞肉機般，只有一方的徹底消亡才能終止這一切。

  這場戰爭持續的時間很長，長到就像永遠不會完結一樣。

  這一天，艾爾見到了一些讓他陌生而又熟悉的東西。

  死亡騎士，或者說低配版的死亡騎士。

  古爾丹利用邪惡的儀式，將手下術士的靈魂塞入那些生前十分強大的人類騎士與戰士體內，從而轉化成一種不死的戰士。

  這些戰士擁有生前百分之80的力量，這是艾爾通過弗丁的視角精確計算出的結果。

  但這並不是死亡騎士的全部，最難纏也最令人恐怖的是，這些被轉化的死靈擁有著術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