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艾爾導師的智慧真是如淵似海

  昏暗的燭光下，庫德蘭與弗斯塔德兩個位高權重的蠻錘領袖如同乖寶寶般齊齊整整的坐在矮凳上。

  二人時不時發出一兩聲驚呼，似乎感覺到不妥，他們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所以，金坷垃3.0與魔精的作用你們也有所了解了，有什麼異議可以問我。」

  艾爾輕抿一口杯中的朗姆酒，好整以暇的看著興奮異常的庫德蘭與猶豫不決的弗斯塔德。

  「艾爾…大師，如果蠻錘加入艾爾之光的話，那些人類王國可以享受的待遇，我們也能享受到麼？」

  庫德蘭將杯中的雷霆麥酒一飲而盡，迫不及待的問道。

  「當然」

  「那些金坷垃3.0也會平價賣給我們的農夫麼？」

  「當然」

  …

  聽著庫德蘭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艾爾只是微微笑著，優雅的拭去嘴邊的酒液。

  『不得不說蠻錘矮人的朗姆酒雖然沒有銀月城的月光陳釀香醇甘甜，但猛的灌下一大口，卻能感受到不同的滋味，真是痛快！』

  少年眯著眼，細細感受著朗姆酒中的甘蔗清香，那悠閒的樣子仿佛並不在乎蠻錘矮人的態度。

  庫德蘭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從這些大大小小，甚至聽上去十分多餘的問題就可以看出，身為蠻錘的領袖，他無疑是稱職的。

  「艾爾大師，我沒有問題了，蠻錘矮人願意…」

  「等等！」

  就在庫德蘭準備做出最後的決斷時，弗斯塔德那厚重的聲音打斷了他。

  「哦？弗斯塔德閣下還有什麼問題麼？」

  艾爾並沒有露出不耐的神色，只是靜靜等待著弗斯塔德的問題。

  「艾爾大師，您開出的條件蠻錘實在無法拒絕，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請說。」

  弗斯塔德站了起來，示意眾人跟上，沒一會，眾人就在他的指引下來到了要塞二層的戰略指揮室。

  赫米特好奇的打量著戰略室中的陳設，天性活潑的他，時不時擺弄一下地圖，摸一摸牆上掛著的雙管獵槍。

  「庫德蘭，你都沒帶我參觀過這裡。」

  「你在想屁吃？」

  面對赫米特的無理取鬧，庫德蘭只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視了老矮人的質問。

  「艾爾大師您看這裡。」

  弗斯塔德率先來到一個長方形的碩大沙盤旁，指著一個寫著沙德拉洛的標記點說道：

  「這裡就是枯木巨魔在辛特蘭的老巢了，相信您並不陌生。」

  「沒錯。」

  艾爾有些驚奇的盯著面前這座做工十分精細的沙盤，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

  『湖泊、河流，就連那些連綿不絕的山脈都有，如此寫實精細的沙盤真的是這些蠻錘矮人繪製出來的麼？實在是不可思議。』

  「艾爾大師？」

  弗斯塔德的聲音適時將少年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抱歉，弗斯塔德閣下，如此精緻寫實的沙盤實在是令人驚嘆，我剛剛都看的呆住了。」

  「哈哈，這張沙盤可是先王卡德羅斯.蠻錘騎著他最好的夥伴傳奇獅鷲-追風，親自勘探的！」

  庫德蘭哈哈大笑著拍打著艾爾的腰肢，如此親昵的舉動代表著這個豪邁的蠻錘領袖已經初步認可了面前這個長耳朵精靈。

  弗斯塔德無奈的看著開懷大笑的庫德蘭，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弗斯塔德閣下，請原諒在下剛剛的失禮，還請繼續說下去。」

  艾爾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示意弗斯塔德繼續說下去。

  「這裡是祖爾祭壇，據我們的探子回報，祖爾祭壇在上次的枯木入侵下，已經淪陷，而正東方的辛薩羅最近在枯木的騷擾下卻並沒有大規模的反擊，雙方只有小規模的摩擦，表現的很克制…」

  弗斯塔德將最近辛特蘭發生的一切仔細的為艾爾講解著，雖然從薩爾多.明翼那裡已經得到了最新的情報，但艾爾還是保持著傾聽的姿態。

  「艾爾閣下，您的驅虎吞狼之計雖然進行的十分成功，但從那些邪枝巨魔近來拒守不出的姿態來看，他們或許已經得到了某些消息。」

  「唔，不排除這種可能。」

  雖然嘴上贊同著弗斯塔德的說法，但艾爾卻在心中嘀咕。

  『矮人什麼時候也學會人類那套彎彎繞了，弗斯塔德這傢伙不愧是鷹巢山的智囊啊』

  就在艾爾心中腹誹的時候，弗斯塔德終於圖窮匕見，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蠻錘矮人願意冒著被邪枝巨魔與枯木巨魔夾擊的風險加入艾爾之光，但這場戰爭結束後，以沙德洛爾為中軸線包括沙德洛爾與奎爾丹尼要劃分到鷹巢山的領土中來！」

  弗斯塔德聲若重錘，那股決絕的氣勢就連庫德蘭都吃了一驚。

  蠻錘大領主的語氣中帶著一股不容反駁的態度，艾爾相信，這一天弗斯塔德已經等了很久，如今抓到機會，看樣子他是不會輕易放棄了。

  思考良久後，艾爾終於點了點頭，沉聲道：

  「沒問題，弗斯塔德閣下的要求十分合理。」

  「呼…」

  弗斯塔德呼出一口濁氣，原本沉著冷靜的面龐上也不由得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哈哈，艾爾大師果然是個爽快人！我宣布，從今往後，蠻錘氏族將加入艾爾之光！艾爾大師您永遠是蠻錘的朋友！」

  庫德蘭哈哈大笑著拿過赫米特手中的合約，洋洋灑灑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的們！把鷹巢山所有的美酒都抬到會客廳去！為了慶祝艾爾大人的到來，今天不醉不歸！」

  「哦！」

  幾個機靈的蠻錘衛士聽到庫德蘭的命令後全都小跑著沖向酒窖。

  在物資緊缺的辛特蘭，能夠大醉一場是所有矮人的夙願。

  …

  是夜，眾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就連平日不怎么喝酒的艾爾都喝了整整一大桶蠻錘特釀的雷霆麥酒，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羅曼斯艱難的灌下一大杯麥酒，酡紅的面龐上露出一個傻笑。

  迷離的雙眼掃視著整個大廳，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大魔導師端起一杯麥酒，搖搖晃晃的向著王子殿下的方向走去。

  凱爾薩斯坐在角落中並未喝醉，此時的他雙眉緊鎖，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艾爾輕易間就把辛特蘭的蛋糕分了一半送給蠻錘矮人，看似魯莽，實際這才是戰爭的必然性，就像少年曾說過的那句話般。

  這個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午餐，如果有，那它的潛在價格一定貴的離譜。

  「我明白了！不愧是導師！」

  凱爾薩斯以拳擊掌，恍然大悟道。

  「殿…殿下，您說什麼？」

  羅曼斯坐在凱爾薩斯身旁，含混不清道。

  凱爾薩斯做出一個「噓」的動作，趁著四下無人釋放了個微型的隔音結界，這才興奮的壓低聲音道：

  「我們走一步最多看三步，而艾爾導師走出第一步的瞬間，可能就已經看到了整件事情的所有脈絡，就比方說將沙德拉洛白送給蠻錘矮人這件事…」

  羅曼斯渾渾噩噩的聽著凱爾薩斯的碎碎念，居然逐漸清醒過來。

  「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深意麼？」

  「當然！艾爾導師當然沒有那麼膚淺，我們奎爾多雷要的只不過是惡齒村與辛薩羅地下的魔網罷了，而沙德拉洛與西利瓦薩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如果將這些對於我們無用的土地送給蠻錘矮人呢？你想想看！」

  凱爾薩斯似是想通什麼般，一臉自得的看向羅曼斯。

  羅曼斯顯然並不愚鈍，反而十分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關鍵點

  「您…您是說，如果矮人占據了沙德拉洛往西的所有土地，那這些蠻錘矮人將會成為我們在辛特蘭駐地的天然屏障？那些貪婪的人類想要竊取奎爾多雷的秘密就得先戰勝這些悍勇善戰的蠻錘矮人。」

  羅曼斯顫抖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沒錯，唯一聯通著人類城鎮安多哈爾的奎爾丹尼小屋也包含在蠻錘未來的領土之內，父王當初一直對辛特蘭這塊雞肋十分頭疼，但艾爾導師這一刀下去，原本的那些煩惱將會迎刃而解，這些熱愛自然的蠻錘矮人作為奎爾多雷的鄰居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簡直…簡直…簡直是…」

  二人舉起麥酒，對視一眼後一飲而盡。

  「導師的智慧真是如淵似海…」X2

  此時的艾爾：Zzz…

  …

  辛特蘭，祖爾祭壇。

  基瑪的傷基本已經養好，拖那個斥候的福，枯木督軍沒有繼續懷疑他，或者說沒有時間再去懷疑他。

  但基瑪還是十分苦惱，海克斯那個惡毒的女人實在是精明的恐怖，雖然還沒懷疑到他的身上，但那個女人已經意識到有人在挑起枯木與邪枝之間的戰爭了。

  這還不算糟糕的，最糟的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居然讓自己想辦法召喚沙德拉，見鬼的，難道沙德拉是路邊的大白菜麼？是個巨魔都能召喚來的麼？

  基瑪苦悶的躺在自己的獸皮靠椅上，隨手抓起一串翠綠的玫瑰葡萄，看也不看就扔到了自己嘴中。

  就在基瑪感嘆著自己的悲慘命運時，胸口處的通訊石突然開始發燙。

  忙不迭的站了起來，基瑪先是將頭探出帳篷外，發現四下無人後，這才釋放了個隔音結界。

  「艾爾大人，您最謙卑的僕從基瑪給您…」

  「閉嘴，蠢貨！」

  艾爾頭疼的揉著自己的眉心，昨晚那場久違的宿醉讓他的大腦現在還有些遲鈍。

  「您的意志，艾爾大人。」

  基瑪諂媚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打著膝蓋上的塵土。

  「說吧，海克斯那裡怎麼回事？為什麼邪枝巨魔龜縮在辛薩羅中據守不出？」

  「艾爾大人，是這麼這麼這麼一回事…」

  於是，在艾爾的注視下，基瑪壓低聲音，將最近一些比較重要的情報說了出來。

  「你是說，海克斯已經知道有人在背後策劃這一切了？」

  艾爾輕抿一口杯中的清茶，露出一個凝重的神色。

  「並沒有，艾爾大人，海克斯那個惡毒的女人現在也只是猜測，我想她並不知道咱們的存在。」

  基瑪打量著少年的神色，緊張的說道。

  「算了，有什麼重要情報及時匯報吧。」

  艾爾擺了擺手，意興闌珊的說道。

  枯木與邪枝雙方之間不瘟不火的試探讓滿懷期望的艾爾大失所望。

  「艾爾大人…」

  「嗯？還有什麼事麼？」

  「還有一件事，海克斯讓我近期召喚沙德拉，但您知道，我就是個魔導師，根本不懂也不會召喚沙德拉啊。」

  基瑪磕磕絆絆的說道。

  「蠢貨！為什麼不早說！」

  聽到基瑪的話後，艾爾不光沒有生氣，反而興奮起來。

  基瑪注視著沉思的少年，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安靜等待。

  『海克斯在這個關頭為什麼要召喚沙德拉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定是血神哈卡下達的旨意，任憑海克斯那個女人再精明狡詐，也躲不開哈卡的背刺啊！』

  艾爾想到高興處，不由得嘴角翹起，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哈卡想在枯木集結軍隊的時間裡想方設法先把沙德拉的化身吞掉，而邪枝巨魔與枯木巨魔的戰爭正符合祂的利益。

  吞掉沙德拉後，整個辛薩羅戰場就成了哈卡的自助餐廳，那些可悲的血肉與靈魂將會成為血神的盤中餐，呵，可憐又可悲的海克斯。』

  艾爾心中哂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看了眼低下頭顱的基瑪，不由得露出一個暢快的笑容。

  「基瑪，召喚沙德拉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五天後，我要在祖爾祭壇看到那隻大蜘蛛的身影。」

  基瑪：？？？

  …

  東部王國，荊棘谷。

  許久未見的埃蘭與肯瑞托二人組正坐在篝火邊，燒烤著一條鱷魚腿。

  聰明絕頂的青年法師啪的一下打在自己的頭上，在二人詫異的目光中大法師伸出了手，一隻瓶蓋大小的蚊子屍體赫然出現在他的掌心。

  「艾爾導師那邊還沒有消息麼？」

  卡萊茵將手中的鮮血擦拭乾淨，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沒有，艾爾導師已經兩個多月沒聯繫過我們了。」

  安斯雷姆掏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將鱷魚腿切割成三份，放在了三人的冰盤中。

  埃蘭並沒有說話，這兩個月的磨礪讓他有了長足的進步，大法師毫不避諱的端起寒冰製作而成的餐具，大快朵頤起來。

  就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著荊棘谷那潮濕的氣候與蚊蟲時，安斯雷姆胸口的傳訊石開始發燙。

  「噓！」

  安斯雷姆興奮的比劃了個噓的姿勢，小心翼翼的掏出傳訊石。

  沒一會，少年的身影就出現在魔法影像中。

  「各位，有新的任務了！」

  少年笑得很開心，看到少年身影的三人笑的同樣開心。

  「我需要你們潛入祖爾格拉布，把高階祭司瑪爾里的頭顱與她的所有私人物品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