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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55:13 作者: 醉妖
「惹急了,我把你這輩子做下的髒事兒全給你抖個底兒朝天。」
電話這端,鍾南月顫抖著按下了備用手機的免提鍵。
「鍾叔,好久不見,我是杜蕭。」
「放了那孩子吧,」杜蕭說,「他撐住沒讓阿月直接簽下協議的那一刻您就已經輸了。」
「剛剛他套出的這點信息量深扒下去夠判的,故交一場,我們誰都不要把誰逼到絕路上。」
同一時間,鍾南月辦公室的門被人撞開。
坤哥對鍾南月伸手,「我跟鍾董聊兩句。」
鍾南月把手機給他,坤哥淡淡地跟鍾鋁銘打招呼。
「鍾董,我林坤,早年混京圈兒被人害了老婆孩子的,有印象麼?」
那端安靜了。
「我道上還留著人脈,追蹤到了藏馬山頭,」坤哥說,「範圍是大了點兒,但人手足夠的話仔細找總是能找到的。」
「您手上那小家雀綁架顏顏也沒跟您打商量,您在藏馬山的作坊裡面做的黑暗勾當都藏乾淨了麼?」
「我混黑,杜公子混白,黑白兩道聯手把您的山頭圍了,敢問您吃得消麼?」
「放我們家孩子回來吧。做生意,黑白兩路總要靠一頭,別為這點兒蠅頭小利把路走絕了。」
機械音不再答話。
坤哥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回答,呼氣道,「我的車在藏馬上腳下沐風民宿。」
「對了,」他話頭一轉,饒有興味地補充,「我尋思著少爺那麼不容易信任別人,一個跟在手底下多年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保鏢,跟鍾董也不相識,怎麼會突然叛變?覺得好奇就查了查。」
「您猜怎麼著?」坤哥無語地嗤笑了下,「您手上那個小徐很有本事啊,對上哄得了您,對下哄得了鄉野壯漢,鍾董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坤哥開車載著鍾南月、小喜和歡叔,在山下接到了顏雨。
杜簫的車隨後趕到。
鍾南月沒急著走,找民宿要了一間客房。
手底下的人已經把歡叔的侄子扭進了房間。
「您知情麼?」鍾南月問歡叔。
歡叔盯著自己的侄子,搖頭。
「我信您。」鍾南月說。
然後,他跟歡叔說了聲抱歉,輕聲喊,「小喜。」
小喜上前,對歡叔欠了欠身,往歡叔侄子嘴裡塞了塊棉布,帶他到桌前壓住了他的手臂交代他「忍一下」。
小喜單手抓了歡叔侄子的右臂,十指交纏著在桌角比量了兩下。
之後猛然抓著歡叔侄子的手高高懸起重重砸落。
桌面傳來一聲骨頭斷裂的悶響。
歡叔侄子額角汗珠暴起,倒是很爺們兒地沒有求饒也沒有慘叫,悶哼一聲,身子劇烈地痙攣,抱著手臂滾在地上。
桌角兩條棱撐著小喜的力道,上下重壓施加在歡叔侄子手臂上,隔著西裝外套看不分明,他抱著的那條小臂骨骼其實已經斷成了一根被皮肉包裹的三節棍。
鍾南月叫隨從丟下一包現金,「回去養傷。」
「您別怪我,」他背對著歡叔,啞聲道,「本來不會這麼輕饒了他的,是看在您的情分上。」
歡叔走過去扶起了痛到近乎昏厥的侄子。
「他色慾上頭識事不清,不適合吃保鏢這碗飯,感謝少爺給他改路子了。」
*
徐特聽聞鍾鋁銘跟兒子再次起了戰火,助急於討好鍾鋁銘,自作主張地挾持了顏雨,卻陰差陽錯地暴露了鍾鋁銘潛藏多年的一處色*情交易作坊。
他一直覺得自己算是絕頂聰明的人,覺得鍾南月無非是比自己幸運了些,高了點出身。
到他被鍾鋁銘關進狗籠才想明白,鍾鋁銘為什麼不直接綁架顏雨來要挾鍾南月,鍾南月又為什麼一直對顏雨的安危沒太設防,讓他這樣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傢伙鑽了空子。
那不是江秋見啊。
那是顏雨。
被8000萬雙眼睛守護著的當紅藝人,拍戲眼皮掛個傷口整個劇組都會被沖的頂流男明星。
動他的輿論成本,沒有人付得起。
從徐特助自作聰明地挾持了顏雨那一刻起,他在鍾鋁銘眼裡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鍾鋁銘強撐著想要利用鍾南月對顏雨的過分在乎,在輿論發酵之前把事情擺平放顏雨回去。
卻沒想到他那孽子的勢利早已滲入到了黑白兩道,他和顏雨配合著輪番拖延時間,被坤哥的人查到了藏馬山的所在,接下來事情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杜簫拿捏住了鍾鋁銘的罪證,要不要送他上法庭全看心情。
徐特助這一場禍闖下來,連同鍾鋁銘勢在必得的月輝也卡在了嗓子眼裡。
他試著往肚裡吞,品嘗到了毒藥的氣味,只好吐了出來。
事情就這樣以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方式塵埃落定。
「老人渣終究是敗給了學霸的腦子加影帝的演技。」杜簫一個勁兒地揉顏雨的頭。
鍾南月跟顏雨相識這一年半的時間,杜簫無數次懷疑自己是不是亂點鴛鴦譜害竹馬受夠了情傷。
現在卻只想倒回去給去年的自己狂點一萬個贊。
他現在愛死這混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