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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55:13 作者: 醉妖
他是在鍾南月公開跟自己叫板之後才發現他手上帳目不對的。
先開始是一筆一筆幾個億幾個億的小運作,確定上頭沒來查帳之後,鍾南月迅速轉移了大筆資金,一次性上馬了幾個大項目,珠三角的業務流水被他划走了大半。
帳目倒是標註得很清晰,拿去做了投資,與牧光地產的白總合資投了布局全國的影視基地和影廳,這一筆划走了300億,與直播帶貨平台的楊禹興合作了布局全球的電商業務,划走了200億,除此之外還投了十多個中型項目,休閒產業上中下游各個層級被他滲透了個遍。
他挑選的合作項目和合伙人都是靠譜的,油水足,收益快,大中小項目之間有密集的利益滲透,互相補給收益穩健,從業務拓展的角度來談無可厚非。
可業務被這麼發散出去,意味著鍾鋁銘即將失去對鍾南月的掌控權。
鍾鋁銘不能任憑事情這麼發展,抓了近段時間疑似與鍾南月舊情復燃的江秋見威脅他。
鍾南月當即急眼了,連夜往回趕,卻因為急火攻心住了院,悲哀地沒能跟他那飽受折磨的情哥哥見上面。
鍾鋁銘等不及他那病秧子孽子恢復身體,再次查詢了鍾南月投資的帳目清單。
下半年鍾南月看似熱鍋上的螞蟻毫無頭緒地四處拉投資,實際上一直在使障眼法----他壓根沒打算找人給自己投錢。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靠別人投進來那三瓜倆棗不可能贏得下對賭,單純贏下賭局也不能真正換回對自己人生的支配權。
他要贏一把大的,利用貧窮做掩護結交大把的商界人士,從中甄選出了一系列合適做投資的項目和品行過關的合伙人,就等著時機成熟打這一場翻身仗。
靠黎叔幫襯吹耳旁風,說服鍾鋁銘動用業務資源換他回來訂婚,假裝崩潰半推半就地應下了訂婚的事情,划走了鍾鋁銘手上的一部分業務之後趁著鍾鋁銘大願達成對他不設防,迅速將錢投出去做了「人質」。
面對鍾鋁銘的訊問,鍾南月還是無法克制對他與生俱來的恐懼,唯唯諾諾地解釋自己只是想幫鍾氏拓展產業多賺錢。
鍾鋁銘不理會他的爛託辭,直白地警告:「你想得太簡單了,股權還攥在我手裡,你只是個任命上去的主管,脫不了管制的。」
鍾南月很可憐地喊了聲「爸」,說不要這樣好嗎,「700多億呢,您捨得打水漂嗎?」
「不會打水漂,」鍾鋁銘說,「收回來就是我的項目。」
「哦,」鍾南月說,「可是收不回去的。」
鍾鋁銘依舊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淡漠,「你在說什麼冷笑話。」
「不是笑話,你收不回去的,」鍾南月說,「他們只認我。」
他弱弱地跟鍾鋁銘解釋,「白哥是我的私交,楊董對我有點……那方面的念想~剩下的幾個小項目被我壓制著簽了1V1股權綁定協議,轉換受益人等於違約,違約金非常高,你就是綁架了他們把人殺了他們也賠不起的。」
「況且我也沒用您的錢啊,」鍾南月說,「鍾氏把錢借給了福瑞蒙集團,我又從福瑞蒙集團周轉了資金,雖說帳面上數額差不多,但也不能說我用的是鍾氏的錢啊。」
「您可以撕破臉找福瑞蒙去要債,叫他們看笑話說鍾氏父子內外兩張皮就是了,但收益部分是我個人投資賺來的,與鍾氏無關呢。」
借出再借入,看似無聊的操作,實則是將實力懸殊的雙軍對壘變成了誰也吃不下誰的三足鼎立。
他繞了這麼一套借貸流程,確實規避了許多帳面上的糾葛。
鍾鋁銘終於聽出了鍾南月壓根沒在怕自己,一直在故作姿態扮豬吃老虎。
「我在商界幾十年不是吃白飯的,」他一輩子見過的風浪多了,笑問鍾南月,「你真以為你手上那點花招擺到我面前夠看的麼?」
「試試吧,」鍾南月也不裝了,語氣變得悠然,「早幾年你給我膽子我也不敢這麼幹,現在你老了,鍾家未來五年是你的,未來五十年是我的,要維護誰他們自有決斷。福瑞蒙集團願意配合我玩資金貓膩不就等於是在公開站隊麼?頂層的豪紳亮了陣營,底下這些個破落戶哪有不跟風的道理。」
鍾鋁銘倒不生氣他算計自己,他向來欣賞有城府的人。
激怒他的是鍾南月在對外迂迴上的稚嫩和愚蠢,「你以為福瑞蒙幫你轉移資金是看你面子想跟你結交?他們是要看鐘氏父子內鬥自我消耗,好從中坐收漁利!」
「我知道啊,」鍾南月說,「但鍾家也不歸我當家,消耗就消耗嘍,我幹嘛要在乎這些。」
鍾鋁銘氣極了,不顧姿態地大罵他是畜生混帳。
鍾南月氣定神閒地聽他咆哮,末了才說,「別這樣老爺子,您就我這麼一條血脈,都不知道是在罵我還是罵您自己。」
「或者您找找關係聯絡一下技術方面,抓緊時間叫我小爹給您生個二胎?」他笑嘻嘻地給鍾鋁銘「出主意」,「現在政策鼓勵呢。」
鍾鋁銘再次震怒,「孽子!誰借你的膽子跟我叫板!」
「大概是你那怨種老婆的在天之靈吧,」鍾南月說,「她被你騙的太苦,死後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