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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55:13 作者: 醉妖
鍾南月沒再回過市南的別墅,顏雨也沒再提及過兩人同居的那段過往。
他拉黑了顏雨的聯繫方式,顏雨也沒有追著他加回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該做什麼做什麼。
顏雨看起來成熟了許多,甜味兒淡掉了,高冷又禁慾的氣質愈發地吸引人,有時候看到網上覬覦他的那些言論,鍾南月會後悔不該捧紅他。
內心深處,他始終陰暗得不知悔改,每當顏雨禮貌地與他問候,他就會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對他的恨意。
他沒太想過江秋見了,因而也沒去比較過同樣的行徑下,為什麼自己不怎麼恨江秋見,卻如此地恨顏雨。
有天被鍾鋁銘指派去參加一場拍賣會,本是無聊地坐著熬時間,卻在展出一盞琉璃孔雀酒杯時下意識地叫小喜舉了牌。
隨後有人再舉,他便清醒了過來,沒再去跟,冷眼旁觀著雀杯被一位富商收入囊中。
而後他報復性地拍下了隨後展出的近半的藏品。
他應下了訂婚的事宜,鍾鋁銘消了對賭協議,獎勵他大把的股權,他如今有的是錢,想如何揮霍都不會有人去管。
可他一直去看那個拍下了孔雀的富商,咬牙想把那人擰成肉醬。
很沒道理,明明放棄舉牌的是他自己。
那一刻他開始回想,回想為什麼忘不了顏雨在他生命中留下的任何一縷痕跡,回想為什麼自己要如此地痛恨顏雨。
想來想去終於明白,大約是因為江秋見從沒有對他訴說過愛意,而顏雨給了他近乎重生的希望。
他幾乎是完全信了他,當那些纏綿溫柔被毫無徵兆地狠狠收回,他便再沒有了向前試探的能力。
重新跌回深淵的人會比過往淪陷得更加全面,他放縱自己在內心世界折磨顏雨,陰冷地盤算著若能重來一次,一定要把他關起來,馴化成一條離不開主人餵養的狗。
可他始終自私的不夠徹底,陰暗得懦弱又壓抑,不會真的毫無道理地去傷害那個不知情的富商,也不會對任何人表露他心底里對顏雨的恨意。
敢放縱自己這麼去想,也僅僅只是因為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鍾南月與林鈺的婚禮被安排在了新年,鍾鋁銘叫人給公司內部派發了伴手禮,官宣小公子即將大婚的消息。
那日許多人與鍾南月道喜,顏雨從頭至尾都只是淡淡地看他,格格不入地一言不發。
到晚間的時候,他堵了鍾南月的去路,問他有沒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鍾南月推開他往外走,顏雨把他抓回來。
「忘了跟你說恭喜。」顏雨說。
「剛好我也並不想聽。」鍾南月說,「留著吧,留著你結婚的時候我來恭喜你。」
顏雨把他抓得更緊了些,問他這麼說話開心嗎。
公司不是這樣胡鬧的地方,他們心裡都清楚,可顏雨卻不肯放開他。
鍾南月電話響了,來電人是林鈺。
他朝顏雨揚了揚手機,報復似的對他說,「我未婚妻查崗了~」
顏雨垂下手把他鬆開了。
鍾南月說業務很忙沒空去京都,林家便安排林鈺來了榮城,同行的還有林家小少爺林帆。
訂婚過後鍾鋁銘把珠三角的核心業務劃給了鍾南月,上千億的流水融進來,對賭協議算是自動失效了。
「眼光放遠些,等過個三年五載的把林家盤剝乾淨了,產品資源和營銷資源全把在自己手裡,愛離婚離婚,愛包男人包男人,我不會再管你。」
他的原話是這樣。
鍾南月對此不置可否,禮貌地聽完,掛掉了電話。
林鈺朋友很多,一群少爺小姐聚在一起玩鬧,電話里吵嚷著要鍾南月去接她。
鍾南月去了會所,沒喝酒,也不怎麼跟他們聊天,靠在一旁看林鈺瘋鬧,偶爾回望一眼人群角落總是不自覺看他的少年。
等眾人都喝到差不多了,鍾南月拉起林鈺送她回酒店,朝林帆淡淡看了眼。
少年很乖地起身跟上了他。
林鈺醉得像是要現原形,坐在副駕上撕扯鍾南月,抬手去拍他的臉,「會玩機車了不起嗎?媽的十六歲還跟女生打架的死渣男!」
鍾南月一直記不起自己當初怎麼會跟她打起來,林鈺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十六歲那年,鍾南月的母親自殺,鍾鋁銘強行接鍾南月回了京都,掐斷了他高中的學業,安排他進了京圈兒的商學院。
他要求鍾南月每日匯報最新結交的人脈給他聽,為將來接管鍾氏打前站。
鍾南月卻不肯如他所願。
他在那年迷上了菸酒和機車,沉迷那種遊走在死亡邊緣風馳電掣的迷亂丨快丨感。
林鈺自小混跡在京圈兒,一眼瞧上了榮城轉學過來的冷麵小少爺。
鍾南月不甩她,大小姐惱羞成怒,叫人圍了鍾南月的車不許他走,抓了他機車后座要他載。
鍾南月那時候壓根連活著的念頭都沒有,哪還計較什麼紳士禮貌。
「滾下去。」他發動車子,對林鈺說。
「就不下去怎麼著!」小千金豪橫慣了,盤在鍾南月腰上把他纏緊,「姐們兒看上你了,要麼你今兒答應做我男朋友,要麼我今兒就這麼盤著你回鍾家。」
鍾南月轉回了頭沒再說話,腳下狂烈地一踩猛地將車豎直顛起,單手朝後一繞便兜著林鈺甩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