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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9:55:13 作者: 醉妖
杜蕭扯他回神,「你這是在玩火!」
「我知道。」鍾南月點頭,「你別拉我,我很清醒,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玩火。」
「我骨子裡流的是鍾鋁銘的畜生血,只要能讓自己舒服一點,犧牲再多都無所謂。」
他是個病入膏肓的瘋子,心底有個寂寞的寒窯,這些年裡一點點蠶食了他的內臟,吞沒了他的情緒和良知。
從他把顏雨叫到自己房間的第一秒開始他就一直在後悔。
卻一次次妥協於心底的貪念,一次次放縱了自己,直到覆水難收。
第27章 他的思念
杜蕭聽鍾南月說的話越來越離譜,慌亂中去看他的神情,發現他眼眸間晦暗一片,已經快要失了神智。
他不敢再繼續深聊刺激鍾南月的情緒,努力找措辭幫他定神。
「不要往那麼消極的角度去想,或許你能贏得下賭約呢。」杜蕭說。
「很難,」鍾南月也在極力控制情緒,不住地搖頭,呼吸聲聽得分明,「他把榮城的業務丟給我就是知道這塊人心散亂,看得見的業務挖到核心就只是一把泡沫,行業如今也不景氣,不出奇蹟我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什麼都做不到,從我媽自殺到外公的家產被吞併,我像個廢物一樣地冷眼旁觀,什麼都做不到,誰都護不住,還不如早點去死……」
「沾上我的人都很倒霉,遠離我就能獲得幸運。被我喜歡是一件可怕的事,因為我會忍不住想綁著對方一起下地獄,我媽說得對,我生下來就是為了討債的,我是個喪門星,討債鬼……」
他混亂起來,前言不搭後語地羞辱自己,恍惚到像是一台失去了暫停鍵的機器,機械地訴說著冰冷的惡咒,一字一句直戳自己最痛的神經。
「回神阿月,」杜蕭大力搖晃他的肩,「看著我!」
他力氣很大,鍾南月被晃散了眼裡的鬱氣,將視線投向四周翠綠的原野,張了張嘴,好久沒說出一句話來。
「你不會囚禁小顏,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你跟鍾鋁銘不一樣。」
杜蕭說,「你這麼拼是因為你在努力爭取推翻他不是嗎?你在做正向的努力,你沒有自己說得那麼消極,你一直在盡力。」
「追求快樂不是錯,在不被喜歡的時候花費些心思接近喜歡的人並不丟臉,想要跟喜歡的人多呆一會兒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不要這麼詆毀自己!」
冷汗被風吹乾,鍾南月眼底各色情緒雜糅,終於全部消散。
好久之後,他長長地呼了口氣,肩膀塌了下去。
「我不喜歡他。」他說,我不配。
「……」
不想聽杜蕭再勸自己,鍾南月撇開眼睛看向景致很好的園子,轉移話題問,「許哥跟他家小崽子來你這做什麼?」
「園子裡新來了幾隻名貴綠孔雀,果果聽說了吵著要來看,許牧就帶他過來了。」杜蕭心不在焉地說。
「孔雀?」鍾南月下意識地重複了句。
杜蕭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疑惑地看他,問,「是啊,怎麼了?」
鍾南月收了情緒,不太在意地說,「沒怎麼,我是說你二叔挺有閒情逸緻的。」
杜蕭看他不像嘴上說得那麼不在意,好奇他最近是不是新入了什麼癖好不好意思承認,問他,「要不要去看?珍稀品種,挺漂亮的。」
「無聊。」鍾南月說,「說得好像我沒見過似的。」
「行吧,您什麼山蟒海怪沒見過,臣還要去巡山,先告退了,您自己安排。」杜蕭說。
鍾南月把他扯住了。
「孔雀……」他問,「在哪?」
「……」杜蕭眯著眼看猴似的看了他好久,指了個方向,「從這上後山。」
「我不看,」鍾南月說,「我就問問。」
「哦。」杜蕭撇嘴,「你愛看不看,奇奇怪怪的。」
*
片場這頭。
近幾年市場不景氣,大製作周期長,風險高,再加上高到離譜的塌房概率,極有可能幾億資金砸進去操心費力最後上映不了拍了個寂寞,倒是以小博大的小成本輕喜劇風格越來越吃香。
顏雨手上這個本子就是這一類型----四對各個年齡層的男女之間的愛情故事拼盤。
說是愛情主題,但本子做得卻並不僅限於狹義的愛情。
有家庭有事業,有關於初入職場的經歷和心態變化,有關於生活和人性的探討,又拉來了德藝雙馨的視帝視後出演男女主,拍出來必定很有看頭。
顏雨這一對兒是四對情侶中戲份最少的,八位主演中只有他是純新人,自然是先緊著前輩拍,大多數時候顏雨和演對手戲的女演員都處於候場狀態。
顏雨絲毫不敢懈怠,每日準時到場,觀察前輩的表演技巧,梳理人物情緒,體會心境。
他清楚自己的年齡和閱歷沒到可以跟導演談論劇情是否合理的境界,等戲的時候會在一旁默默劃出覺得不舒服的台詞和段落,嘗試著用不同的情緒去表達,努力理解編劇的用意,盡力用表演讓劇情順暢些。